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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4章 和和氣氣的一家人

2024-08-04 07:24:04 作者: 三山

  晨光熹微時,孟清川才悄聲回來。

  梁淺看見他眼下一片烏黑,知道他也操勞了一夜。

  「孟叔叔。」

  孟清川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在孟澤深床邊坐下了。

  那原本是梁淺的位置。

  「沒醒過嗎?」

  「沒有。」

  梁淺看了一眼桌上那碗冷透的米粥,眼神些許黯然。

  

  「你回去吧,辛苦了。」

  「那我晚點再來看他。」

  梁淺腿都已經坐麻了,腳步飄忽不定,險些摔倒。

  孟清川坐了一會兒,傭人打了個電話過來。

  「她要的藍莓買到了?」孟清川疲憊地問。

  「先生,那種藍莓不是這個季節生產的……」

  傭人為難地解釋,孟清川隨意一瞥,發現床上的人好像動了一下。

  是動了一下!

  孟澤深雙眼翕動,似乎要醒過來了。

  「行了晚點再說。」

  孟清川應付了一句,立刻掛斷了電話。

  「澤深?澤深?」

  孟家

  言春靠在沙發上攪著一碗燕窩,看見傭人遲疑地放下電話,她立刻就火了。

  「他不回來?」

  「先生估計在少爺那裡。」

  「他眼裡就只有死鬼前妻生的孩子,我懷的難道不是孟家的孩子嗎?我受苦受難的,都是為了誰!」

  說到傷心處,言春直接摔了碗,賭氣地坐到一旁抹淚。

  傭人敢怒不敢言,只好默不作聲地將地上的玻璃碴子撿乾淨。

  前任太太在的時候,持家有方,又端莊賢惠,哪裡像她這樣的潑婦。

  「太太,少爺和先生是父子倆,太太要多體貼先生才是,免得傷了夫妻和氣。」

  「這話需要你來說嗎,我不知道嗎!說得我好像是見不得光的小老婆似的,連你們這些人都來欺負我!」言春拍著桌子大罵,「我知道你們是和和氣氣的一家人,就我一個是不講理的外人,既然如此,那還要這個孩子來幹什麼!」

  張媽沒想到她的嘴竟然像刀子似地傷人,哪怕已經人到中年,也只能委屈地抹淚。

  醫院裡

  孟澤深徹底清醒過來,沒想到床邊的人是孟清川,心裡還是有些意外。

  父子倆相顧無言,孟澤深看出他面色憔悴,眼眶似乎還是濕潤的。

  他記得,送他到醫院的人是梁淺。

  孟清川雙唇囁嚅一下,率先打破沉寂:「餓不餓,我讓人送粥來。」

  孟澤深看見旁邊的那一碗。

  孟清川連忙解釋:「這是昨晚的了,就不吃了吧,我讓人做新鮮的過來。」

  「梁淺呢?」

  他醒來後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關心一個毫不相干的人。

  孟清川心裡有些不悅。

  「不知道啊,怎麼突然問起她?」

  「她沒來過?」

  「我趕到的時候,你剛被醫生推進治療室,我沒看見梁淺在。」

  孟澤深眼睫輕顫,悵然若失地看向窗外,淡淡地應了一聲。

  「身上這些傷到底是怎麼弄的?」孟清川這次的語氣溫柔了許多,「在外面受了傷,怎麼都不給家裡說?」

  「摔的。」

  這話顯然是在搪塞他。

  在哪裡摔的能摔成這樣?

  不過沒有關係,哪怕是通天的堅冰,也能慢慢捂化的。

  「這段時間你在外面住不方便,就搬回來養傷吧,家裡也有人照顧你。」

  「不用。」孟澤深拒絕得很乾脆。

  從他搬出去的那一天開始,他就再也不可能搬回孟家了。

  「總不能一個人。」

  「我能解決。」

  見他態度如此堅決,孟清川也只好妥協了。

  「好吧,那我先把你送回去。」

  由於他行走不便,孟清川只能用輪椅推著他走。

  孟澤深能明顯地感覺到,他左腳和右腳的力度不一樣。

  「你的腿怎麼呢?」

  「啊?」孟清川愣了愣,「啊沒事,只是前段時間扭到了而已。很抖嗎?我走慢一點吧。」

  他們之間的交流向來很少,孟清川說完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話題了。

  進了電梯後,在電梯門合攏的間隙,孟澤深輕輕地說了聲:「謝謝。」

  孟清川懷疑自己聽錯了。

  「澤深,你……」

  他正要問時,孟澤深已經恢復了那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色,再也不說話了。

  孟清川突然欣慰地笑了。

  多少年了,這是多少年了。

  「哪裡有父親不愛自己的孩子的呢。」他帶著哭腔說了一句。

  孟澤深微不可察地抿唇,蜷曲的手指暴露出了他此刻的動容。

  怎麼會有兒子,願意一輩子去恨自己的父親呢。

  他欲言又止,最終卻放棄了。

  孟清川將他送回了公寓,孟澤深等他走了之後,撥通了林慕的電話。

  二十分鐘後,到達梁淺的家門口。

  昨天還能直立行走的人,今天就坐上了輪椅,唐女士震驚不已,眼眶立刻就紅了。

  「啊澤深這是怎麼了?」老梁剛練完拳擊,「受傷了?」

  「一點小傷。」孟澤深笑著解釋,「只是不小心使足踝部超過其最大的活動範圍,令關節周圍的肌肉、韌帶甚至關節囊被拉扯撕裂從而傷到了骨頭而已,不礙事。」

  「這樣啊。」老梁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我剛學了幾招正骨的手法,要不要幫你看看?」

  「看什麼啊,一邊去。」唐女士把老梁推開,給孟澤深倒了一杯現榨的西瓜汁,「澤深,不急的話就等一等吧,小淺昨晚去朋友家了,現在都還沒回來呢。」

  「對啊,好像是大學同學。」

  孟澤深點點頭。

  「可是我怎麼記得,那位叫「許嘉禾」的同學是個男孩子啊?」老梁在一旁默默補刀。

  「男孩子?!」唐女士和孟澤深異口同聲。

  「澤深你別慌,我打個電話去問問。」

  「我沒慌。」孟澤深差點打碎杯子,「當然沒慌。」

  此時,剛從咖啡廳買了一杯美式咖啡的梁淺,正在頑強地與瞌睡蟲作鬥爭。

  唐女士突然召喚她,讓她感覺很意外。

  「餵?我要的東西呢?」梁淺神神秘秘地問。

  「小淺啊,你現在在哪兒呢?」

  「老地方,不見不散。」

  「這孩子說話我怎麼聽不懂呢?」唐女士嘀咕了一句,「我把電話給澤深,你們聊啊。」

  「餵?餵?」梁淺連喚幾聲,發現手機突然沒信號了。

  唐女士剛才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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