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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帶我去我媽的墓地

2024-08-04 07:07:03 作者: 陌陌123

  林舒意閉著眼睛,沒有視覺,聽覺和觸覺十分的靈敏,身側的床陷下去一半的時候整個人都僵硬了。

  秦奕沒有動,但是那樣強烈的男性氣息她卻能夠感知到一清二楚。

  他不曾說話,柔軟的床微微一晃,林舒意只覺得所有的血液都在倒流,整個人的神經繃到最緊。

  等待了許久,卻沒有感受到身側的人對她有半分的動作。

  她微微吁了一口氣,卻突然聽到秦奕的聲音傳來:「很怕我?」

  即使是背對著他,林舒意仍然能夠感受到秦奕落在她身上的視線,一根根的就像是銀針一樣扎著她,扎得她滿身是汗。

  她不敢說話,只是僵著身子側躺在那兒,一動不動地裝著。

  面對秦奕,她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她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沉默,再沉默。

  

  身後的聲音緩緩而來:「那恐怕你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要害怕了。」

  平平穩穩的一句話,卻讓她如同跌入地獄。

  窗外的風呼呼作響,她的雙手擱在身上,不能動,只能手指之間死死地扣著。

  很長的一段沉寂,林舒意的神經才漸漸地放鬆下來,她微微動了動,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沒有聽到秦奕半分的動靜之後,才敢合上眼睛。

  林舒意做了一個夢,一個很短很短的夢。

  她夢到秦奕掐著她的脖子問她怎麼不去死。

  林舒意你怎麼不去死。

  怎麼不去死!

  「啊——!」

  驚醒的時候才發現窗外的天空已經亮了,微薄的陽光透進來,林舒意微微皺了皺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身子往後一轉,才知道哪裡不對勁。

  秦奕不在!

  她不知道是應該鬆一口氣還是應該提心弔膽,林盛言的事情她還沒有得到秦奕半分的鬆口。

  林舒意坐起身,浴袍緊緊地貼在身後,剛剛的一場夢驚得她滿背都是汗水。

  她摸了摸身後,一手的汗水。

  衣服被秦奕昨天晚上撕爛了,她除了穿著浴袍什麼都沒有可以蔽體的了。

  窗外的天色不是很好,整個房間找不到一點兒鐘錶之類的東西,手機已經沒有電自動關機了。

  她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才起身走進浴室,伸手從那洗漱盤上捧起水清洗著自己的臉頰。

  浴室太乾淨了,只有一套牙膏牙刷和剃鬚刀以及一瓶男士洗面奶。

  她想找些東西給自己穿上,起碼要將身上的這一套浴袍換下來。

  秦奕不知道去了哪裡,偌大的一個別墅只有她赤著腳走著的聲響,踢踢踏踏的驚得她自己都覺得恐怖。

  她找了很久才找到秦奕的主臥,裡面沒有上鎖,伸手一推門就開了,她直接跑了進去,翻了翻秦奕的衣櫥,找了一件襯衫套在身上。

  幸好秦奕長得高,一米八八的身高,衣服套在她的身上,都能夠及膝了。

  她將門關上,然後再跑回樓上。

  別墅太大了,卻一個人都沒有,她走在走道上,只覺得心驚膽戰。

  推開房門的時候發現秦奕站在落地窗前,風吹進來,打在他的臉上,頭髮被吹到腦後。

  林舒意僵在那兒,剛剛跑了整個別墅都沒有發現有人,她只是換了一件衣服,回來卻看到秦奕站在窗邊。

  他似乎注意到她的動靜,回頭看著她,目光深沉如海,落在她身上的時候微微動了動。

  林舒意低頭看了看自己,襯衫只是遮擋了她上身已經大腿三分之二的位置,其餘剩下的一條長腿赤果果地暴露在空氣中。

  沒有穿鞋子的腳和那米白色的地板渾然一體,秦奕的視線微微往下,最後往上一收,停在她的臉上:「去哪裡了?」

  他雙手插在口袋裡面,看著她的目光有幾分隨意的懶散。

  她卻感到手心又開始冒冷汗,開口的話也有幾分磕碰:「抱歉,浴袍,浴袍太長了,我去,去換衣服了。」

  秦奕看著她微微抿了抿唇,到底還是沒有說些什麼,只是對她招了招手:「過來。」

  兩個人隔得有些遠,她原本視力就不太好,看不清楚秦奕此刻的表情,但是還是在他再次開口之前挪動著步伐走了過去。

  她才走到他跟前不過一米左右的距離,秦奕已經上前一步,伸手將他拉到了跟前,抬手將她換衣服時打亂的頭髮撥到耳後。

  明明是那麼溫柔的動作,林舒意卻不能從那一雙眼眸裡面看到半分的溫暖。

  他的指尖划過她的太陽穴,只覺得整個人一顫,秦奕已經微微一轉,反手將她禁錮在懷裡。

  他抱著她,兩個人面對著落地窗外的一切,太陽升起來後的陽光總算是帶著幾分溫暖,落在她的臉上,有幾分真實,又好像有些虛幻。

  秦奕微微動了動,林舒意只覺得肩膀一沉,那瘦削的下巴已經擱在她的頸窩上面。

  他的臉頰緊緊地貼著她的側臉,那細微的毛觸碰得她有些軟軟的癢。

  「做什麼事情都可以,是嗎?」

  耳背微微一暖,他呼出來的氣息直接打在她的耳背上,林舒意只覺得手一抖,便聽到他虛虛幻幻的一句話。

  她咬著唇,視線落在那透明的窗上,依稀還能夠看到秦奕微微閉著眼,抱著她的神情,如果不是知道他恨她,真的以為是兩個情感很好的情人在相依相偎。

  窗外的樹枝微微抖了抖,秦奕的聲音再次傳來:「嗯?」

  他沒有開口,只是用鼻音,有些低沉的厚重。

  她的身子微微一抖,低著頭,細細聲地開口:「是不是這樣,你就會放過我父親?」

  秦奕微微動了動,抬手卷著她的頭髮,陰測測地說著:「舒舒,你以為你有資格跟我談判嗎?」

  林舒意只覺得渾身都僵硬,她閉了閉眼,最終吁了一口長氣,溫順乖巧地應著:「是,做什麼事情都可以。」

  秦奕不鬆口,但是她也知道,起碼短時間內,他不敢動林盛言。

  至於他接下來要對她做什麼,她猜不到,也不敢去猜。

  答案太多了,每一個都讓她惶恐不已,她只能自欺欺人地當什麼都不知道。

  無知者無懼。

  大概說的就是她了。

  緊貼的身軀終於鬆開,秦奕收回了手,站在她身側淡淡地開口:「那裡有衣服,換好了帶我去我媽的墓地。」

  剛松下一口氣的林舒意只覺得喉嚨一緊,她站在那裡,最後還是沒有開口,轉身拿起沙發上的衣服進了浴室。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秦奕要做什麼,她都一一奉陪,就像他說的,她沒有任何資格跟他談判了。

  她害怕秦奕不耐煩,不過一分多鐘就把衣服換好了。

  衣服太合身,合身到她幾乎以為秦奕拿了尺子在她身上量度了。可是儘管如此,她還是不敢多想,想太多了,最終只會傷到自己。

  她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秦奕已經站在門口邊上了,看到她從浴室出來,沒有說話,只是拉開門就往外走。

  林舒意連忙拿著一旁的鞋子穿上,然後緊緊地追在他的身後。

  秦雪華的墓地,她很少去。

  不是因為忘記了有這麼一個人,只是因為愧疚和害怕,每一次去拜祭,她都要做很長一段時間的噩夢,整個人混混沌沌的就好像世界末日一樣。

  因為秦雪華就葬在她媽媽身邊,她就連她媽媽忌日的時候都不敢出現。

  七年的時間,她去秦雪華的墓地也不過是兩三次。

  她看著那些熟悉的路面,心口的手越捉越緊,讓她幾乎不能呼吸。

  一旁的秦奕只是冷眼地看著前面的路況,對她的反常沒有絲毫的反應。

  她終於是忍不住,抬手開了窗,而秦奕也終於看了她一眼,視線落在她蒼白的臉色,只是冷冷地勾了勾唇,什麼都沒有說,便又繼續將視線落在前方。

  車子越開越快,風吹進來,涼得她眼睛都有些發疼,可是她不敢關窗,一關,就覺得不能呼吸。

  再怎麼長的一條路總會有到盡頭的一天,車子停下來的時候林舒意只覺得腦袋有些發暈。

  她側頭看了一眼秦奕,「我,我不進去了,可,可以嗎?」

  因為不是清明時節,來掃墓拜祭的人不是很多,墓園的門口只有稀稀疏疏的幾輛車停著。

  林舒意將視線落在那些車子上面,沒有一輛是有人的,她突然發現自己剛剛的問題是多麼的白目。

  果然,秦奕回頭看著她,笑得陰嗖嗖:「你說呢?」

  她縮了縮身子,咬著唇沒有再說什麼,看著秦奕推開門下了車,她才顫抖著雙手解身上的安全帶。

  明明只要按一下扣子就能夠解下來的安全帶,卻發現怎麼都解不開。

  她抬起頭,正對上秦奕微沉的眼眸,手忙腳亂地按著,總算將安全帶解開了。

  林舒意下了車,走到秦奕身側,風吹過來,她只覺得整個人都在發冷。

  秦奕看了她一眼,冷冷開口:「帶路。」

  她抿著唇,一層白霜覆在唇瓣上,蒼白得幾乎和牙齒的顏色融為一體。

  秦奕的話將她整個人拉入那冰冷的冰窟,可是她也只能咬著牙,走在前頭,一步一步地,只覺得前方是懸崖。

  可是身後的秦奕拿著刀,她除了往前走,別無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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