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唯恐不亂

  「還能是誰，尚書家那個沒什麼志氣的嫡女，聽說家中小妾當道很是猖獗，那大夫人是半點威嚴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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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是誰說了這麼一句，場上人皆是恍然大悟，葉如言知道葉府後院那些破事多的是人心照不宣，卻不想原來她們心裡都是這樣想的。

  看來這樣的印象，還得要維持很久，一時半會兒是改不過來了。

  這些細碎的聲響也同樣落到葉如嵐耳朵里，她們可不會避諱什麼，畢竟在她們眼中她也不過就是一個庶女，在邊上搭腔已經是抬舉她了。

  好死不死的，葉如言就坐在了君褚的一旁，她假裝沒有看見下人要將位置放到孟諶一旁時公主那不悅的神色，也不好說什麼只能留了下來。

  「你說……出雲公子為何要幫葉如言，難不成他們早有往來？」

  被公主邀請的人只能坐下下面還是頭一回，當然也是一個笑話，但孟諶出聲留下了她，這不是擺明了他們之間關係匪淺嗎？

  在司徒無雙旁邊，有人暗戳戳送過來這麼一句話，卻惹得她不悅的一個回眸：「有功夫想這些，倒不如思考自己為何坐在這台下而不是和人家坐在一塊。」

  挑撥離間這樣的事情上不得台面，這些坐著的哪個不是體面人，卻在這裡艷羨妒忌，叫人看了只覺得笑話。

  那人鬧了個冷臉一時間尷尬不已，暗自嘀咕了一聲「假清高」，也冷著臉轉向一邊去。

  實不相瞞，這台上比台下的氣氛更讓人覺得焦灼，除了君褚，其他三人似乎都自得其樂，不時看著台下的歌舞表演，公主則是不停地與孟諶說著話。

  但君褚同這裡，實在是有些格格不入。

  光坐在他旁邊，葉如言就只覺得自己要呼吸不過來了，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王爺不論在哪，都是這副冷冰冰的模樣嗎？」

  半晌沒有得到應答，就在她以為對方懶得搭理自己時，君褚卻驀地出聲：「本王是與不是，阿言不清楚嗎？」

  的確，自己是見過的……

  「王爺心思難測，或許是我多心了。」她淡淡點頭，專心看起面前的表演，同時也無視對面那是不是停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然而很快，這勉強稱得上是「和諧」的氣氛就被打破了。

  「啟稟公主，阿蘭勒郡主和子月亭主說是身體不適，今日……便不過來了，命人送了禮物過來，說是希望公主殿下宴會圓滿。」

  「不過來？」公主蹙眉，一張臉冷了下來，「圓滿？本公主看她們都巴不得我不圓滿！」

  歌舞停了下來，公主動怒了，眾人瑟瑟發抖不敢出聲，葉如言看得分明，公主的脾氣並不算好。

  只是這個阿蘭勒郡主她知道，不過子月亭主在外一向是不願交際的，她便是京城譽為第二才女的子月亭主，皇上親自下的封號，很是尊貴。

  這司徒無雙和司徒子月，說起來還有一番淵源……

  「無憂，阿蘭勒郡主不日便要返朝，這個時候不得空也是正常，亭主一向不喜與人交際你也知道，不來便不來，回句話過去便是。今日這樣的日子，別讓小事擾了興致。」

  好在這個時候雲無痕開了口，也算是安撫了一下公主，沒有當場大發雷霆，只是臉色有些不好看。

  場上場下如坐針氈，誰也不曾想到，這會兒開口的居然是葉如嵐。

  「公主殿下，如嵐斗膽進言，希望這個法子能搏公主一笑。」

  她打扮的最為艷麗，場上人大多避著公主鋒芒，唯獨她不長眼睛似的什麼東西都往身上戴，進場時還惹來不少人嘲笑。

  「你是何人？」公主對她並無印象。

  「小女尚書府二小姐葉如嵐，見過公主。」葉如嵐殷勤地自報家門，只是對方卻是下意識地看向葉如言。

  「她是你妹妹？本公主記得你是嫡出獨女，怎的還有一個妹妹？」她說這話刻意看了眼葉如嵐，眼中倏地閃過一絲狡黠。

  她是故意的——這是葉如言第一想法。

  隨身帶著一個庶妹出門，就相當於隨身帶著一個笑話。

  葉如言面不改色地解釋了二者之間的關係，無視其他人那些取笑的目光。

  「原來如此，那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法子取我開心，若是辦法好，本公主大有賞賜，可若是不好，我可是要罰你的……」

  葉如嵐心跳不止，但還是道：「這歷年來同樣的歌舞騎射想必殿下早已經看膩，不如在眾人中選出幾位展示才藝，來些新鮮別致的？」

  「從前倒是沒有過，那誰來第一個？」公主似乎真有興趣，撐著下巴思索起來，「既然是展示，那就要有一個彩頭，誰要是最為出彩，本公主就將昨日父皇賞給我的夜明珠賞賜下去。」

  這顆夜明珠是阿蘭勒郡主帶來的，很是珍奇，公主很是喜歡，求了許久才讓皇帝鬆了口。

  「皇兄還有出雲哥哥你們可別偷懶，一起來幫我看看誰是最好。」她這話也就算是定下來了，一邊也看向君褚，想了想還是道，「也不知皇叔喜不喜歡這些，勞煩皇叔也一同評判了？」

  她對這皇叔，向來是懼怕的，尤其他那一雙冰冷的眸子，總讓她想到皇兄圍場裡養的那些畜生，駭人得很。

  「嗯。」君褚只說了一個字，點頭算是答應。

  有了彩頭，眾人便躍躍欲試起來，到底也不是一個不好的事情，能與公主交好，怎麼想都划算。

  於是乎眾人當真開始紛紛上台，歌舞詩詞層出不窮，拿出了自己十八般武藝來施展，只是公主都只是稱讚幾句，始終不曾鬆口將夜明珠賞賜給誰。

  「冉君，你還沒有給我看看你的本事呢，是本公主的夜明珠不討你喜歡不是？」

  與其他人相比，孟冉君一直靜靜坐著看著眾人，果真不負第一美人的稱號，在人群中最為顯眼不說，周身散發出來的氣質如同空谷幽蘭叫人不敢褻瀆。

  相國嫡女，的確不失風範。

  最叫眾人艷羨不來的是，她和公主的關係最為要好，也許是因著孟諶的關係。

  「公主殿下說笑了，冉君雕蟲小技，諸位才華橫溢，莫讓你們看了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