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臨盆

  「無雙小姐，我有些話想要和葉小姐單獨聊聊，不知道可否……」

  「如言？」司徒無雙看了眼葉如言，見她不自覺地皺了眉頭，當即搖頭，「我邀她一道出來，自然是要一道回去的，孟公子有話可另尋時間。」

  被拒絕了，孟諶也不惱，看向葉如言：「既然如此，那我便直說了，不知道葉小姐覺得這話要不要讓第三個人聽見的好？」

  他們之間，今世沒有交集。

  「呵！」葉如言忽然冷笑一聲，眼中浮現的輕蔑叫孟諶一愣，只見她上前兩步，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讓我來猜猜，孟公子是想說上次宴會一事是你在公主面前舉薦了我，也是你給了我旁人都沒有的待遇？」

  孟諶驀地語塞，這便是他想說的，但她……為何看起來半點沒有高興？

  「孟公子怕是搞混了吧，對你有意的可是我那庶妹葉如嵐，之前在葉府與你吟詩作賦的也是她，這會兒您在這攔住我，就不怕傷了我庶妹的心，叫她可怎麼安眠？」

  這個男人，最會做的便是利用他人感情，哪怕他心中對葉如嵐是一萬個看不起，但為了拉攏葉榮，他也可以微笑應對。

  前世她會被他幾聲溫柔的「言兒」所打動，但她也絕對不會忘記他在葉家沒有能力之後所做的那些落井下石的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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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一個人，居然也會被人比作謫仙，簡直是笑話！

  但好死不死的，看到她這般，孟諶卻以為她是嫉妒自己的庶妹，難怪會對自己如此冷漠，心中不免得意之時，也對她淡了幾分興趣。

  「不是我做了什麼讓你誤會了，其實……」

  「不論公子做了什麼，都與我沒有半點干係，這話如言不想再說第二遍，況且公子一個男子卻在這偏壤之地攔住女眷，傳出去還不知道會叫別人怎麼說道呢！」

  葉如言已然不想與他有過多牽扯，拉起一旁的司徒無雙就要離開，卻見青蘿著急忙慌地從山谷外面跑進來，臉上已經是滿頭大汗。

  「小姐，不好了，夫人要臨盆了！」

  「什麼？！」

  葉如言大駭，哪裡還顧得了其他，飛快上前攥住青蘿的手：「不是該還有半月嗎，怎麼回事？」

  「是……是二夫人出來了，也不知道在院子裡跟夫人說了什麼就吵起來了，結果她失手推了夫人一把，夫人……夫人就……」青蘿哭著將事情說了個大概，「老爺已經去請京城各路太醫了，二夫人被他扇了一巴掌也關了起來，府上的下人便趕緊過來傳話了。」

  葉如言哪裡還留得住，當下便要騎馬離開。

  「如言，馬車回去得要半個時辰呢，你著急也沒用，葉府那麼多人肯定不會有什麼差錯的。」司徒無雙見她著急，這會兒也只能安慰道。

  「青蘿，趕緊去松馬，我騎馬回去，你們後頭趕上來，一定要快！」葉如言只顧得上回頭看一眼司徒無雙，「無雙姐姐，今日是我失禮了，來日再請姐姐喝茶，我必須馬上趕回去！」

  「這個時候還說這些虛的做什麼，你別想太多，路上一定要小心著，只是你會騎馬？」

  司徒無雙倒是不知她居然還有這個本事，一時不免有些意外，但見她乾淨利落的上馬姿勢，不信也得信了。

  「駕！」

  葉如言策馬離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谷口處，一騎絕塵。

  孟諶不想，自己居然被人給無視的徹徹底底？

  自他出生以來，這還是頭一次。

  快馬加鞭回去，葉如言只花了一炷香的時間，這對於旁人來說，怕是得要驚掉下巴的事。

  「開門！」

  府門前，她大吼一聲，一席青色衣裙隨風揚起，衣角沾了一些泥土，卻依然難掩她傾城之姿。

  大院已經是人頭攢動，葉榮在裡面著急地踱步，已經進去了不少產婆，血水也是一盆一盆地往外端，可是這都半個時辰了，還是沒有一點要生的跡象。

  眼看著陳氏痛呼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小了，他心中也是微微忐忑起來。

  「大小姐回來了！」

  前院的人都看呆了，大小姐這得是多塊才能從樾山趕回來，消息才送過去不足一個時辰呢。

  想他們送消息過去時外院還攔著，但前院的這些人堅持要送信過去，只有大小姐來了他們才能安心。

  「我娘呢？」葉如言跳下馬來，甚至都沒有看到一旁的葉榮。

  「夫人已經在裡面了，產婆進去了三四個，但都不見起色。」

  「我吩咐你們熬的藥好了嗎？」葉如言馬不停蹄地吩咐著，擼起袖子就要往裡進，「之前讓你們準備的東西都端進去了？不是都教過春夏她們該怎麼辦嗎，怎麼一個個都杵在外面不動？」

  春夏她們也是急得直哭：「奴婢是按照小姐吩咐進去的，可是產婆來了說我們什麼都不懂不讓我們進去，老爺也沒答應，我們也沒有辦法……」

  說話的功夫她們已經到了門口，就見有人在門口攔著，見是葉如言，並沒有放行：「大小姐，產房之地髒亂，您一個未出閣的女子進不得呀。」

  「滾開！」葉如言眸光一寒，眼中的殺意已經掩藏不知。

  「如言，你這是在幹什麼！」葉榮冷喝一聲，「別在這個時候生事！」

  然而葉如言卻是猛的轉頭，那雙眼睛寫滿了冷漠，情緒來不及收斂，就這樣冷冷地看著場上眾人：「我娘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這裡的所有人都別想安生！」

  「再說一遍，給我滾開！」

  那人顯然沒有看過這樣的架勢，看著葉榮也是一臉驚愕的模樣，不知道是要攔著還是不要攔。

  「啊——是言兒嗎？」裡頭傳來陳氏微弱的聲音，氣若遊絲的勁頭瞬間叫葉如言失去了所有耐心。

  「前院的聽我命令，把他們給我攔住！」

  「是！」

  門口站著兩人，被她們拖下去時還不知該做何反應，葉如言推開門進去，裡面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瞬間席捲她的嗅覺。

  「哪個不長眼的敢進來，沒見這裡頭還在生產嗎，還不快給我滾出去！」一個體型肥胖的產婆張口就大罵著，還沒見到進來的人長什麼模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