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餛飩飄香

  「孟諶都不怎樣，孟家作為他的後盾，又能好到哪裡去？」葉如言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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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見君褚似是一愣，但也很快，眼中居然浮現出一絲笑意，很明顯她的這番回答成功取悅了他。

  葉如言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沒有多想，只是以為他不相信，於是又道：「公子卻是閒著，不妨去查一查那鑄造司，興許會有什麼意外的收穫也不一定呢！」

  說實話，太子一派與君褚一行人，她從來沒有想過要站隊，更何況，她從來不認為自己能夠對他們造成多大的影響。

  但……誰讓孟諶得罪她了呢？

  她可不是什麼善良大度的人，睚眥必報是她此生的準則。

  然而君褚卻不這麼想，他只當做她是在盡心盡力為自己著想，沒由來地心情都一片晴朗。

  「你說要查，那便去查。」君褚定定道。

  她原也就是隨意提醒了他一下，見他上了心，很快把事情拋在了腦後，又見不遠處有雜耍的，抬腳跑過去想要看看熱鬧。

  裡頭都是一些老套路，胸口碎大石，嘴中噴出火來，葉如言前世看過不少次，眼下並不覺得有什麼新意，但還是站在那裡不肯走。

  其他人倒是看得入迷，時不時的想起一陣喝彩聲，那聲音不免有些震耳，葉如言想著，身邊這個金貴的攝政王，怎麼著也會受不了，然後早早離去才是。

  然而她註定是失算了，沒想到旁邊這人居然還看的興致沖沖的。

  「公子從前沒瞧過這些雜技？」葉如言還是沒有忍住問道。

  君褚面無表情，眼底藏著狡黠：「不曾看過。」

  「其實……這東西也沒有什麼好看的，不過就是一些障眼法而已，咱們實在沒有必要站在這裡這麼久……」葉如言眼看著計劃失敗，自然不想在這多待。

  讓她意外的是，這一次，君褚也好生「聽話」，她說走便走，也不問為什麼。

  一路上，葉如言無論說什麼做什麼，君褚都是點頭以對，總之就是一句話，今日無論她去哪裡，他都會跟著。

  沒辦法，葉如言只好歇了心思，反正也耍不開這個「尾巴」了，那乾脆就這樣逛著吧，總比她三心二意，到最後人沒甩開，街也沒有逛好。

  冬日，寒風凜冽，她穿了狐裘，又蹦跳了這麼大半天，所以並不覺得冷。

  與此同時，街頭逐漸傳來的餛飩香氣，正在勾引著她的味蕾，原本就走得有些累了，再加上這香氣一熏，肚子立馬變咕咕叫起來。

  「賣餛飩嘞，又香又美味的餛飩嘞——」

  是她記憶中熟悉的吆喝聲，三文錢一碗的餛飩，曾經她吃了很久很久。

  從前那所謂閨閣女子應該有的矜持和那虛偽做作的嬌氣，在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壓制下，早就煙消雲散了。

  她常年被欺負導致的唯唯諾諾的性子，也逐漸變得臉皮厚起來。

  「老闆，一碗餛飩，大份的！」

  葉如言熟稔地坐下來，一手招呼著正在忙活的老闆，一手已經拿起桌上的碗碟給自己挖了好幾勺的蔥蒜。

  「好嘞！」老闆聽這熟悉的招呼，下意識的以為是熟客，只是看過去的時候卻發現是個生面孔，而且還是兩個人，於是愣了一下，又問道：「公子……就一碗？」

  她這才發現被自己忽略掉的人正直直地盯著自己，那眼神之中不知為何，居然被她看出了幾分「委屈」？

  「額……忘了，公子快坐，老闆再加一碗餛飩，也是大碗的！」

  她一副心虛的模樣，小心翼翼的招呼自己坐下，原本還有幾分生氣的君褚，莫名其妙的泄了氣，再也發作不起來，反而跟著她的動作一起坐下。

  為了彌補自己的「過失」，葉如言很熱情的跟他介紹著面前的這所餛飩鋪。

  「這家店開在這當口起碼也有七十年了，可是個老字號，這裡的餛飩是整個京城味道最好的，怕是連御膳房的都比不上！」

  說起這個葉如言便興致勃勃，講起話來也是滔滔不絕：「而且這家餛飩的手藝絕不外傳，都是有著自己的秘密配方，可神秘著呢！」

  「這餛飩呀，就是要冬天冷的日子過來吃才有味道，老闆可不是一年四季都在這裡的，只有到了冬天才會過來，其他時候都在別處，說起來我也有好一陣子沒來了……」

  混著餛飩的香氣，這露天的地方也沒有什麼阻擋的隔板，於是蒸出來的水霧繚繞之間，葉如言的容顏在他面前若隱若現，然而她的每一個表情都如此的靈動，那雙眼睛像是星辰一般亮。

  似乎這一刻的葉如言在他面前才是真正放鬆的，或許現在的狀態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就連一旁的老闆都聽的哈哈大笑：「這位公子看著面生，沒有想到居然是我們這的老顧客了，我記性差到了這個程度，居然對公子沒有半點印象？」

  若不是來吃過許多回的，絕對不會這般誇讚。

  「我當然不是第一次來，少說也有幾十回……」葉如言一頓，猛的想起來現在不是前世，自己的確沒有來過。

  「是嗎，那我怎麼對公子半點印象都沒有，真是奇了怪了。」老闆把頭髮都要撓掉了，就是沒想起來在哪見過她。

  葉如言有些悻悻地擺手：「沒事沒事，只要老闆的餛飩還像從前那樣好吃就夠了，其他的不重要不重要……」

  怎麼看她都有一些心虛的意味，君褚將這些都看在眼底。但並沒有說話。

  餛飩很快便被端了上來，是葉如言記憶中的味道，鮮香的高湯在那一瞬間侵占她的味蕾，頓時叫她無比滿足。

  她吃的這麼香，就算碗裡的只是尋常的白粥，也讓人覺得無比美味。

  葉如言一抬頭，卻見君褚盯著自己看得入神，而面前的那碗餛飩動也沒有動一下：「你怎麼不吃啊？」

  這般美味的東西若是放在那兒呢，豈不是可惜了嗎？

  但很快她似乎又想通了，像君褚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看得上一碗小小的五文錢的餛飩，是她想當然了，居然多此一舉給他點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