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鎮墓獸

  沙二笑笑，說道：「對於黃沙村的苦哈哈們來說，世世代代都在黃河裡面掏生活，如果能夠出去，住上寬敞的樓房，那就是幸福。」

  「但是他們不知道，黃河下面隨隨便便一件青銅器，放在外面就可以換一座大房子了。」沙二說道。

  「嗯……」花琅嬛點點頭，說道，「先生想來再次有些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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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沙二苦笑，說道，「如果沒有收穫，我拿著什麼招攬你？」

  「沙先生，恕我冒昧問一句，你們既然摸到這裡幹活，想來本身就有出貨點，為什麼要招攬我？」花琅嬛直接問道。

  「姑娘有所不知。」沙二嘆氣道，「本來，我們在大城市有著好些個定點出貨點，但是這一行終究有一些不懂事的王八蛋，玩死了我們的出貨點。」

  「呃……」花琅嬛苦笑，對，這一行多得是不懂事的王八蛋。

  「我們養的出貨點，自然也不是普通人，折損了一個大老闆進去，人家保鏢不幹了，老爺死了，於是，他帶著人，滅了人家滿門。」沙二嘆氣，說道，「這說，本來這等事情，過上二三年，風聲淡了，東山再起就是。」

  「可你滅了人家滿門，你是快意恩仇，我們這些人怎麼辦？」沙二說道，「兄弟們見勢不妙，趕緊跑路，說什麼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他特麼都是騙人的，現在這年頭四處都是監控，你隱個屁？」

  「所以你就帶著兄弟們來了這等地方？」花琅嬛問道。

  「對啊！」沙二點點頭，說道，「地方不錯，水勢風行，乃是放水寶地，兄弟們運氣也不錯。」

  「找到寶貝了？」花琅嬛問道。

  「是，打撈到了一座沉船。」沙二淡淡一笑，帶著她走到一間同樣破舊的老房子裡面，直接向著西廂房走去。

  「老哥，你怎麼才來？」房裡，有人大聲招呼道，「趕緊得——你再不來，豬頭肉可就沒了。」

  房間裡面有一盞昏暗的燈，五個男人為著一張破舊的小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大盆豬頭肉，另外還有一碟鹽水花生米，劣質的白酒。

  「喲，這是誰家大姑娘，長得好生水靈啊。」裡面的人見到花琅嬛，大聲嚷嚷。

  「別鬧，這是財神爺。」沙二罵道，「都睜開狗眼看看清楚，不要胡說八道。」

  沙二罵著，就一腳把一個像是鐵塔一樣的壯漢踹到一邊，然後端過一張小板凳，說道：「姑娘，請坐。」

  「嗯……」花琅嬛直接坐下來，笑道，「先生，還是讓我看看你的東西。」

  「老五，你去裡面把那個石頭獅子搬出來給大姑娘掌掌眼。」沙二直接說道。

  被叫做老五的人愣了一下子，張口要說話，卻是沒有吭聲。

  「還不快去？」沙二喝斥道。

  老五轉身向著裡屋走去，少頃，就搬了一樣東西，放在桌子上。

  幾乎是在一瞬間，花琅嬛就呆滯了，這是一尊白玉獅子，雕刻工藝很是精湛，細膩逼真。

  獅子憨態可掬，腳下踩著一個圓球，但是花琅嬛仔細去看，卻發現那個圓球就是一個人頭。

  花琅嬛伸手摸了摸，確認確實就是白玉雕刻，根據她判斷，應該就是西周的東西。

  「鎮墓獸？」花琅嬛問道。

  「大姑娘，中！」鐵塔笑道，「俺從水下掏摸來的，以為就是一個裝飾品，結果二叔說，這是鎮墓獸。」

  「還有一個呢？」花琅嬛看著那獅子的模樣，忍不住問道，「應該有一對啊？」

  「只有一個。」鐵塔說道，「那個下面水太深了，我幾次進去都沒有搞定。」

  「誰養過？」花琅嬛抬頭看向沙二。

  鐵塔明顯就是一個幹活的人，不會懂得盤玉養玉這些門門道道。

  「我盤了兩年，大物件，養不熟。」另外一個老者衝著花琅嬛抱拳說道，「姑娘好眼力。」

  「我有興趣，聊聊？」花琅嬛問道。

  「八萬塊！」沙二嘆氣，說道，「我知道，這東西運出去就是大價錢，但是沒法子，我們不能把它弄出去，就算弄出去，也未必有門路出貨。」

  花琅嬛有些猶豫。

  「大姑娘，我們需要一點錢。」沙二說道，「你如果能夠幫個忙，我過幾天可以帶你去看看我們這邊的夜市。」

  「你們這邊還有夜市？」花琅嬛詫異的問道。

  「有，很多城裡人過來收東西。」沙二冷笑。

  黃沙村這地方有殷商或者是西周的墓葬群，就在黃河地下，在國家還沒有顧得上列為考古研究開發項目的時候，自然很多人都跑來淘個沙。

  但是這個地方和普通地方不同，地點應該就在這一段，無奈黃河下水太深，且還埋在泥沙之中，想要的把東西弄出來並不容易。

  於是，很多人聚集在這邊淘沙，可是，東西弄出來之後，就出現了另外一個問題。

  你在這個窮山溝溝裡面，黃河淤泥裡面淘的東西沒事，可是，運出去？不好意思，你就是盜賣文物，弄不好就進去吃免費的國家飯了。

  嚴重一點，你弄一個西周或者殷商時期的青銅器，圖紋精美，如果還有文字，不好意思，對不起得很，一顆花生米直接送你上路，這輩子倒也省心，不用忙活了。

  沒門路，沒關係，千里迢迢你想要把東西弄出去，你做夢吧？

  但是既然有利可圖，自然是撐死了膽大的，餓死了膽小的，終究還是有人千里迢迢的跑來，看看能不能收一點東西，然後想法子運出去圖謀利益。

  至於外來的淘沙客加上本地黃沙村一些苦哈哈們，很快也就被利益沖昏了頭，真的假的，坑蒙拐騙詐，坑的就是你們這些外地收破舊古董的。

  「成，八萬就八萬。」花琅嬛笑道，「二叔，這個獅子萌萌噠，我喜歡，你這邊還有別的東西嗎？」

  「大姑娘，東西倒是有，但是……」鐵塔摸摸腦袋，憨笑道，「東西多了，你能夠帶出去？這個小獅子你可以說是石雕，青銅不太合適吧？」

  沙二有些意味深長的笑道：「大姑娘，你是帶多少東西出去都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