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幸好你全忘了

  「睜眼。」他的聲音喑啞溫柔。

  莫如雲本來想繼續裝睡，卻不由自主地睜開了眼。

  暖暖的橘色光線下，他的臉看上去比往日更柔和，那充滿攻擊性的目光也柔軟了不少，充滿了喜愛。

  「還裝睡。」他微微地勾了勾嘴角。

  莫如雲避開他的目光，說：「我不要去紐約。」

  還是先轉移話題好了。

  雍鳴沒接這句話，而是笑眯眯地瞧了她一會兒，端起了她的下巴，把她的臉轉回來，柔聲問：「喜歡這樣麼？」

  莫如雲愣了愣，看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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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溫柔……

  而且，是那種，大野狼行騙無知少女的溫柔。

  見她發愣，他失笑起來，「不會以為自己在做夢吧？」

  這、這……

  莫如雲趕緊避開他的目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就假裝自己在做夢吧，她實在想不到其他藉口。

  「笨、蛋。」雍鳴笑了一聲，低頭，輕輕地吮住了她的耳垂。

  莫如雲頓時感覺渾身有如過電，縮起脖子，用力推開他的臉，問：「你要幹嘛？」

  「既然睡著了，就醒著再試試。」他握住她推著他臉的手，拉開，一邊在她的唇邊輕吻，一邊說：「我可不想當你夢中的男人。」

  「可、可是……」

  再來一次不是不可以，可是要怎麼演呢？

  「別怕，」他捧起她的臉，望著她，仿佛直接能望進她的心底，「放鬆下來，相信我。」

  她望著他篤定的眼，不由自主地放鬆了。

  直到被抱進浴缸里，莫如雲仍處在有些迷茫的狀態里。

  雍鳴還當她是「第一次」體會，極盡照顧，此刻搓了泡沫，輕輕地地揉搓她的頭髮。

  莫如雲背靠在他懷裡，望著大理石牆壁上模糊的倒影，發呆。

  果然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

  忽然，雍鳴鬆了手，轉而摟住了她的身子，「莫如雲。」

  莫如雲回神，轉過頭。

  他盯著她，目光灼灼，「你在想什麼？」

  「想……」莫如雲知道自己不能猶疑太久，畢竟這個男人如此多疑，「想這種事怎麼和網上說的不一樣。」

  「網上怎麼說的？」他果然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說會很痛。」

  雍鳴神色有些複雜，「你看的是什麼書？」

  「啊，就那種……」她不禁臉頰微微泛紅，「就什麼《雙面老公惹不起》……這樣的書。」

  雍鳴：「……」

  莫如雲問：「你知道那種書嗎？」

  「我不需要知道，」雍鳴黑著臉說：「你少看點那種東西。」

  「可是會痛是真的吧？」莫如雲突然很好奇他的回答。

  雍鳴：「……」

  「你幹嘛不回答？」

  他越不吭聲她就越好奇。

  雍鳴看了她一眼，伸手握住了她滿是泡沫的頭髮，說：「躺下。」

  莫如雲只得往下躺了躺，因頭髮被他拿住了，自然就看不到他的表情。

  只能聽到他的聲音，「抱歉。」

  「……」

  她隱約感覺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你第一次的時候，我表現得不好。」

  莫如雲意外極了，想要扭頭看他，他卻握緊了她的頭髮，「別動。」

  莫如雲停下了動作。

  感覺他的手撓著她已經很順滑的頭髮，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那時很討厭你，並不想讓你快樂。」

  他……

  突然這樣說，難道是發現她恢復記憶了？

  「幸好你全都忘了。」他說到這裡，鬆開了手，低下頭，吻了吻她濕漉漉的臉頰，「就把今天當做第一次吧，不是非得疼的。」

  莫如雲用餘光看了看他，沒有說話。

  他……這是在表現吧？

  想要打動失憶後的自己。

  如果自己沒有恢復記憶，會怎麼想呢？

  已經忘記了他給過的痛，肯定就會覺得沒關係了吧。

  她沒有想下去。

  從浴室里出來，天已經亮了。

  莫如雲打著哈欠趴在床上打盹，再被拎著耳朵叫醒時，雍鳴已經穿戴整齊。

  他命令，「十五分鐘，收拾整齊。」

  「不要……」

  「我可在那養了個情-婦。」

  他說完，施施然出了門。

  莫如雲閉起眼睛睡了一會兒，猛然坐起來。

  養了個情-婦？

  哪怕是為了自己的安全，也得去看看。

  火速收拾好了一切，下樓時，十五分鐘已然超了。

  雍鳴正在樓下吃早餐，一見莫如雲下來，便站起了身。

  莫如雲連忙說：「你都不等我吃飯！」

  雍鳴睖了她一眼，「我從昨天晚上就沒吃。」

  「那你還！」

  雍鳴挑了一下眉，似笑非笑地問：「還怎樣？」

  見莫如雲不說了，又彎起了眼睛，伸手摟過她的腰，「你那麼害羞，總不能讓你來出力吧？何況你知道怎麼弄麼？」

  莫如雲瞪了他一眼，扯開他的手，伸手搶過他盤子裡最後一塊火腿，塞進了嘴裡。

  看雍鳴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不要浪費嘛。」

  「看來真的把你累著了。」他笑著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莫如雲本能地躲了一下，卻見他突然皺起了眉，身子一晃，似是有點頭暈。

  莫如雲連忙扶住他，焦急地問：「你怎麼了？」

  他沒說話，緊閉著眼，冷汗淋漓而下。

  曹叔也跑過來，神情慌張。

  看來這是雍鳴第一次發生這種情況。

  難道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莫如雲顧不得多想，跟曹叔一起將雍鳴扶到椅子上，曹叔去聯絡醫生，莫如雲便拿起小毛巾，輕輕地擦著他的冷汗。

  接下來的幾分鐘裡，雍鳴始終緊皺著眉頭，雙目緊閉，嘴唇泛白，就像在做噩夢似的，不斷地淌冷汗。

  他的身體不斷地顫抖，手起初放在腿上，但會快就捂住了頭，像個頭痛的病人似的，不斷地低下頭。

  莫如雲做不了什麼，只能心疼地抱住他。她不敢說話，因為他的情況好突然，如果排除是中毒疾病什麼的，那很可能就是精神性的。

  很快，醫生來了。

  莫如雲鬆開了手。

  這時，雍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臂，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睛血紅，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壓力。

  他盯著她，目光中充滿了恐懼，還有……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