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再見,再也不見 (5)
2024-08-04 07:09:17
作者: 陌陌123
可是那麼可笑,到現在為止,他還是不想放棄,不想。
在方毅的酒吧見到她的時候,他差點兒一口血吐了出來。
夜色、酒吧,她到底在幹些什麼!
顧家破產的事情他知道,可是林盛言那麼好強的一個人,怎麼會讓自己的女兒出入這樣的地方去討生活。
況且顧家那麼多年的根基,就算是倒了,也不至於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他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就忍不住去想來想去,想得越多,就覺得越惱火。
所以當陸昭陽和方毅出口諷刺的時候,他沒有半分的阻止。
林舒意將他逼到瘋了,真的是瘋了。
既然得不到,那麼就一起下地獄吧。
莫仁這個男人冒出來的時候,他只覺得眉心一跳,看著她看著他那麼溫婉的表情,卻是對自己從未有過的。
很難受,心口就好像被一雙手緊緊地箍著,就連呼吸都有些苦難。
他守在她身邊那麼多年了,即使她將他弄進監獄七年,他仍然不能做到不愛她,可是現在她卻有了新歡在旁。
他一個人的形單影隻,只顯得他多麼地愚蠢。
他問她是不是很在乎剛剛的那個男的,從來都是氣若神閒的林舒意,卻在那一刻慌張地讓他沖她去。
心底荒蕪得就好像被硫酸腐蝕一樣,什麼都沒有了。
林舒意從未這樣維護過一個人,從未這樣維護過一個男人,可是她卻為了那個男人,就連他掐著她的脖子,一點點地窒息,也不曾開口求饒。
他的舒舒,果然是狠心的。
多麼可笑,居然要他去救那個男人,憑什麼,憑什麼要求救她愛的那個男人。
他不想救,可是她蹲坐在地上,那樣地失措的面容,緊得他心臟都收縮。
一路上她除了催促他車子開得快一些,便沒有其他的話語了。
多麼可笑,唯一的一句話,還是為了救那個男人所說的。
他不知道別人的愛情是怎麼樣的,他知道林舒意不愛自己,可是他也不能讓林舒意愛別人。
他寧願兩個人就這樣抵死纏綿到最後,起碼也是互相陪伴走過的一生。
他站在病房門口,聽著那個男人的告白,看著林舒意的鬆動,他只覺得鋪天蓋地的憤怒。
從喜歡到愛,十多年的時光,卻仍然感動不了林舒意,可是不過是短短几年的時間,她就開始對一個男人動心了。
沒有辦法否認,他妒忌得發狂,他甚至想要將那個男人殺了。
可是他知道不可以,那樣他的舒舒會恨他,他最怕的,就是林舒意恨他。
以前的小心翼翼到現在,在林舒意面前,他從來都是個小丑,於是他還是忍不住做了一個小丑。就像是那些無聊的小年輕一樣,執拗而沒有半分道理可講地命令她不要和那個男人在一起。
有人說,戀愛會讓人的智商變低。
其實這句話不對,不是戀愛讓人的智商變低,只是因為在自己愛的人面前,人總是想要將自己放得很低很低。
他問她愛過人嗎?
她說沒有。
明明該高興的,沒有,那是是不是說,他還是有機會,有機會守著,守到她愛上自己為止。
可是她說沒有,他整顆心都在發顫,很難受,人倚在牆壁上,看著她漸漸走遠的身影,真的很難受。
顧家以前的別墅被人買了,那裡面也有過他一段的歲月,甚至承載了他和林舒意最寶貴的第一次。
幾乎是沒有任何的猶豫,對方開得價錢有些高,可是他還是買下來了,買下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林舒意。
他不知道那七年前的那一個晚上,於林舒意而言,到底是一個噩夢還是僅僅是一場報復。
可是於他而言,那大概是他遇上林舒意以來,最為快樂的一晚。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仍然會毫不猶豫地喝下那一杯飲料,毫不猶豫地走進她的房間,將她擁在身下。
沒有什麼,比擁有她更值得的了。
他的車剛停好,就能夠看到那個男人在和林舒意講話,原本因為買回來了曾經一起居住的別墅而隱隱生出來的喜悅,卻因為那樣的一幕,全然消失。
汽車的喇叭被他按得很響,直到林舒意轉身看向自己,他才推開車門走下去。
就像是一個爭寵的孩子,那樣地幼稚,可是他已經想不到任何的辦法去吸取林舒意半分的注意力了。
他知道她想脫離曾經,想要將他推出她的人生,就像是從未到過她的生命一樣。
她在極力地裝作以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裝作他們只是陌生人。
可是他不行,他做不到,他沒有林舒意那麼地瀟灑,他做不到說放下就放下。
或者說,是因為林舒意從未拿起過,而他一直都放不下,所以才會走到今天的地步。
他下了車,在他還是錯愕的時候抬手摟著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就吻了上來。
腦子一片空白,反應過來的時候林舒意想逃離,可是他卻不讓她有半分逃離,伸手掌著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吻。
被鬆開的林舒意沒有看他,一眼,只是看著不遠處的男人,一字一句:「莫仁,因為我愛他。」
他應該高興的,可是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那麼多年了,他唯一想要聽到的無非就是林舒意口中的這樣一句話,今天她說出來了。
可是只有他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讓那個男人死心。
從未有過的蒼涼蔓延上來,一點點地絕望,就好像走火入魔一樣。不顧她的反抗,將她拉到了曾經的顧家,一點點地重溫著那一晚。
可是只有他們都知道,相擁的溫度那麼高,兩個心卻怎麼都貼不近。
但是他沒有辦法,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剖開林舒意的胸膛,看看裡面的那一顆心到底在不在,她到底有沒有心的。
他把她當年加之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還給她,他以為看著她那樣,自己會有起碼的高興,她沒有忘記,不是嗎?
可是她在害怕,她在恐懼,那樣的恐懼和害怕,就像是一個刺,刺得他滿目鮮血。
那些他以為是漂亮的曾經,在林舒意看來,卻只是一場怎麼都夢不醒來的噩夢。
他站在遠處,那些陰暗不明的燈光打在林舒意的側臉,他看著她一點點地描繪著那個男人的輪廓。
從未有過的溫情,不斷地提醒著林舒意對他的殘忍。
他不想逼她,真的,可是他只能逼她。
他的愛已經墜地成魔了,只能拉著林舒意陪著他一起瘋狂。
那個男人很愛他,那又怎麼樣,他比他早了那麼多年,就算是排隊,也是他第一個。
他不相信來世,他只相信今生,他要的也不多,不過是林舒意一個而已。
可是就連這樣,都成了奢想。
以前林舒意總是對他冷言冷語,甚少和他溝通交流,可是卻從未對他動過手,甚至幾個月前他那樣對她,她也仍然沒有動過手。
可是這一次,她卻為了那一個男人,打了他一巴掌。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卻遠不及那心口痛得厲害。
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哪個男人有他這樣失敗的,被自己愛的女人因為另外一個男人打。
那麼多年了,他始終不能夠在林舒意的心底占那麼的一點位置,一點都沒有,沒有。
有人說,借酒澆愁愁更愁,可是他喝了那麼多的酒,卻一天比一天清醒。
陸昭陽和方毅在外面敲門,他知道,可是他不想見他們,一點兒都不想。
他只想要林舒意,喝了酒之後更想。
他什麼都不想要,他只想要林舒意,可是就這麼一個簡單的要求,上天都不滿足他。
林舒意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來,就像是一場夢,事實上,他也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可是那敲門聲,一聲一聲地傳來,不是夢。
他連忙起身去開門,那些酒瓶絆得他直接就摔倒在地上,可是他害怕林舒意跑了,直接爬起來就開門。
好幾天什麼都沒有吃,開了門後整個人就無力地坐在那門後面的牆壁上。
林舒意走進來,他終於知道那不是一場夢,他站起來,只是想抱著她,抱著她,就誰都搶不走了。
醒來的時候才有些清晰,林舒意溫聲地問著他有沒有什麼事,他用惡毒的語言刺激著她。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個神經病,想要她,但是又想讓她走。
可是她對他的話好像聽不到一樣,該做些什麼還是做些什麼。
如果她不提到那個男人,他差點兒就以為其實她還是在乎他的,可是她卻在下一秒就提到了那個男人,那一巴掌。
提醒著他那麼地愚蠢和幼稚,可是即使是這樣,他還是捨不得放手。
她就在自己的眼前,屋裡面沒有任何人,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她的每一下呼吸他都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他抱著她,不讓她有半分的掙扎,他只是想要抱抱她。
因為他很難受,身體很難受,心裏面很難受,哪裡都難受,只有抱著她,他才覺得自己實在活著,才覺得沒有那麼難受。
他不想她走,她走了,他又找不到了,找不到那麼安靜的林舒意了。
可是即使是那樣,他還是會留不住她,她走得那麼地迫切,方毅一回來,她就拎起包包往外走。
即使他那時候燒得渾身都燙,但是她還是那麼地狠心。
林舒意真的很像林盛言,狠心得讓人害怕和惶恐。
從醫院醒來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急性闌尾炎,消毒水的味道那麼濃烈,他卻覺得那些呼吸有些虛假,就好像不再是自己呼出來的一樣。
方毅問他,還愛不愛她。
他沒有說話,不愛嗎?
可能嗎?
那麼多年,好像都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了,就好像人每天都要吃飯一樣,你可以一頓不吃,可是兩頓不吃你就會覺得餓,難受,乏力,而你一天不吃,你甚至會懷疑自己會不會就這樣餓死了。
那一次的病讓他清醒過來,他不知道那七年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所以當他在車展那裡見到林舒意的時候,除了震驚和憤怒,還有就是疑惑。
他太衝動了,所以從來都沒有去認真地調查過林舒意這些年的生活。
平靜下來後才發現自己之前太過狂躁衝動了,曾經他用了幾年的時間才能夠換取林舒意的一聲哥哥和一次擁抱。
林舒意向來都是那樣的人,你越是強硬,她就越是抵抗。
七年的牢獄將怨恨與愛一起加劇,他出來只想著要一個答案,可是不如願的答案,卻讓他幾乎失控。
他不能不愛她,他只能以退為進。
薛佳琪問他想不想知道林舒意為什麼那麼多年都不愛她,他討厭薛佳琪,如果可以,他寧願永遠都看不到這個女人。
可是他想知道答案,很想,那麼多年了,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該怎麼去將林舒意的心打開來,他已經用盡了所有的辦法了,但凡他可以的,他能夠做到的,他都已經做過了。
可是還是不行,怎麼都不行。
夏晨。
他記得這個人,那是那麼多年來,唯一一個林舒意親近過的男生。
他也還記得當時兩個人在機場難分難捨的情況,他難受得很,卻還是要隱忍住。
為了林舒意,那些能夠忍下去的不能夠忍下去的,他都學會了去忍耐。
薛佳琪要求他配合她,他知道自己應該拒絕的,可是在任何關於林舒意的事情,他都不再是那個冷靜自製的秦奕。
秦奕早就為了那個叫林舒意的人失控了,完全地失控,沒有自我的失控。
薛佳琪往她身上倒紅酒的時候他沒有動,手捻著高跟杯,他就連林舒意的視線都不敢看。
他知道林舒意在看他,可是他不敢看,她一個眼神,他就會棄械投降。
可是他沒有想到薛佳琪會打她,那麼亮的一巴掌,就像是刮在他的胸口了,他差點兒就想將她抱在懷裡了。
可是她的眼神還是那麼冷,即使被薛佳琪這樣欺負了,卻還是沒有一個妥協的眼神。
她總該知道,只要她一個眼神,他就可以為她赴湯蹈火的。
但是她還是沒有,她甚至在笑,笑得那麼地肆意。
在他意識到她想要幹什麼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林舒意永遠都是這樣,知道用什麼樣的辦法能夠擊中人的要害,明明知道他愛她,所以她寧願堵上自己。
那麼厚的紅酒瓶,她就那樣砸在自己的身上,那些鮮血迅速就從她的頭頂流下來,那麼多,他抱著她,前所未有的心慌。
他沒有想過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的,如果知道會這樣,他寧願自己去妥協,也不想逼迫她想自己求饒。
他不敢看她的臉,她一直笑著,笑到他的心口直發的痛。
抱著她的雙手都在顫抖,他甚至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她摔下去了。
在醫院裡面,他抱著她走在走道上,那些側目而來的眼光,她將臉緊緊地貼在他的胸膛,那一刻,他覺得自己想哭。
那是兩個人再次相遇後將近半年的時光裡面,相處得最為和平的一段時光。
可是一切都打破在一個電話,他橫出來想要攔著她的手,僵硬在她那樣涼薄的一句話中。
不關你事,放開我。
那麼久了,他始終是她林舒意一個沒有任何關聯的人。
就像是一個錐子,直直地砸在他的心口上,痛得思維都堵塞。
他站在那裡,看著那匆忙跑出去的身影,半響才反應過來。
調查結果出來了,看到那一疊厚厚的資料,他翻著翻著,手都在發抖,他從來都不知道,不過是七年的時間,卻發生了那麼多。
顧氏倒閉了,林盛言癱瘓了,而他的母親,死了。
他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就好像人走到了盡頭,無能為力的感覺。
他從未感到過這樣的脫力,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去辦。
這些事情,林舒意從來都沒有對他提過,是愧疚還是害怕,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可以,他寧願自己永遠都不用出來,不用面對這些。
他和林舒意之間的事情,從來都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他從未想過會牽扯到任何人,可是現在,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血親的人,他的母親,被他和林舒意的事情就這樣氣死了。
方毅和陸昭陽勸他要冷靜,冷靜,怎麼能夠冷靜,他又不是冷血動物。
那是他的母親,是將他養到這麼大的母親。
眼淚流下來,他甚至不知道是燙的還是涼的。
他站在林盛言病房的門口,林舒意抬起頭看著他,臉上的震驚和僵硬讓他心中一冷。
她問他來幹什麼,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幹什麼,可是他總覺得自己要幹些什麼,他很難受,很難受。
可是這些林舒意都不知道,她那麼自私,從來都只想到自己,從來都只有她自己一個人,那麼多年他就像是一條狗一樣忠心耿耿地站在她的身邊,無論她怎麼拳打腳踢,也不願意走開。
被拋棄了一次又一次,他還是一次又一次地回到她的身邊。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從來都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兩個人的愛情,牽扯到第三方,所有的一切都變得煎熬和難受。
而這些,林舒意都不會懂,因為她從來都不曾愛過他。
林盛言躺在床上,無聲無息,他突然之間有些恨這個男人。
招惹了他的母親,還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不聞不問,卻讓她一個人肩負了五年的艱辛,他真的很想如他自己所說的,拔了那氧氣管。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是他想將林盛言帶走。
林舒意跪在地上求他,拿著刀橫在脖子上求他,他的手指緊緊地掐著自己的手心,第一次那麼地狠心。
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林盛言那樣對她,她還能夠這麼愛林盛言,他甚至有些癲狂地妒忌林盛言。
林舒意就從來都沒有這樣維護他,甚至將他一次又一次地推到懸崖的邊沿,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看到她那樣歇斯底里,他突然覺得有些快意,就好像那麼多年來的付出,終於得到林舒意半分的回應了,儘管是那麼地不堪。
他終究還是將林盛言帶走了,將他直接送到了美國。
他再也見不到秦雪華了,他也不想讓林舒意見到林盛言。
他愛林舒意,可是他也愛秦雪華。
方毅知道事情後跟他吵了一架,他不知道自己的兄弟什麼時候會為林舒意說話,當年他們從來都是在他的眼前說林舒意多麼壞的脾氣多麼囂張的一個人。
可是方毅卻來找他,問他想過林舒意這些年來的難受嗎?想過她一個嬌嬌女走到今天需要付出多少的代價嗎?
他一字一句,他愣在當場。
可是他卻清醒過來,他不敢將林盛言怎麼樣。
方毅說了那麼多,他終於是說對了那麼的一句話: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沒有誰欠誰,愛情就是這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如果你想林舒意恨你,你就儘管對著林盛言下手吧,只是你們,再也沒有回去的可能了。
方毅說得對,如果林盛言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和林舒意之間,就永遠都不能回去了。
秦雪華走了那麼多年了,他難受,他痛苦,可是他愛林舒意,這個世界上,他就只剩下林舒意了。
他承認自己懦弱,自私,但是他還是想要和她在一起。
他知道,林舒意是他這一生的劫。
所有的怨氣,似乎在看到她蹲在別墅門口時全部沒了。
就好像很多年前,林舒意經痛的時候,她也是那樣蜷縮成小小的一團,然後將自己窩在一角。
他假裝沒有看到她,將車子自己開入了車庫,看著她跟在車子的身後跑進來,小心翼翼地喊著他。
他只覺得自己的心口微微一動,很沒有骨氣地軟了下來了。
林舒意過得不好,他也過得不好,甚至比她還要不好一千倍,一百倍。
他一字一句地堵著她,看著她的臉色蒼白失色,心口那麼痛,卻好像又有一點點的痛快,她起碼會因為自己的話而情緒波動了。
陸昭陽說他是變態,他也覺得自己是個變態。
那是林舒意從未有過的乖巧,她小心翼翼地問著他到底想怎麼樣,他表情淡淡,她卻緊張的要命。
他就好像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因為她的一個字一句話而緊張半天,現在終於轉換了兩個人的位置,可是他卻高興不起來。
因為他始終知道,林舒意不愛他,不愛,一點都不愛。
可是他還是控制不住,想要抱抱她,他伸手將她招到懷裡面,看著她微微咬著唇,卻又不敢反抗,只覺得無比地蒼涼。
所有的人都說他是天之驕子,大二開始著手創業,大四還沒有畢業就開始小有規模。
從小到大學習都是占據鰲頭,模樣俊俏又好看,追著他身後的女生能夠繞著學校的操場圍一圈。
可是他們都不知道,如果沒有那些,能夠換來林舒意一句真心的我愛你,他寧願放棄。
在林舒意面前,他就是一個卑微的乞討者,乞討她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
他故意那樣逗弄她,故意用那樣難聽的語言來扔在她的身上。
可是林舒意就好像破釜沉舟一樣,無論他做什麼,她都沒有發脾氣。
他問她是不是什麼都願意,是不是什麼都可以。她也是答應得那麼地乾脆,沒有給他半分錯愕的機會。
她突然回頭看著他,笑得讓他忍不住皺了皺眉,可是她的表情那麼地溫順,抬手覆在他的臉上,那樣柔軟的觸感讓他有幾分沉淪。
她一字一句的說著,他定在那裡,滿身都只是她柔柔軟軟的觸感和那些輕熱的體溫。
他第一次發現自己也有那麼狠心的時候,得寸進尺地想要看著林舒意在自己的面前一點點地崩潰。
讓她問自己,可是她卻笨拙而不懂任何的技巧。
她抬起頭,看著他那么小心翼翼地道著歉。
他突然想起方毅的一句話,原來真的是沒有誰欠誰的,愛情真的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他知道林盛言是她的死穴,他拿捏在手上,所以開始肆無忌憚地開始無理取鬧。
可是她那麼聰明,一句話,就足夠讓他喜歡怒放了。
或者說,他從來都是那麼地容易滿足,林舒意但凡對他還一點兒,他都能夠開心很久,很久。
她說,這麼多年,我唯一有過的男人就是你。
不得不說,這句話,真的比她的吻更能夠取悅他。
他知道她在害怕,可是他想要她,很想要,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夠證明這些都是真的,她真的躺在自己的懷裡面。
他讓她帶他去秦雪華的墓地,那麼多年了,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已經和自己天人兩隔了。
林盛言也算是有良心,秦雪華就葬在林舒意親媽的隔壁,只是覺得諷刺。
兩父女的性格還真是像,無情起來比誰都無情。
站在那裡,看著墓碑上的照片,秦雪華笑靨如花,永遠地停留在了她最燦爛的那一年。
記憶有些久遠了,畢竟是男孩子,好像自從初中之後就再也沒有和秦雪華好好地單獨相處過了。
林舒意站在他的身側,臉色蒼白失色,整個人都在發顫。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害怕,或者是愧疚。
烈日在頭頂那麼地猛烈,他側頭看了她一眼,無關要緊地開口:「我們結婚吧。」
很卑鄙,他知道自己很卑鄙,可是他不知道除了這個辦法,還有什麼辦法能夠將林舒意綁在自己的身邊。
利用她的自責和愧疚,利用林盛言,他做了那麼多,也無非就是放不了手。
將林盛言送到美國第二天,他就知道自己做不到,做不到林舒意那麼地狠絕。
他終究是不能將自己和她推到一個萬劫不復的境地,七年有多長,他不知道。看起來很長,但是又好像很短,可是那麼長了,他還是愛林舒意。但是又那麼短,以前的事情他還記得一清二楚。
很自私,但是人都是自私的。
他沒有林舒意那麼偏執,他知道怎麼叫做活在當下,所以他就活在當下了。
秦雪華的死林舒意逃不開責任,她是簡介導致秦雪華死的,他也恨林舒意,可是糾結過、難受過,才發現,愛總是比恨多一點。
她問他為什麼。
他問她愛他嗎?
林舒意猶豫那麼久,他知道的,但凡她猶豫的事情,最後的結果都是否定的。
不愛,因為她不愛他,所以只能用盡一切辦法綁在自己的身邊,抵死相伴。
在林舒意面前他已經丟得太多了,那麼拙劣的藉口,只是為了掩蓋自己不爭的事實。
只是沒有想到,林舒意寧願相信他是為了報復而和她結婚,也不願因相信,他終歸是愛她的。
派去的律師回來得很快,意料之中的結果,卻還是忍不住怒火中燒。
她那麼地清楚,只是因為她知道,這段婚姻於她林舒意而言,不過是一次交易。
什麼都沒有要,一點的股份都不曾提出來,他看著那協議上娟秀的字體,第一次想要掐死林舒意,然後再掐死自己。
她總是有這樣的能耐,將他逼到奔潰的邊緣,而她只是風淡雲輕地站在那裡。那個在所有人看來自製理性的秦奕,在林舒意面前,永遠都是那麼地不堪一擊。
結婚的那一天他特意讓她自己一個人去排隊,他只是不甘心,憑什麼自己愛了那麼多年,她還是那樣的無動於衷。
可是他再怎麼不甘心,也還是抵不過自己愛她。
在辦公室裡面煎熬地過了一個多小時,助手和秘書站在一旁戰戰兢兢的連話都不敢說,他最後還是拿上車鑰匙提前去了民政局的。
他明明是想要給她難堪的,明明是想要讓她難過的,可是看到那些人在為難她,還是忍不住走了進去,忍不住要牽起她的手,忍不住告訴別人,他還是愛她的。
簽字的時候她在猶豫,拿著筆的手都在顫抖,工作人員看著她甚至有些不耐煩。
他知道婚姻對林舒意而來是什麼,所以才會將她逼到這裡,這樣,她就永遠都逃不開了。
就算是一輩子都不痛快,林舒意也只能在他身邊了。
陽光照在她側臉上,挺翹的小鼻尖有些許的光亮,他忍不住低頭吻了吻她的眼角。
她沒有動,他只想就這樣到永恆。
他想過很多種方法要林舒意生不如死,可是卻發現,無論哪一種,他都不忍心下手,因為在林舒意生不如死前,他大概會先死掉。
所以,當門口站著那麼多的記者,那一個個尖銳的話題傳來的時候,他下意識地看向一旁臉色蒼白的林舒意。
那時候,他才知道,無論怎麼樣,林舒意始終是他心頭的幾兩肉,忍不得去傷,更容不得別人去碰。
她站在那裡,表情迷茫而慌亂,那是他從未看到過的,陽光那麼猛烈,她那黑色的瞳孔空蕩蕩的看不到半分的情緒。
他只覺得心口很痛,看著她第一次那麼脆弱地向他伸出手求助,他幾乎是沒有來得及思考,就已經伸手將她護在懷裡面了。
那是他的舒舒,他自己都捨不得傷害的舒舒,怎麼能讓別人傷害半分。
回到別墅後她整個人都還是渾渾噩噩的,他突然想起那一份調查,大概知道為什麼。
本來他可以將這一次的消息壓下去,可是他站在客廳裡面,偌大的別墅能夠聽到林舒意在做飯的聲音。
他想將她永遠地禁錮在自己的身邊,想告訴全世界,這是他的舒舒。
明明知道這樣會給林舒意帶好影響,可是他還是順水推舟地讓結婚的消息不脛而走,那些報紙上的刊登他甚至沒有讓助理去打壓半分。
他只是,需要一個正當的理由去告訴別人,林舒意是他的。也需要一個讓林舒意拒絕不了的理由去告訴別人,她是他的。
可是報紙出來的那一刻他還是忍不住有些慌了,不斷地撥打林舒意的手機,卻只有無法接通。
他不禁有些害怕,那一天她蒼白的臉色他還能記得一清二楚。
電話終於接通了,可是那聲音卻那麼地不對勁,他嚇得手上的咖啡都翻了,冒著傾盤大雨就去找人。
林舒意端在那人行道上,整個人濕得一塌糊塗,他看著她,恨不得將她的腦袋炸開來看看,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有人笨到就這樣站在大雨下面淋雨。
回到別墅後她說想吐,可是進去衛生間那麼久,卻不出來。
他衝進去看到她癱在那裡,心疼難受。
林舒意就是他的克星,專門來克他的。
分公司出了些問題,他要親自過去看一看,可是林舒意整個人的情緒很不對勁,他放心不下。
到了那邊,他第一次在開會的時候走神,最後還是秘書懂他,打了個電話過來告訴他,林舒意情緒挺好的,在家裡面寫請帖。
他終於鬆了口氣,捉著經理和主管們加班開會,硬是在兩天內將事情弄完,買了機票就往A市跑。
他回到別墅的時候,林舒意在書房睡著了,手裡面還拿著鋼筆,一地上都是她寫好了曬墨水的請帖。
睡著後的林舒意面容恬靜無比,他站在那裡,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軟了,抱起她的時候,林舒意甚至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他忍不住低頭吻了吻那張臉,將她放到床上,抱著她就睡了。
好久,沒有過這樣安心的睡眠了。
黑暗中,林舒意抱著他的手臂,那溫軟的氣息讓他有些按耐不住,只能裝睡。
她軟軟的聲音傳來,那大概是他三十多年的人生中,聽到最為動聽的一句話了。
她說,秦奕,我們好好過吧。
他沒有開口,但是他知道,他們會好好過的。
但凡林舒意說的,他都會去做。
她說要好好過,他就會和她好好過的。
看到莫仁和方明明的時候他剛好從明珠百貨對面的酒店走出來,那偌大的珠寶商的GG很是搶眼,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只覺得少了些什麼。
無論是以前的林舒意還是現在的林舒意,她向來都是喜歡簡單的東西,所以婚戒他只是看著她選,沒有給任何的意見。
她和莫仁撞上的時候,他只覺得自己的心口一滯。
今天讓她過來,無非就是想要讓莫仁知道,他完全出局了。
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去看了看林舒意的神情,她那麼坦然而鎮定。
他不知道到底是真的還是偽裝,但是起碼,她還是沒有當著他的面讓他難堪。
莫仁的臉色很難看,林舒意有些不忍,但是她仍舊是那麼地乾脆,就好像是當年拒絕那些追求的男生一樣,半分的餘地都不會留。
其實那份文件不是很重要,可是他卻騙了她。
他知道公司的傳言,最近薛佳琪因為一個合作項目總是往公司裡面跑,製造一種讓他很不爽的假象。
他只是想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女人,他的妻子,是林舒意,也只能是林舒意。
婚禮的那一天他很緊張,就好像第一次將林舒意變成自己的時候一樣,緊張得幾乎睡不著。
可是心中總是有些不安,說不清楚,看著一側的林舒意,她笑容淺淺,說不少很開心,倒是能讓人知道她是開心的。
他想起前幾天在機場,她跑過來闖進自己的懷裡面,那是那麼多年來,林舒意第一次那樣高興地抱著他。
他甚至想要自欺欺人地想像,林舒意是愛他的。
要來的事情總是要來的,他從未想到婚禮上會有這樣的一出。
他想要知道林舒意到底愛不愛自己,哪怕是一點點,可是那突然闖出來的視頻,讓他手足無措。
林舒意跑得那麼快,他還沒有回過神來,她就已經跑到一樓,圍著她的記者那麼多。
恍恍惚惚回過神來的時候,方毅已經拉著她走了。
他知道自己要追上去,可是薛佳琪卻拉著他,問他想不想知道林舒意到底愛不愛他。
他知道這是薛佳琪的軌跡,可是他還是鬼使神差地點頭了。
他只是答應薛佳琪配合她一起走出酒店的門口,卻沒有想到這一次,居然會將林舒意推得那麼遠。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他一定會在最開始的時候抱著林舒意,告訴她,這不是他做的,不是,他什麼都不知道。
他只是貪心地想要知道她到底愛不愛自己而已,可是時間不能倒流。
他坐在別墅上等了她一夜,卻沒有想到等到的卻是那樣風淡雲輕的一句話。
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在婚禮當晚有緋聞,她連問都不問,那樣不在乎的態度,讓他難受得幾乎窒息。
她說要離婚。
離婚!
那麼狠心的女人,他覺得自己所有的自制力都被林舒意弄沒了,在她面前,他就像是個撒潑的流氓。
他不要離婚,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離婚,可是林舒意卻說離婚吧。
電視上播著今天早上的新聞,是她和方毅的。
他不知道該怎麼樣去形容自己的感受,方毅喜歡她,他很早就知道了,隱藏得再深,他也還是能夠察覺出來。
他愛林舒意,已經走火入魔了,沒有常理可言。
他知道林舒意對他絕望了,他也快絕望了,甚至快要撐不下去了。
他以為所有的事情都會慢慢好起來的,起碼林舒意沒有再固執地提離婚是不是?
但是這個時候,夏晨卻回來了。
夏晨,那麼多年來,他始終不敢去觸碰的一個人。
林舒意愛夏晨,可是秦奕愛林舒意啊。
她去見夏晨後,偌大的別墅就只有他一個人的呼吸聲。
此時此刻,他卻無比地清醒和冷靜,將所有的事情都想了一次,才發現,從最開始的民政局的記者,再到今天的事情,看似無關,其實都是環環相扣的。
一股怒火從胸口中蔓延開來,他用了十多年的時間,才讓林舒意嘗試接受他,卻因為一場婚禮,弄到如今的地步。
事情查的很快,那人掩蓋得很緊,可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幹過的事情,總會被人查出來的。
薛佳琪。
他一早就懷疑她了,那麼多年了,她還是不死心。
他想知道她到底要幹什麼,卻沒有想到,會碰到林舒意和夏晨。
她的表情有些驚訝,可是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有一雙手,箍著他的心臟,壓抑著,怎麼都呼吸不起來。
很憤怒,很惱怒,又一次是去了控制,就像是個瘋子一樣,刺激傷害林舒意,也傷害自己。
她說她懷孕了,他當場就愣住了,許久才反應過來。
他不知道她告訴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想要還是不想要。
他甚至生怕知道答案,他已經被林舒意傷得不會思考了。
幸好,她很愛那個孩子,是不是,他也可以認為,她其實也有那麼一點點愛他的。
林舒意告訴他,夏晨是她的表哥。
他不知道當時自己是什麼的表情,只知道,巨大的喜悅蔓延過來,他看著林舒意,卻連話都不會講了。
林舒意懷孕反應很激烈,他心裏面很難受,可是卻沒有半分的辦法能夠讓她好受一點兒。
他知道林舒意的情緒不對,那一天,兩個人站在湖邊的岸上,她卻突然問他,到底是會被淹死還是會被冷死。
他驚得滿身都是冷汗,偷偷地安排了心理醫生,產檢的時候給她看。
薛佳琪找到她了,他知道的時候,發現自己渾身都在顫抖。
林盛言那邊出了狀況,他過去才知道,燈盡油枯了,沒有多少時間了。
林盛言唯一的要求就是想走個痛快,他知道自己不應該瞞著林舒意做決定的,可是林舒意決計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她懷孕了,他不敢讓她知道林盛言沒有多少日子了。
他只能這樣了,偷偷地給了林盛言一個痛快,偷偷地將他葬好。
所有的一切他都是悄無聲息地做的,他只是想著,等孩子生下來,他會告訴林舒意的,有個孩子在,他的底氣會比較足一些。
卻從未想到,教訓了那麼多次的薛佳琪,還是那樣的不知死活。
她還是知道了,反應很大,還懷孕,他不敢輕舉妄動,就連以前抱著她不讓她走的動作都不敢了。
林舒意讓他滾,他就只能滾了。
可是他怎麼敢滾那麼遠,林舒意有輕度的抑鬱症,他不敢刺激她。
她似乎沒有過多地計較林盛言的事情,只是越來越沉默寡言了,可是她終究是沒有再讓他滾了。
很多時候,你以為事情僅僅是這樣的時候,現實會告訴你,還有更糟糕的時候。
四個多月去做孕檢的時候,檢查結果他扣下來了,胎兒畸形,而林舒意已經是重度抑鬱了,再加上前幾年她根本就沒怎麼注意自己的身體,嚴重的貧血。
孕婦貧血是很危險的,生產萬億大出血,就算是神仙也救不回來。
孩子沒了可以再有,可是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林舒意,只有一個他的舒舒。
他知道她恨自己,他也恨,可是有什麼辦法,他只能讓她打掉孩子。
他甚至不敢讓她知道,她的抑鬱症已經越來越嚴重了,他一點兒差池都不敢有。
可是最終還是逃不過那樣的命運,她的精神恍恍惚惚,他就算是整天陪著,她也還是那樣渾渾噩噩。
她甚至還自殘,他在一旁看著,第一次那樣地無能為力。
那一天她的精神似乎很好,還送他到門口,主動地吻了他。只是沒有想到,她會跑到以前顧氏大廈的頂樓去。
他趕到的時候,她就坐在那邊沿,稍稍一動,他的舒舒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他只覺得腦袋嗡嗡地作響,想要靠近,又生怕她會亂動。
她的身子晃了晃,他驚得一口血就吐了出來,可是她笑得那樣的沒心沒肺。
她終於答應下來了,條件是他放她走。
抱住她的那一刻,他才感覺到自己是活過來的了。
長久以來的戰戰兢兢,他終於承受不住了。
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手機裡面有林舒意的信息,讓他到民政局的門口。
林舒意的心理醫生說,順著她,放手吧,現在的環境她很難好起來,不要再逼她了,不然昨天的事情遲早會再次發現,而結局,是悲劇。
他愛她勝過愛自己,他知道自己該放手的。
走出民政局的時候,他不想撒手,不想,抱著她,眼淚就那樣流下來了。
可是她掙開他,留著他一個人站在原地。
從此以後,再無她的消息。
那一天之後,林舒意好像消失了一樣,他用盡了所有的辦法,查過任何一個和她認識或者見過面的人,可是都找不到這個人。
他第一次發現,世界太大了,把他的舒舒藏起來了,他怎麼找都找不到了。
她真是狠心,就連李秋都沒有她的聯繫方式,他知道,她是不想讓他找到。
他只能等,陸昭陽聽說要結婚了,浪子終於回頭了。
陸昭陽問他要等多久,他說不知道。
他的一生,似乎就是用來等林舒意的,從最年少的時候,一直到現在,他一直在等,等林舒意愛上自己。
日子開始平淡如水地過著,他努力地鍛鍊、按時休息,他只是想讓自己能夠等得久一些,再久一些罷了。
李秋和張升也要結婚了,可是他的舒舒還是沒有回來。
婚禮的那一天,他看到她在台上,原本白皙的皮膚曬得有些黃,可是一雙眼睛,還是像當年那麼地亮。
她代替伴娘喝了很多的酒,晃晃蕩盪去了廁所。
他一路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腳步扭扭曲曲。
她從洗手間出來,看到他的時候表情很自然,還笑了笑。
高跟鞋很高,她喝了酒站不穩,整個人撲進了他的懷裡面。
三年了,他第一次覺得自己還活著。
而他的舒舒,終于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