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你們叫我杜鵑吧

  看到這姑娘一臉豪邁，紀北在心裡暗笑：這小姑娘，看上去天真爛漫，卻敢自稱姑奶奶，還動不動的喊打喊殺，可能她金庸古龍看多了，行事說話倒也頗有幾分俠氣。

  眼下最要緊的是因為這姑娘的突然出現，總算是把陳潔這一頁給翻過去了。看陳潔這情形，她應該是已經想明白了，但願她從此以後，放開心懷，找到真正屬於她自己的幸福。

  到那個時候，他一定會以親哥哥的名義，歡歡喜喜送她出嫁。這一次回去以後，他就只要全力以赴攻克景珊那座高山了。

  紀北想好了，這一次哪怕是先斬後奏，他也要先和凌夏領證結婚，同樣的錯，他絕不會再犯一次。

  見紀北和陳潔都各揣著各的心思不說話，那姑娘又豪爽地笑起來：「好啦陳潔姐姐，我知道你捨不得殺紀北哥哥，也捨不得毀紀北哥哥，我也懶得管你們的閒事了。不過愛海無邊，陳潔姐姐你要是執迷不悟神仙可都救不了你。」

  紀北笑道：「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倒是挺通透的。」

  

  「紀北哥哥你可別把我想得那麼仙風道骨，我知道你還在懷疑我是不是突然從哪個山洞裡鑽出來的貓妖或者狐狸精什麼的。」

  那姑娘聳了聳肩上的背簍，脆生生地朝紀北笑道，「你放心吧，雖然這荒山野嶺的確適合藏個把貓妖或者狐仙啥的，紀北哥哥也的確長得夠酷夠帥氣，但是現在還不到貓妖和狐仙現身的時候，這個時候她們一般都會躲在星星或者月亮後面痴痴地看著你，只有在你睡熟之後她們才會出來把你撲倒。」

  「嗬！我可不怕什麼貓妖狐仙，只要她們敢來，我保管叫她們老老實實現出原形。」紀北也忍不住笑出聲來，「不過小妹妹，你能不能給我們指個道，我們怎麼才能走出這貓妖和狐仙的地界？」

  「紀北哥哥，這裡名叫磨雲嶺，平均海拔七千多米，方圓幾十里荒無人煙。這黑燈瞎火的，陳潔姐姐又崴到了腳，你們今天要回鎮上恐怕不可能了。」

  那姑娘歪著腦袋想了一下，又笑起來：「不過既然狐仙讓我先遇到了你們，也算我們有緣分。這樣吧，我阿爸有個採藥棚子就在前面不遠，吃的喝的都現成，我阿爸平時進山採藥的時候都會到那裡住上幾天。你們乾脆跟我到那裡湊合一宿，剛好我這裡采了些草藥，等我把陳潔姐姐的腳傷治好了，我再送你們回鎮上去。」

  陳潔好奇地問：「小妹妹，你一個小姑娘，還會治腳傷？」

  那女孩笑道：「不算會吧，跌打損傷還勉強能對付，不過我阿爸可是鎮上的名醫。」

  紀北望了望面前黑魆魆的大山，又望了望陳潔。經過剛才的這一鬧，再背著她回去確實也有些難堪，看來也只能聽從這小姑娘的提議，在這大山里對付一晚上了。

  陳潔顯然也沒有異議，紀北便背著她，跟在那姑娘身後，很快就來到了她說的採藥棚子。

  借著淡淡的星月之光，紀北迅速打量了一下這個地方。儘管剛才的一切的確巧合得有些虛幻，有些詭異，但是紀北可以肯定，這裡絕不是什麼神仙或者道士的洞府，更不是什麼貓妖或者狐仙的巢穴。

  那姑娘是個真實的姑娘，說著人類的語言，穿著現代的衣服；她口中所說的採藥棚子，其實就是一處農家小院。

  院子裡有幾間木屋，種著些瓜果時蔬，還有用竹子搭起的水棧，叮叮噹噹地從山間引來了清澈的泉水。

  雖然這地方地處荒野，卻並不顯得荒涼，反倒有一種煙火人生的寧靜，山中歲月的安然。

  那姑娘一走進院子，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中。她一邊熟練地打開門鎖，點上油燈，把背上的背簍掛到牆壁上，一邊朗笑著招呼紀北和陳潔，「陳潔姐姐，紀北哥哥，走了這麼遠山路，你們都餓壞了吧？你們隨便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一下，我這就去給你們弄點吃的。只是這地方條件有限，也沒有電燈照明，粗茶淡飯，你們對付著吃點。」

  陳潔客氣道：「小妹妹，是我們打擾你了。」

  那女孩調皮地望了陳潔一眼，大大咧咧地笑道：「陳潔姐姐，你也別小妹妹小妹妹地叫我了，你就叫我杜鵑吧。我的名字叫杜鵑，就是杜鵑鳥杜鵑花的那個杜鵑，你別看我穿這麼一身少數民族的衣服，我可是地地道道的漢族人。」

  陳潔也望著杜鵑笑起來：「你叫杜鵑？怪不得你的聲音像百靈鳥一樣動聽，人也長得像杜鵑花一樣嬌艷，你這名字取得真好。」

  這時候紀北也認真地打量了杜鵑一眼，果然不出他所料，杜鵑長得很美，靈動的五官，苗條的身材，白皙如玉的小臉上找不到一點瑕疵。

  也許是這地方得天獨厚的清山秀水，讓她的眼睛看起來格外美麗，淡藍色的雙眸清澈透亮猶如一泓秋水，乾淨得不惹一絲塵埃。

  就這麼一個看似不沾煙火氣息的小女孩，做起事來卻絲毫不做作，不矯情，手腳也很利落。她把紀北和陳潔領進屋裡，隨即借著朦朧的月色去院子裡采來了新鮮的蔬果，麻利地鑽進廚房裡生火做飯去了。

  趁著杜鵑做飯的間隙，紀北把陳潔扶到椅子上坐下來，然後湊在燈光下給她查看了一下傷勢。陳潔這一下崴得還真不輕，腳踝腫起了一大片，紀北估計她暫時兩三天是不能下地走路了。

  不到半個小時，杜鵑就炒好了幾個爽口的小菜，還給紀北舀了一碗自釀的藥酒。杜鵑說這酒是她阿爸用名貴的藥草和珍稀的毒蛇浸泡留在這裡自己喝的。紀北嘗了一點，藥香瀰漫，酒味醇厚，比一般市場上賣的所謂家傳秘制要好喝很多。

  不過，多年軍旅生涯養成的習慣，哪怕是身處這樣的鄉野農家，紀北也保持著相當的警覺，不敢貪杯。

  杜鵑也不多勸，任由紀北一個人淺斟慢飲，她卻一邊吃飯，一邊嘰嘰喳喳和陳潔說些鄉野趣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