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她不能死

  趙司儀還來不及想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卻見葉如言隨手拿起了手裡的茶杯，那茶杯上甚至還留著冒著熱煙的茶水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就倒在了腳邊的莫茹頭上。

  不錯，此時此刻，莫茹就像是一個破敗不堪的木偶一般，頹然的倒在了她的腿邊兒，一邊氣定神閒的葉如言卻好似與這件事情毫無干係一般，冷漠的像是個局外人。

  那滾燙的茶水就直接當頭淋在了莫茹的臉上，瞬間就把她蒼白的面色燙紅了一片，然而地上的人卻已經連哀呼都已經發不出來了。

  「王妃！」

  趙司儀失聲提醒，當真是沒有控制住，萬萬沒有想到，方才那樣的刑警居然是王妃做出來的。

  這是她在莫茹身上看到的第一道傷口。

  她並不知道在這之前，葉如言到底對她做了些什麼，才會讓她變得如此模樣，哪裡還有半點囂張的氣焰，整個人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恐怕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已經沒有了反抗能力了。

  而此時的莫茹，眼中早就已經只剩下了驚恐，一開始的空洞或許是因為身上的痛苦讓她一時間根本就想不到別的了。但此時此刻稍稍還有回醒，這新一輪的疼痛就再次醒來。

  「左右是靠著這道身份的便利，此時不再為非作歹，再過些日子就怕沒有機會了，怎麼能浪費如此大好時機，你說是不是，姑姑？」

  說這句話的時候，葉如言的眼中是帶著笑意的，就這樣一眨也不眨的盯著面前的趙司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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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司儀張了張口，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當然就算是開口也發不出聲音了。

  她還沉浸在方才的震驚之中，久久沒有回過神來，但是始終不敢相信面前這個人真的是自己印象中的王妃！

  明明就在前不久，王妃還心心念念要要找到唯一的解藥，明明是怎麼一個溫柔善良的人，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到底是因為知道了什麼？

  「姑姑先別急著驚訝，有些話我得說在前頭，若是待會兒有什麼言語冒犯，還望姑姑體諒體諒，畢竟近日日子特殊我總是要任性一些的。」葉如言又笑。

  她今天已經笑了很多了，從前趙司儀是喜歡王妃開心的，但今日這樣的笑她卻並不希望再看見了。

  「不知王妃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

  她甚至能夠看到葉如言眼底的隱忍，此時此刻的行徑，甚至已經是一人之下能夠做出的最大讓步了，到底是知道了什麼，莫茹又做了什麼？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她腦海中飛快地閃過一道想法，但是還來不及成型，就已經被自己下意識的忽略了。

  假如真的是那樣的話，事情可就真的不堪設想了！

  「因為什麼，姑姑心中不應該比我更清楚嗎？這些話又何須要我再次點明？」

  葉如言眼中多了幾分嘲諷，儘管此時此刻面對的是這個掌管著王府許多年的女人，原本自己尊稱一聲姑姑，也有這麼多年的自理，不應該要比自己氣勢弱到哪裡去的。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不管是什麼人，她這一世活著，不就是為了要保護好身邊最重要的人嘛，倘若連這一點都做不到，她留下來又還有什麼意義呢？

  可就是這樣啊，還會有那些不知死活的人偏偏要來處自己的逆鱗，這一次她怎麼能善罷甘休，怎麼能一笑而過？

  「王妃……興許是個誤會，奴婢不明白……」

  趙司儀的聲音也有些顫抖，然而當她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有些事情就不是自己想否認就能夠否認的了的了。

  「看來姑姑對這件事情也早有懷疑，連心裡想的也和我是同一個人，既然如此，事情就好辦多了，那麼這個人又該如何處置？」

  她輕輕抬手，青蔥玉指懶懶地指了指地上的人，很快又收了回來，仿佛多加一刻都是對自己的侮辱。

  「王妃……」趙司儀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既然姑姑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那我也不介意幫姑姑一把，這些事情也不是沒有先例，那就按照規矩來辦吧。」

  說到這裡，葉如言停了停，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又補充道：「這規矩也分很多規矩，依照我的規矩，恐怕是略有些嚇人的，姑姑若是害怕大可以自行離去。」

  「只是畢竟是府里的下人，出自之前也是要先同姑姑說上一聲的，於是勞煩姑姑走了這幾步。」

  聽她說話的意思竟是要送客了，趙司儀又怎麼可能會在這個關頭走了，當下便是搖頭。

  「王妃，您不能就這樣處置莫茹！」

  她心裡也是萬分著急，王爺還不知去向，王妃就已經要下手了，她怎麼能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

  「不能麼？」葉如言恍恍重複了一句，若有所思，「原來姑姑還是知道這個道理的，誰的人誰來處置，那麼又為何有人膽大包天，敢對我的人下手？」

  既然做了這件事情，那就應該想好後果，想好自己是不是有活下來的機會，想好什麼人該動什麼人，是他們萬萬不能肖想的！

  是她之前沒有把規矩立在所有人面前，才會讓他們居然有這樣的賊心，從此以後，那就把這些面具都一一的帶上，若是還有人敢傷害他們一分一毫，那就一起下地獄吧！

  趙司儀知道此時此刻是萬萬不能在迴避這件事情了，要不然真不知面前的女子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來！

  那一杯滾燙的茶水潑到莫茹臉上的時候，她就應該清醒地意識到，事情絕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王妃，這件事情還得要等到王爺過來才能定奪，莫茹絕對不能死！」

  不論她犯了什麼錯，這條命永遠都不是那麼輕易就可以拿走的！

  「是麼？」葉如言輕輕一笑，眼中飛快的划過一抹細微的情緒，只是趙司儀並沒有捕捉到，聽見了空氣中傳來了她冰涼刺骨的聲音。

  「倘若我今日非要她的性命不可呢？」

  地上，莫茹並不是聽不見他們說話的聲音，此時此刻只把趙司儀當成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眼底的哀求全落在了她們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