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你在做什麼

  莫如雲和金小姐一起回到會客室時，山下幸子正在接視頻電話，她看著屏幕，圓瞪著眼睛，臉色慘白，顯得驚恐萬分，一邊哭著叫喊，「艾琳！艾琳！不要怕，媽媽這就救你……」

  一見莫如雲進來，她立刻將手機往莫如雲的手裡塞，金小姐想奪走時已經晚了，揚聲器里已經傳來經過變聲的機械聲音，「美麗的小姐，你好。」

  這怪異的聲音立刻讓室內安靜下來。

  莫如雲也朝手機屏幕上看去，手當即就是一抖。

  這時，金小姐開了口，「別怕，太太，這是能面，一種藝術品。」

  莫如雲撫了撫胸口，重新看向手機屏幕。

  屏幕的背景是一片漆黑，正中坐著的人，臉上覆著一張慘白的「人臉」，它有著細長的眼睛，僵硬但微笑的紅唇，它既與人臉高度相似，又缺乏真人的鮮活勁兒，有種詭異的美感。

  怔愣的同時，那邊突然傳來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一邊用英語說：「不要！」

  任何有良知的人聽到這聲音都會心臟劇震，莫如雲也不例外，她當即嚇得臉色煞白，忙說：「錢我們已經準備好了！請給我們交易地址！不要傷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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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億很多，可什麼都沒有一個孩子的命重要。

  面具人說，「讓她閉嘴。」

  小女孩立即沒了聲音。

  莫如雲更害怕了，顫聲問：「你們把她怎麼樣了？」

  面具人沒有回答，只陰笑著說：「美麗的小姐，我認識你，你真人遠比照片更性感。」

  莫如雲不敢得罪對方，敷衍道：「感謝您的誇獎。請您把地址告訴我吧，山下小姐即刻動身！」

  「不，我們不需要那個老蕩婦。」面具人說：「請你親自帶著錢來。」

  他說完，報了一串地址。

  這……

  孩子可憐不假，但聽這口氣去了怕是沒活路。

  莫如雲想了想，說：「不，交易將由山下小姐進行。我本人不會……」

  她正說著，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

  就在她說話的同時，能面身後的漆黑中突然像是被手電筒照亮似的，亮起了一小片。

  在那小片冷光中，一個披頭散髮的小女孩躺在地上，小裙子已經被撕破，藕節一樣的小腿上染滿了暗紅的血。

  一瞬間，雍鳴昨晚說過的那些話突然躥上腦海：

  她當時她拿了一把紅色的裁紙刀，從這裡……

  一直劃下去。

  ……

  她就將刀子扎進了這裡。

  還這樣一拉。

  ……

  莫如雲只覺得整顆心臟都被捏緊了，顫聲說：「我親自跟你們交易。」

  視頻中光芒熄滅，那裡重新恢復暗淡。

  面具人再度發出了那種機械的聲音，「你有三十分鐘，美麗的小姐，請不要帶人，也不要報警，我們只要你。」

  視頻掛斷了，室內仍是一片寂靜。

  山下幸子捂著嘴，眼淚狂流。

  莫如雲看向金小姐，後者眼中也含著淚，但仍是沖莫如雲搖頭。

  莫如雲沒再看她，拿起電話。

  很快，管家進來了。

  莫如雲將地址說了一遍，問管家：「這裡開車去需要多久？」

  「在交通便利的情況下，二十分鐘。」

  時間太緊了。

  莫如雲問：「我有駕照嗎？」

  「有的。」管家說：「您有小車執照。」

  莫如雲點點頭，說：「一億現金有多重？」

  「一噸以上。」

  莫如雲問：「咱們家有大貨車嗎？」

  不等管家說話，金小姐便急忙開口，說：「太太，這可不行！這伙綁匪喪心病狂，您這樣去明顯很危險！依我看還是立刻報警！」

  「不可以！」山下幸子立刻尖叫道：「報警會害死艾琳的！」

  莫如雲說：「你們在我開走的車上裝監聽器，根據實際情況決定是否報警。」

  金小姐忙說：「可是……」

  「不要說了，我會想辦法穩住他們。」莫如雲交代管家，「先去準備一輛商務車，儘量多裝錢。」

  她說完，看向正在拿著手機撥號的金小姐，說：「就請你負責監控我的行蹤，在合適的時候報警，也繼續想辦法聯絡我老公，並讓他們公司通信的相關部門的人來調查一下這個視頻電話的來源。」

  金小姐露出一臉無奈，說：「好。」

  莫如雲又看向管家，說：「我將車開走後，你們讓大貨車司機載著剩下的錢跟我保持一段距離。」既然綁匪讓她一個人去，極有可能是根本不知道一億是多少錢，「並且在裡面藏幾個身手好的人。」

  管家看看金小姐，說：「太太，我認為這件事應當等先生回話再做決定。」

  金小姐也說：「太太，您開的商務車裡可以塞下一個保鏢。」

  「一個保鏢沒有用，反而會激怒對方。」綁匪很絕對不止一個，且喪心病狂，她不覺得一個普通保鏢能起到什麼決定性的作用，「大貨車就在後面，只要你們不出差錯，我就不會受到傷害。」

  很快，管家前來告知準備就緒，商務車的後面塞滿了凌亂的鈔票，看上去十分震撼。

  莫如雲開了車，一路上，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是什麼呢……

  想不出。

  按照導航，路越走越偏。

  這附近淨是曠野，現在是初冬季節，此時天已經擦黑。

  她有些不安，這時，口袋裡傳來一陣震動。

  莫如雲摸了出來，見是莫極臣給她的那支手機，屏幕上閃爍著三個大字：「莫極臣。」

  她接起來，「哥哥？」

  莫極臣的聲音就和上次見面時一樣，平靜而溫柔，「你的電話怎麼一直打不通？」

  「我也不知道，但我想，是我家的問題。」她心不在焉地說著，一邊放慢車速，四下尋找。

  莫極臣那邊問：「你在做什麼？」

  「在開車。」莫如雲望著窗外，有些心不在焉地說：「一個疑似是我老公私生女的孩子被綁架了，我正要去跟綁匪交易。」

  莫極臣頓時聲音一冷，「什麼？！」

  莫如雲被他的態度一嚇，也突然反應過來，對啊，莫極臣是她哥哥呀！

  雖然是無血緣的，但好歹也養大了她，雖然她腦子裡沒有關於他的記憶，但他不一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