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閉門思過

  皇帝的眸子暗了暗，一聲冷笑倒是讓墨鏈瑤冷不丁地打了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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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您這是什麼意思？臣妾看不懂……」

  她還是硬著頭皮問出了口，儘管心中緊張萬分，面上卻還是裝作若無其事乖乖順從的模樣，聲音捏得嬌柔，饒是皇帝也定捨不得對她如何。

  不過很顯然，是她想多了，一個男人在面對自己心愛的人被另外一個人傷害卻又有些無措的時候，是最致命的。

  在這皇宮裡面，他從來都沒有一個知心的人，即便溫柔大度如皇后，也不能讓他全心全意地付出，本以為上了年紀了，這輩子定是再也不會有一個知心的人走進自己的生命。

  卻不曾想，三年前，司侯塵把陸婉言帶到自己的身邊。

  「一見傾心」四個字，就在他與陸婉言眼神碰撞的時候在他的腦海里浮現出來。

  坐上帝位數十載，從沒有一個女子能夠讓他這般傾心，他想要與她共享榮華，讓她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今日，卻有人來告訴他，宸妃娘娘動了胎氣，胎兒險些不保！

  那一瞬間產生出來的無力感是他這一輩子都沒有感受過的，心裡變得空落落的，像是想要抓住什麼卻摸到虛無的空氣一般。

  瞧著眼前這個妖媚多姿嬌聲順從的女人，皇帝還是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墨鏈瑤在宮裡面做了什麼他並不知不知道，而是看在她母國的面子上一忍再忍，沒想到，他一再的忍讓卻生了他親生孩兒的催命符！

  「貴妃，你可知罪？」皇帝聲音很沉，似是壓了好久從丹田之中發出來的。

  墨鏈瑤的瞳孔在一瞬間睜大了，抬起頭看著皇帝，嘴巴動了動，開口：「皇上，您這是什麼意思？臣妾不明白……臣妾……是做了什麼讓您不高興的事情了嗎？若是有，還請皇上明示，臣妾一定改過！」

  「你做了何事，你自己不清楚嗎？需要朕來提醒你？貴妃，人貴在有自知，你呢？可有？」皇帝的臉色已經難看到極致了，言語中的冷氣散發在空氣中。

  他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可墨鏈瑤這個人，最大的本事就是裝傻，今天那件事，最壞的結果可是一屍兩命啊！她才不會那麼傻主動去承認！

  「皇上……」墨鏈瑤上千，拉著皇帝的袖子扯了扯，聲音更是嬌媚地撒嬌，眼睛水靈水靈的，好似皇帝臉色再不好看一些她便會哭了似的。

  「別碰朕。」皇帝滿臉厭惡地把自己的手收了回去，眉頭緊皺：「既然你不願意承認，罷了，朕心知肚明便夠了，你面壁思過一個月，沒有朕的允許，不許踏出漪瀾殿半步！」

  說完，皇帝甩了甩袖子便大步離開。

  墨鏈瑤剛反應過來，皇帝已經走出寢室了，她趕緊追上去，從後面抱住了皇帝：「皇上，不要走皇上，都是臣妾不好，是臣妾太注重面子不願意讓慕容茵目無臣妾，可是臣妾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害宸妃妹妹，皇上，您信臣妾一回好不好？」

  這聲音帶著哭腔，確實也真的有眼淚掉出來。

  不過不是為了皇帝那點所謂的「感情」，而是為了她自己。

  可她忘了，這裡是皇宮，身在帝王家，哪裡有讓她這樣恣意放肆的？皇帝低吼一句「放肆」，墨鏈瑤便鬆了手，對著皇帝的背影苦苦呼喚，也看著那背影漸行漸遠。

  終於，皇帝消失在了黑暗中，墨鏈瑤還是癱坐在了地上。

  碧蓮趕緊走進來，扶起墨鏈瑤回寢殿。

  「娘娘，皇上他……」碧蓮看著墨鏈瑤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滿是心疼，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眼淚從墨鏈瑤的眼中掉出來，划過臉頰，好不楚楚可憐。

  她自己伸手把臉上的眼淚給擦掉，扯出一絲笑容：「皇上走了，看都不看本宮一眼，想必，他是厭惡透了本宮吧！」

  「怎麼會呢？皇上他只是生氣而已，若是宸妃娘娘的胎兒沒事，他定是不會怪罪您的。」碧蓮眉頭輕輕皺起，一臉心疼地勸著自家的主子。

  「閉門思過一個月，本宮入宮七年，何曾受過這樣大的侮辱？碧蓮，本宮會被六宮嘲笑的！不行！本宮堂堂貴妃之尊，怎麼可以輸給一個小小的宸妃呢？」墨鏈瑤一邊說一邊哭，眼中是陰狠，還有倔強。

  墨鏈瑤是個聰明人，可錯就錯在她太過於爭強好勝，太過於計較得失，太過於在乎她的尊榮，處處要高人一等。

  心裡越是不服氣，便越是不願意在這漪瀾殿中囚著，她不信皇帝真的就那麼無情，明明之前說過了最寵愛的就是她！

  墨鏈瑤一邊想著皇帝以前跟她說過的話，一邊跑出去，碧蓮在後面追著。

  「轟隆」一聲。

  電閃雷鳴。

  墨鏈瑤嚇得摔倒了，整個人蜷縮起來，眼底更多的是恐懼。

  「娘娘！娘娘您怎麼樣？摔倒哪兒了？」碧蓮追上去，將墨鏈瑤扶起來，神色倉皇，擔心地檢查。

  「碧蓮，打雷了，那麼響，連上天都在嘲笑我！」墨鏈瑤捂著耳朵，抱著頭，縮在碧蓮的懷中。

  大雨傾瀉，碧蓮熬了安神藥，並且安慰了墨鏈瑤許久，她才肯入睡，可看著墨鏈瑤那愁眉不展的模樣，她又是心疼。

  自家主子平日裡囂張跋扈她是清楚的，可是，她只是得到別人的重視，想讓別人看得起她而已。

  「娘娘，不過一月，您就養養脾氣吧。」碧蓮說完，將簾帳放下，出去守夜。

  關雎宮。

  剛把宸妃哄睡下，慕容茵想起來小廚房裡面還有藥在熬著，打了一把油紙傘匆忙地趕過去。

  到了小廚房，她趕緊把藥罐的蓋子掀開，濃濃的中藥味兒撲鼻而來，甚是齁人，不過還好，沒有煮幹了。

  她尋來了一個碗，才剛放下，便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嚇得「哐啷」一聲，碗變得支離破碎。

  「什麼人？」慕容茵突然警惕，轉過頭一看，那張不可一世的臉帶著戲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