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是不是他？

  雍鳴沒說話。

  阿星又問：「舅媽也是好意，您不能總是割腕。」

  雍鳴搖了搖頭，說：「你們都去忙吧。」

  阿星帶著人走了，走廊里恢復成一片寂靜。

  雍鳴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攤開了手掌。

  掌中，血跡已經乾涸。

  從左到右，染紅了整條感情線。

  如一條血色的傷口，清晰地將手掌切成了毫無關聯的兩半。

  一如，他的人生。

  這一晚，因為吹了冷風，莫如雲又發了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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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當她醒來時，見雍鳴正趴在床邊，眼睛上掛著黑眼圈。

  她沒出聲，也沒動，沉默地望著他。

  也不知怎麼回事，現在她雖然看著第一人格，腦子裡卻想起了第二人格。

  那變態救了她一趟，又一語不發地走了，就好像大徹大悟，決心再也不糾纏她了似的。

  算了，這不是好事嗎？

  她就是被他欺負習慣了，才會想起他。

  過了一會兒，雍鳴睜開了了眼。

  純淨溫柔的目光，一望便知是第一人格。

  他一見莫如雲便露出了微笑，「如如，」一邊伸手摸她的額頭，感覺溫度正常，更高興了，問：「餓了嗎？」

  莫如雲點點頭。

  「我去給你取早餐。」雍鳴柔聲說著，站起了身。

  莫如雲見他要轉身，又黑了臉，「這樣就走了？」

  雍鳴頓時望向她，臉上露出了緊張。

  「以前不是都會親我的嗎？」當初生病毀容了，他還是每天都偷偷地親，一點也不嫌棄。

  莫如雲特地冷著臉問：「不就沖你吼了幾句嗎？還記仇了？」

  雍鳴露出了滿臉尷尬，「我還以為如如還在生氣。」

  「你都不哄我，當然還在生氣了。」莫如雲把一側臉頰抬了抬，說：「來親我。」

  雍鳴湊過來，先是在她臉頰上輕吻，又停下來，望了望她，猶豫半晌，吻住了她的唇。

  莫如雲不禁一愣，挑了挑眉，微微地張開了嘴，感覺到那個柔軟的傢伙探頭探腦地鑽進來時，立刻吮住了它。

  他身子一震，手掌大力捏住了她的手臂，但只是一瞬，立刻便放開了。

  莫如雲不由覺得好笑，摟住他的脖子，一邊賣力地逗弄著他不停躲避的舌尖，一邊眯起了眼，觀察著他額角的青筋。

  許久，他終於成功地解脫出來，輕輕握住了莫如雲的手，笑著說：「如如，我去給你取早餐。」

  莫如雲卻用力纏住他的脖子，說：「不要。我還想讓你親我。」

  非得戳穿他不可。

  雍鳴露出了無奈，說：「別鬧了，乖。」

  「你以前從來都不會拒絕的。」莫如雲看著他的眼睛，不悅地說：「我感覺你剛剛也是在應付我。」

  雍鳴一愣，隨即笑了，壓下來，抵著她的額頭，柔聲說：「其實我昨晚已經親過了。」

  莫如雲說：「什麼時候親的？」

  「在你還發燒的時候。」他愛憐地望著她，「你一直說胡話。」

  莫如雲問：「我說了什麼？」

  他不吭聲了，看著她。

  「是什麼奇怪的話嗎？」莫如雲問：「比如說，老公，你好煩，我要睡覺……之類的。」

  雍鳴沒說話。

  莫如雲漸漸斂起笑容。

  有點緊張。

  既有點期待，又有點恐懼。

  突然，雍鳴笑了，「如如……」他臉頰微紅，琉璃一樣美麗的眸子裡滿是濕潤，「你怎麼……成天想這些不正經的事？」

  「我……」

  莫如雲漲紅了臉，鬆開手，推他說：「去給我拿早餐！」

  雍鳴走後，室內重新恢復了寂靜。

  莫如雲望著天花板，心煩意亂。

  臉紅應該是裝不出來的，看來剛剛真的是第一人格。

  雍鳴這一走，便沒有回來。

  早餐是阿星拿回來的，他說：「他剛剛變了，所以去忙公事了。因為要出差一周，所以第一人格下周才能出現。」他小心翼翼地問：「你們吵架了嗎？」

  莫如雲點頭。

  「是因為昨天的事嗎？那怪不得他的，我想，我二姨是受到了山下幸子的挑唆。」阿星說：「山下幸子一直很想上位。」

  莫如雲問：「他是什麼時候變的？」

  「在早餐廳時變的。」阿星笑著說：「險些連早餐都打翻了。」

  莫如雲沒說話。

  阿星走前，留下了一張精美的請柬，是這季的時裝周。

  時間是下周，也就是第一人格回來的那天。

  在醫院住了幾天，莫如雲實在憋得難受，便跟醫生溝通，於周日一早出了院。

  等電梯時，忽然聽到護士台那邊傳來低低的人語聲，「……莫先生說他馬上就到，讓咱們千萬收好……」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另一個護士大大咧咧地說：「不過這材質看著好廉價啊，時尚圈的品味還真是難懂？」

  「噓，」護士長小聲說：「別讓太太……」

  莫如雲想了想，轉身走向了護士台。

  兩個護士連忙放好東西，站起身，露出端莊的笑容，「太太！」

  莫如雲說：「把袖扣給我看看。」

  兩護士對視一眼，護士長說：「阿星少爺交代過，這個袖扣的事不能告訴您。」

  「但我已經知道了。」莫如雲說：「拿出來，我只看一眼，否則，我立刻就打給阿星，說我從你們這裡聽說了這件事。」

  兩個護士不得已，只好把袖扣拿了出來。

  就是那一隻，外面那層銀色的包邊已經磨損了。

  莫如雲望了它幾秒鐘，然後用力一攥。

  這種廉價的材質，一攥，就立刻爛了。

  護士頓時驚叫一聲，「太太！」

  護士長也連忙說：「這是莫先生馬上就要來取的！」

  「把他的電話告訴我。」

  事已至此，護士們只能選擇交出電話，畢竟，袖扣已經沒了。

  莫如雲回了病房，坐到沙發上，攤開手心，望著那枚破碎的袖扣。

  誠然，去他病房的事是她自己的決定，因此被雍鳴打進醫院也當然怪不到莫極臣。可她還是忍不住……有點遷怒他。

  猶豫了一小會兒，她搜索了一個提供偽裝號碼功能的軟體，撥通了紙上的號碼。

  打了兩遍，那邊才接起來，仍是熟悉的清冷聲音，「你好，我是莫極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