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盤算

  因為邱芷惜的賣力表演，以致於還沒進店，姐妹倆人便引起了一眾人的圍觀。

  邱婧辭袖子一甩：「行了，想買什麼衣服便進去挑吧，別作這可憐兮兮的模樣，沒得讓人誤會尚書府苛待一個庶女。母親身子不好，如今掌家的可是你自己的親姨娘呢？」

  哦，看戲的眾人恍然，在店裡挑衣服的貴女們看向邱芷惜的目光也多了幾絲深究。

  誰家裡都不清靜，小妾就算不當道，那也是手段頻出的。自然不會被邱芷惜柔弱的模樣騙到，反倒紛紛對她多了幾絲防備。

  庶女一個，想嫁入高門當正夫人不可能，可備不住萬一成了自己未來相公的小妾呢？

  邱芷惜咬了咬牙，怎麼覺得邱婧辭好像變聰明了，以前可都是被自己牽著鼻子走的。算了，能跟著去挑幾件衣服也不錯，這明錦軒的成衣是出了名的好看，也是出了名的貴。

  姨娘要作賢慧模樣，自然不好在吃穿上給她特別的優待，是以這明錦軒的衣服，靠她的月例是萬萬買不上的。

  邱婧辭挑了一套不甚起眼的淺藍色宮裝，不過明錦軒這麼得貴女們喜歡也不是沒有原因。那衣服單看並不出彩，可一上身，卻是說不出的服貼，每一處細節都精緻異常。

  它並沒有突出邱婧辭本就明艷的容顏，反而讓她的氣質顯得特別端莊，讓人看一眼便覺凜凜不可侵犯，邱婧辭很滿意，讓店小二包了起來。

  而邱芷惜則挑著貴的選了三套，然後一臉捨不得地模樣過來讓邱芷惜幫她選。

  

  粉紅，嫩黃和淺碧，皆是廣袖長裙，很容易出彩的顏色。

  看來是又打算跳驚鴻舞了，只不知這世自己不曾落馬，她要怎麼去陳親王妃家的宴會。她掃了一眼：「就那套粉色的吧。」

  邱芷惜貝齒輕咬下唇：「可是姐姐，另外兩套妹妹也很喜歡呢？」

  邱婧辭挑了挑眉：「我的好庶妹，明錦軒的衣服價格不菲，就算是我，一個月也只能買一套，你倒好，一口氣看上了三套？你姐姐我的錢袋子可供不起你揮霍。」

  店裡響起了低低的笑聲。邱婧辭臉露羞憤之色，以前只要自己這麼說，這個傻大姐都會全買下來的，說是連件喜歡的衣服都買不起，會墮了尚書府的名頭。

  可如今……

  眼見一整個店的人都在看好戲，她卻無法發作，只能可憐兮兮地道歉：「對不起姐姐……」

  邱婧辭毫不留情地打斷她：「成了，店家把那件粉的包起來吧！」

  買完衣服邱婧辭還要去買首飾，邱芷惜自然捨不得離開，不顧邱婧辭的嫌棄，硬是跟在了她身旁。

  「姐姐快看，是殷將軍啊。」行了沒幾步路，邱芷惜突然抓住邱婧辭的衣袖，開心地叫了起來。

  她的聲音挺大，附近的人紛紛側目，自然也包括殷韋淮。他身著藏藍色的窄袖勁裝，腰間配一把長刀，英姿勃發，俊朗挺拔。

  見邱芷惜一臉歡喜的模樣，不禁也有幾分高興，男人嘛，還沒成親的時候，誰不稀罕女孩子的喜歡。而且這小姑娘看著天真可愛，模樣也挺出挑。

  邱婧辭暗暗吐了口濁氣：「二妹妹還是端莊點兒吧，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尚書府出了花痴呢。」

  邱芷惜很委屈，小臉都垮了幾分：「姐姐怎麼如此說話，殷將軍可是你的未婚夫呢，你看到他都不歡喜的嗎？」

  這小黑狀告的，要是前世的自己，怕是得被氣死。

  邱婧辭臉色越發嚴肅：「二妹妹，母親身子弱，無甚精力照顧你，可你也該明白，大家閨秀該要矜持懂禮，你這番模樣，若叫旁人看去，得成什麼樣子？」

  「大小姐言重了。」殷韋淮看不下去，緊走幾步行至他們跟前：「我看二妹妹年紀還小，自是天真活潑些比較好，大小姐不必太過苛責。」

  真是的，明明跟自己通信的邱小姐，字時行間都透著小女兒家的俏皮和嬌羞，怎麼真人差這麼多？

  這未婚夫未免也管得太寬了。

  由於有了前世的磋磨，邱婧辭對眼前之人毫無感情可言，甚至覺得礙眼。

  邱婧辭皺了皺眉，跳過了這個話題：「將軍今日怎有空逛街？」

  「今日沐休，又天氣晴好，忍不住想來逛逛，兩位小姐這是要買東西嗎？」

  「嗯。」

  「不如我陪你們逛吧，自打訂了親，我還未曾得空給你買件合心的禮物。」

  訂了親男方給女方送禮以示心意是長安城約定俗成的事兒，邱婧辭和殷韋淮定親已三月，他倒好，這時候才想起來該給她送禮。

  邱婧辭還未想好是接受還是拒絕，就聽邱芷惜羨慕地道：「姐夫對姐姐好好啊！」

  殷韋淮對她展顏一笑：「大小姐的妹妹，就是本將軍的妹妹，走，本將軍也挑件好看的送你。」

  邱芷惜滿臉受寵若驚，連連道謝。

  別枝皺了皺眉，驚鵲卻是氣得鼻子都險些歪了。

  這二小姐是越發不要臉了，沒聽將軍是要給未婚妻送禮嗎？她也跟著蹭一份是個什麼意思？

  邱婧辭冷笑一聲：「將軍倒是大方，只不知你這給芷惜挑的禮物，是看在我的份上討好小姨子呢，還是對她別有居心？」

  殷韋淮一哽，眉頭皺起：「大小姐說的這是什麼話？一個小禮物罷了，怎地說得如此難聽？」

  「你倆私相授受，難不成還不讓人說不成？」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邱婧辭哼了一聲道：「別枝、驚鵲，我們走，莫要誤了未來姑爺討好他的小姨子。」

  驚鵲恨恨地看了邱芷惜一眼，跟著已然轉身的邱婧辭離開。

  殷韋淮臉色青白交加，還沒進門呢，就這般善妒，他這要娶的到底是個什么女人？

  邱芷惜泫然欲泣，給殷韋淮福了個身：「對不住韋將軍，是芷惜不知禮數，讓姐姐誤會了你。你放心，待我回家，定會跟姐姐賠個不是，也會幫將軍解釋的。」

  看著眼前女子楚楚可憐卻又大方得體的模樣，殷韋淮忍不住又是一番心疼：「二妹妹不必如此，此事並非你之錯。」

  「可是姐姐是因我生氣的。」

  「沒的事，她就是善妒，居然還將你一人扔在街上，走吧，本將軍送你回府。」

  「不用了不用了，芷惜自己回去就好，若是被姐姐瞧見，怕是更要生我的氣了。」邱芷惜連連擺手，一副害怕的模樣。

  殷韋淮也並未強求，只是對邱婧辭越發沒了好印象。在外頭都如此霸道，在家還不知怎麼欺負庶妹呢？瞧把芷惜給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