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熟悉的聲音

  「哦，好！」聽到領導熟悉的聲音，百合忙把視線從電腦屏幕上移出來，站起身，悄悄地伸了個懶腰，跟著他的腳步，向對面的辦公室走去。

  年與江坐在招待客人的沙發上，悠閒地點了一根煙，指了指自己的辦公桌和老闆椅：「坐那！」

  「啊？」百合以為自己聽錯了，詫異地指了指他的位置：「您的座位？」

  年與江看著她臉上的不可置信，淺淺地勾了勾唇：「我用電腦打字慢，我口述，你來敲字。」

  原來是這樣！

  「哦！」百合訕訕地吐了吐舌頭，乖乖地走了過去，打開電腦，扶著他的豪華真皮座椅，如坐針氈地坐了下去。

  「上午給你的文件呢，不拿來我參照什麼來提要求？」百合剛坐穩，年與江翻著手裡的一個文件，看都不看她一眼，幽幽地說。

  剛才進來沒說讓我拿著文件進來啊？說話不能一口氣說完嗎？

  「好的。」百合嘴上答應的爽快，心裡卻不滿地嘀咕了一句。

  

  剛走到門口，身後大領導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順便把你已經寫的東西列印出來一起給我。」

  「哦……」這次答應得有點猶豫，辛苦了大半天，其實也就寫了點提綱，不會被他批評吧……

  文件和已經寫好的提綱遞給了年與江，百合正要繼續去享受他的「龍椅」，年與江又吩咐她：「去給我泡杯茶。」

  「哦……」

  「你除了會說哦不會說點別的了？」

  百合拿了他的杯子正要去茶水間，年與江的聲音又從身後傳來，透著淡淡的不悅。

  「嗯？」

  百合止住腳步，不明所以地轉過身時候，看到的是一副大領導認真看文件的樣子，仿佛剛才的話並不是出自他口一樣。

  她疑惑地撇撇嘴，沒見他發話，才一聲不吭地去泡茶了。

  一切按照大領導的意思準備好之後，百合坐在椅子裡盯著電腦里空白的文檔足足有二十分鐘，年與江也沒捨得把視線從手裡的文件里轉移出來。

  他時而蹙眉看看資料，時而吸一口煙眯著眼睛看一眼百合寫好的講話提綱，就是沒有吐出一個字來。

  百合在他的椅子裡實在等得有點焦躁，鼓足勇氣站了起來：「領導，要不我先出去繼續寫？」

  「磨刀不誤砍柴工不懂嗎？不思考提筆就寫，能寫出好材料來嗎？」年與江的頭始終沒抬起來，淡淡地說了句，不再理她。

  切！就您這速度磨刀下去，刀還沒磨好，恐怕柴都被別人砍光燒光搶光了！

  百合也就是敢在心裡腹誹，腹誹完不得不怏怏地又坐下去，索性悄悄地打開網頁，美滋滋地刷起微博來。

  看著看著，她就漸漸忘記了自己對面還坐著大領導，剛開始輕輕地點動滑鼠，慢慢地就看得得意忘形起來，把滑鼠點得砰砰直響，看到高興的地方，還在鍵盤上飛快地敲下幾個字回復樓主。

  「噗……哈哈！」

  微博上看到了一個笑話，她忍不住笑出來了聲。笑到一半，突然意識到了自己身處「狼窩」，連忙捂住了嘴，不敢去看大領導的反應，窘得將頭低到了鍵盤上。

  年與江佯裝沒聽到從她那裡傳過來的噪音，忍住嘴角微微泛起的笑意。

  「啪」得又點了一根煙，徐徐開了口：「先把題目和開會時間寫上：在分公司研究院幹部大會上的講話。」

  做賊心虛的百合連忙關掉所有的網頁，也不敢抱怨大領導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個含金量為「0」的題目，一聲不吭地按照他的指示在文檔里敲上字。

  整個下午，年與江坐在沙發上一邊抽菸喝茶，一邊在思考五六分鐘之後，才慢慢吐出一段或者一句話出來，甚至有時候僅僅只有幾個詞，讓百合敲在電腦上。

  離下班還有一刻鐘的時候，百合看著才寫了不到兩頁的講話稿，心裡拔涼拔涼的：看樣子是要加班了！哎，小考拉，今晚要少陪你了！

  她一邊無望地抱怨著，一邊在心裡不停地納悶道：就他這思考的速度，難不成打字比這還慢？年紀輕輕的，難道也是個極.品古董大叔？

  百合正在暗暗嘲笑兼同情大領導，年與江放下手裡的所有資料，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小高，叫工作餐，送到我辦公室來。」

  天吶！果然是要加班！

  百合絕望地瞅了年與江一眼，卻見他精神倍棒，整個人已經完全進入了亢奮的思考狀態里。

  吃過小高送上來的工作餐，百合趁著年與江去洗手間的間隙，默默地完整通讀了一遍他們兩個在三個小時裡「合作」出來的文稿，不由讚許地連連點頭。

  沒想到大領導的水平果然厲害，雖然速度慢了點，但每一句里的遣詞造句和所要表達的意思都彰顯了他極高的領導藝術和文字造詣，根本挑不出任何毛病！

  想起自己以前寫文章的時候，初稿的速度倒是很快，但經過一遍遍修改下來，一個幾千字的工作匯報或者講話稿往往要修改好幾天。

  這樣比起來，他是名符其實的「慢工出細活」，而且一錘定音，無須做任何修改！

  這樣想著，接下來的時間裡，百合儘量讓自己的思維跟上年與江的想法，他每說出一句話，她就嘗試著自己去接下一句話，可是每每當他再次說出下一句話的時候，百合才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水平跟他簡直差了太多！

  一口氣「合作」到晚上十點，看著文檔上的字越來越多，意思也越來越完整起來，百合悄悄地舒了一口氣：終於快要結束了！

  不經意一抬頭，看見了年與江將一個完美的側臉展現在離自己只有兩米多遠的距離上。煙霧繚繞中，他那冷峻的側面，長長的睫毛，一動不動如雕塑般坐在沙發上認真思考的樣子，讓百合胸腔內的小心臟又莫名地突突突加快了跳動。

  江雨霏說的沒錯，三十六歲的他，看起來連三十歲都不到。單憑這個誘人的側面，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個花季少女，現在不都流行蘿莉愛大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