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我承受不了

  莫如雲愕然問：「為什麼？！」

  「我不能連這種事都替你瞞著！」溫晴晴語氣嚴肅，「這會害了你一輩子！有一天你哥哥知道了，也不會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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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如雲陷入了沉默。

  溫晴晴等了一會兒，催促道：「快來，聽話！我這跟你哥哥去談，你放心，你哥哥可能會發脾氣，但他是你親哥哥，絕不會任憑你被別人這樣欺負！」

  莫如雲這才開了口，「你今天必須要告訴他？」

  「對。」

  「他肯定會崩潰的。」莫如雲說：「你不知道，他最討厭的就是雍鳴那種人。」

  「我當然知道。」溫晴晴說：「但我相信，在他心裡，自己妹妹的人生比什麼都重要。」

  莫如雲深吸了一口氣，說：「可我並不想當他妹妹。」

  溫晴晴一愣，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愛他。」莫如雲說：「我跟他接過吻。」

  溫晴晴頓時不說話了。

  很震驚吧。

  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覺得這太變-態了。

  連她自己，都這麼覺得。

  「明白我的意思嗎？溫小姐。」這是莫如雲能想到唯一能阻止溫晴晴的理由了，為此她不惜把自己描述得更瘋狂些，「我愛他，我想嫁給他，當他的妻子。」

  溫晴晴幾乎被嚇蒙了，「你怎麼能對他有這種想法？他可是你哥哥！」

  「也許他對我也有呢。」莫如雲輕聲說：「你知道他有多寵我嗎？他每天都幫我梳頭髮，送我上課，陪我做作業。每晚睡前，都給我念書，哄我睡覺。哪怕是我做錯了事，莫家也沒有人敢指責我，因為他會生氣。」

  溫晴晴沒有說話，屏住了呼吸。

  莫如雲繼續說：「他有潔癖，整個莫家只有我可以隨便抱他親他，用他的毛巾，蓋他的被子，甚至把我咬過的蔬菜塞到他嘴裡。」

  這些都是真的，她只是特地沒有說，莫極臣一開始就知道她是他妹妹。

  他，只是在償還他父親的過錯。

  而已。

  溫晴晴終於被擊敗了，「如雲……你別說了。」

  誰都知道，莫極臣有潔癖。

  以至於，訂婚兩年了，他卻連抱她的次數都寥寥可數。

  她時常覺得，自己在他眼裡就像個細菌。

  她想都不敢想，他會這樣縱容地對待一個人。

  「所以啊，溫小姐，」莫如雲說：「你應該慶幸我不想回去，否則，以我們十年的感情，你就不怕被三振出局？」

  溫晴晴沒有說話，聽筒里，只有她的哽咽聲。

  目的達到，莫如雲便不再繼續折磨她，沉默地掛斷了電話。

  擦了擦眼淚，抬了一下眼，忽然看到了一雙男士皮鞋。

  她愣住，慢慢地抬起了頭。

  是雍鳴。

  他身上仍穿著剛剛的那件黑色風衣，站在她的面前，居高臨下。

  風聲在他背後呼嘯，他背著光，大半張臉都隱匿在暗影里，神色空洞，面無表情。

  沒來由的，莫如雲的心提了起來。

  她當然看得出，這不是第二人格。

  因為那個暴虐的變-態態絕不可能安安靜靜地站在這裡。

  只是……

  她呆呆地望著他。

  忽然，雍鳴微微地放鬆了神態，蹲下來，握住了莫如雲的手。

  溫暖的觸感，令她稍稍回神。

  「你怎麼在這裡？」他說著，用手擦拭她臉上的淚，柔聲說：「可真嚇死我了。」

  雖是責怪的話，語氣卻溫柔得聽不出絲毫不悅。

  莫如雲頓時放鬆下來，不禁鼻子一酸，說：「對不起……」

  雍鳴微微一愣，繼而微微地笑了，伸手擦著她的眼淚，說：「你是應該道歉。」

  莫如雲咬住了下唇。

  「這麼冷的天，一個人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還穿得這麼少。」他說著，將她摟進懷裡，裹進自己的外套里，微微蹙眉，露出嗔怪之色，「手機還一直占線。」

  「對不起……」她低聲說著，眼淚簌簌而下。

  她完全確定，雍鳴全都聽到了。

  如果出現的是第二人格，那她反而不會這麼難受，反正那個傢伙不是她丈夫，他也會通過自己的暴力打散她所有的愧疚。

  但第一人格不一樣，他溫柔細膩，會因此而受到重傷。

  她想解釋，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只能把臉埋進他懷裡，痛哭失聲。

  雍鳴沒有說話，溫柔地用手掌撫著她的背，輕吻她的頭頂。

  許久，莫如雲才漸漸止住了眼淚。

  心裡那股莫名的難過疏散了不少，她擦了擦臉，抬起頭，看向了雍鳴。

  他正低著頭，望著她，溫柔地笑，「舒服點了嗎？」

  莫如雲點了點頭，說：「對不……」

  「好了。」他以拇指輕輕按住她的唇，順勢捧起了她的臉，「如如是想跟我離婚了嗎？」

  莫如雲連忙搖頭。

  「那就不要一直說這三個字。」他注視著她的眼睛，認真而溫柔，「我會很害怕，覺得如如其實不愛我。」

  「不是的，」莫如雲連忙握住他的手，「我只是……」

  他忽然吻住了她的唇。

  她不由得愣住。

  淺淺一吻後，他微微地鬆了口。

  「如如。」他琉璃一樣美麗的眸子凝視著她，「愛我就足夠了，其他的，我可以不知道。」

  莫如雲不禁有些茫然。

  有關莫極臣的事，她一個字也沒有對雍鳴提過。

  以前，她想他並不知道。

  可今天，在聽過那些話後，她甚至覺得，他就算不像第二人格那樣暴走，也至少會找她要一個解釋吧？

  她想不通。

  這時，雍鳴又伸出手，捧起了她的臉，「如如，其實我也瞞了你一件事。」

  莫如雲不由得皺眉，「什麼事？」

  雍鳴先是愉快地笑了一下，隨即又露出了悲傷的神色，「安排你轉院之前，醫生曾把你的手機交給了我。很抱歉，未經你的同意，我就打開了它。」

  莫如雲不由得咬住了唇。

  他是說她割腕那天。

  「所以我知道，你在選擇了斷之前，曾與某個人通話。」他溫柔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超凡的空靈，「那個人一定說了些什麼，令你陷入了絕望。」

  莫如雲沒說話。

  「所以如如，」他凝視著她的眼睛，目光中有淡淡的哀傷，「我並不想觸碰這件事，因為我了解我自己，我承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