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步登天險象生

  「臣恭請吾皇聖安！」平南王多麼希望跪的是自己的兒子呀。

  「平身！都已經黃昏了，三伯不回府用膳，還來這裡找朕，有什麼急事嗎？」明成帝還在批閱奏摺，並未抬眼看他。

  「臣想求皇上一件事。」平南王恭恭敬敬地回答。

  「這倒新鮮了。」明成帝拉了拉嘴角，依然埋著頭，「皇三伯請說！」

  「臣聽說這屆秀女中有一位名叫楨笑死的奇女子，臣懇請皇上把她賜給臣納為庶妃。」平南王一副誠懇的表情。

  「哦？」明成帝聽到「楨笑死」三個字，猛地抬起頭來，微微一笑：

  「皇三伯居然也看上了這個秀女？唉！三伯晚來了一步，朕實在是非常喜歡她，已經擬旨要把她封為才人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平南王為難地說道：「既然如此，臣怎能奪皇上心頭之愛？只是，皇上一步就把她封為才人，似乎不太合祖制吧？」

  明成帝道：「這事就不勞三伯費心了！不過，朕倒有些過意不去呢。要不，朕另選幾名美女送到皇三伯的府上。」

  平南王拱手道：「多謝皇上恩典。臣告退。」

  平南王一走，潘公公就滿面狐疑地問明成帝：「皇上不是已經將那楨笑死除名了嗎？怎麼又打算封她為才人了？」

  「自朕登基以來，平南王就處處跟朕過不去。要不是看在先皇和尚琪皇兄的面子上，朕早就對他不客氣了。」

  明成帝提起平南王就恨得牙痒痒，「皇后屍骨未寒，他倒急著要娶妃納妾了，而且還偏偏看中了朕的秀女，這其中必有隱情。朕當然不能如了他的心意。」

  「皇上這麼一說，奴才倒想起來了，燕追風當日也請皇上賞一個秀女給他。」潘公公道，「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啊？皇上讓奴才到匪窩接的秀女好像就姓楨！」

  「哦？這個楨笑死有什麼特別之處嗎？這麼招人喜歡？難道她是天資國色？」明成帝納悶道。

  「對了，奴才去接她時，燕追風還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那位小姐倒是有幾分動人的顏色，不過，遠稱不上天資國色。」潘公公追憶道。

  「這就更讓朕好奇了。」明成帝吩咐道：

  「你去讓奉書省擬旨，朕要在冊封大典上封這個楨笑死為才人。不過，『真笑死』這名字太不雅了，朕就給她賜名——楨孝慈！冊封當夜就讓她侍寢吧。」

  「遵旨！奴才這就去辦！」潘公公領旨出了皓宣殿。

  平南王出了皇宮十分得意地回到家中，有些忘形地與夫人說道：「槍打出頭鳥，楨笑死這次獨占高枝，我看她離死也不遠了。」

  「父王，你對笑死做了什麼？」慕容尚琪氣憤地推門而入，焦急地問道。

  「夫人，你先下去。」平南王遣走了夫人，現在的她已經不再提什麼莊後的堂妹了，轉而逼慕容尚琪娶穎貴妃的小妹續弦：

  「你就不要再抱有幻想了，你看中的那個秀女已經被皇上冊封為才人了！」

  「什麼？！父王你？」慕容尚琪如被雷擊一般，整個身體為之一顫。

  「你不必驚訝，知子莫若父，要弄清楚你喜歡誰並不是一件難事。」平南王得意地說，「要讓皇上把她留在身邊也不是一件難事。」

  「孩兒不明白父王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慕容尚琪不相信他的生父會這麼對他，

  「孩兒深陷匪窩之時幾次險丟性命，若不是笑死捨身相救，孩兒恐怕就見不到父王了。孩兒欽佩她的膽量睿智，也感動於她的善良無私，她就是孩兒想找的女子，日後也定能輔佐孩兒成就一番事業。」

  他痛心疾首地質問：「父王為何不肯成全孩兒？」

  「可你也別忘了，是誰害你落入匪手的！她確實稱得上是一位奇女子，所以，為父特意派人到興東地區打聽過了，她的母親不過是興東候府一個沒有名分的歌姬，連小妾都不是，她們母女二人在候府根本沒有什麼地位！這種人能輔佐你什麼？」

  平南王語重心長地說：

  「琪兒，為父也是從你這個年紀過來的。你從小到大見到的都是大家閨秀，偶爾看到笑死這樣的女子是覺得新鮮，不過，你只是暫時迷戀她而已，她終究不是你的良配佳緣。你要相信為父的眼光！」

  「我不在乎她是什麼身份地位，我只知道我想和她在一起，僅此而已。」慕容尚琪語氣堅決地說，「請父王成全！」

  「你這孩子，為父跟你說了這麼多，你怎麼還執迷不悟呢？」平南王真的動怒了。

  「從小到大，孩兒什麼都聽父王的，這一次，懇請父王讓孩兒任性一次！」慕容尚琪跪了下來。

  「琪兒！你竟為了一個卑微的女子一再忤逆為父？」平南王生氣地說，「你就死了這條心，安安心心地娶穎貴妃的小妹吧。」

  慕容尚琪見無法取得父親的支持，憤而起身，往門外急走。

  「你要去哪裡？」平南王喝道——

  「你就是現在進宮去阻止也來不及了，聖旨早就擬好了，怪就怪你沒有早些跟皇上說。你以為皇上看不上她的姿色，待她落選之時你就可以順利地娶她回府了？可惜，她根本不配進我平南王府的門！」

  慕容尚琪氣惱又傷心地側過臉瞟了父親一眼，加速向門外奔去。

  平南王立即叫道：「來人！攔住世子，他身體不舒服，讓他好好到房裡休息兩天。你們給本王把世子照顧好！」

  慕容尚琪還沒跑出門口，就被蜂擁而上的家丁團團圍住：「世子不要讓我等為難，請！」

  不會武功的慕容尚琪很輕易地就被家丁們帶走，軟禁在他的房間裡。王爺指示家丁們把所有的窗戶都關牢並釘上木板，又派精壯家丁輪流守住房門。

  「唉—！」慕容尚琪一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也不覺得痛。

  他在王府中長大，看慣了偏妃、庶妃和侍妾美人們為了爭奪父親的寵愛而做出的種種令人不恥的勾當。他實在很為笑死的處境擔心，可他卻坐在這裡什麼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