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太子造訪

  慕容茵不禁冷笑，總算見識了什麼叫做巧舌如簧，短短几句話就給自己脫了好大一層罪，這女人還真不一般。

  慕容憲此時陷入兩難，眾目睽睽之下李姨娘承認謀害之心，不懲治難以服眾，可若是懲治，他又捨不得。

  「李姨娘買兇報私仇，其心可誅，但念在她也是愛女心切，情有可原……即日起在檀香苑禁足反省！沒我的允許，不准踏出院門半步，違之必當嚴懲不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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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他幾經思量，想出來的懲罰方案。

  令人聽了不由啼笑皆非。

  羅氏不服，臉一沉欲說什麼，尚未開口就讓慕容茵拽住了手腕。

  回頭看去，只見她正朝自己搖頭，這是要她閉嘴的意思。

  但羅氏不聽，甩了慕容茵的手，還是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老爺，大小姐在祠堂面壁這幾天，李姨娘為了報復，連一口水都不給喝，大小姐幾乎餓死在裡頭，這還不夠，今夜又派人去取她性命，此等手段簡直令人髮指！如果就這樣輕罰了事，莫說對大小姐不公平，就是府里的下人們也都難以信服，妾身以為……」

  「夠了！」

  一聲大喝打斷羅氏的話，慕容憲怒目而視，「這丞相府究竟是誰在做主？是你還是我？還是那些下人？我的決定何時輪到你等來置喙了？」

  羅氏嚇得一震，趕緊縮回脖子，沒了聲音。其他人也連忙低頭，大氣不敢喘。

  小出了口氣後，慕容憲終於略微緩和神色，兩袖一拂往外走去。

  「都散了！該做什麼做什麼去！」

  下人們全都做鳥獸散，黑衣人也被抬下去，花廳轉眼只剩下慕容茵、羅氏和李姨娘三人。

  李姨娘從地上站起，微有些得意地看著羅氏和慕容茵，眼神里都充滿嘲諷。

  隨後沖羅氏屈膝福身，微笑道：「妾身該回檀香苑反省了，告退。」

  檀香苑是李姨娘的住所，丞相府除了慕容憲的住所之外最奢豪的院落，連羅氏這個正牌夫人所住的地方也不能相比。

  在那兒禁足，哪兒是懲罰？

  羅氏咬牙切齒地瞪著李姨娘漸行漸遠的背影，怒火熊熊燃燒。

  旁邊的慕容茵幽幽出聲：「李姨娘有父親撐腰，在丞相府屹立十幾年，根基穩固，非是一朝一夕能扳倒的，要想除掉此人，最關鍵的一點就是要讓她失去父親的支持，不過夫人你也知道，父親跟李姨娘感情深厚，瓦解起來有難度，得慢慢來，急不得。就像拆牆一樣，一鋤頭鋤不開，就兩鋤頭鋤，兩鋤頭還鋤不開，就三鋤頭鋤，時間一長，再堅固的城牆也會倒。」

  此一席話猶如當頭棒喝，將羅氏一棒敲醒。

  方才她急於求成，竟讓妒火燒了理智，如此失態。她知道自己錯了，但在慕容茵這個晚輩面前，不能低頭。

  「不多久便要天亮了，回去歇著吧。」

  慕容茵輕嘆一聲，抬頭遙望頭頂的夜空，神色不明。

  慕容菁傷了，李姨娘禁足了，丞相府終於消停了。

  慕容茵以為終於能在自己那簡陋的房間裡睡上一個好覺，不料睡意正酣時，又被敲門聲叫醒。

  這次敲門的不是府中的下人，而是一位久未造訪的貴客——當朝太子墨長鳴。

  以前原主跟墨長鳴私下來往，因為原主無法隨意進出府邸，所以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墨長鳴發揮輕功技能，來到原主的閨閣與之相見，此乃名副其實的幽會，而原主已有未婚夫婿，因此若是說難聽點兒，就叫做偷情。

  慕容茵原本也懷疑墨長鳴接近原主，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在司候塵口中得知其與慕容菁亦有私情後，便堅定了這一想法。

  再結合成婚前夕，墨長鳴和他那好妹妹墨霜對原主講的一番看似情真意切，實則是慫恿鼓動她逃婚的話來看，她愈發覺得，墨長鳴此人很是噁心。

  於是乎，打開門見到墨長鳴的第一眼時，慕容茵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厭惡之色。

  不過這只是一閃而過，隨之而來的是一臉假笑。

  「太子殿下突然造訪，慕容茵有失遠迎，還望殿下恕罪。」

  墨長鳴怔愣一瞬，微笑道：「茵兒，多日不見，你怎的變生疏了？」說著便伸手過來拉慕容茵的手。

  慕容茵適時往門邊一躲，側身讓路：「殿下先請進來喝杯茶吧。」這麼個衣裳華貴的男人站在自己房門口怪顯眼，若是讓下人看見了，她又得再承受一波謠言。

  墨長鳴踱步至桌邊坐著，接了慕容茵遞過來的茶水，卻並沒有喝，自衣袖裡取出一支純金珠花，笑道：「最近公務纏身，未能抽出時間過來，甚是過意不去，為表歉意，特地帶來這支珠花送給茵兒你，來，我幫你戴上看看。」

  「多謝太子殿下費心。」慕容茵立即往後退出一步，眸光中透著幾不可見的警惕，「這麼貴重的東西，小女子受不起，殿下還請收回。」

  以前墨長鳴也多次送過價值不菲的首飾，每回都被欣然收下，這一次慕容茵非但拒收，還表現出疏離，這讓墨長鳴不得不懷疑，慕容茵可能知道了什麼。

  「你不喜歡這珠花？」

  「不是，我只是覺得，以我的姿色配不上它，殿下還是將它留著，以後送給其他女子吧。」

  墨長鳴的神情微一凝滯，語氣冷淡下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墨長鳴向來只有別人搶著巴結討好，還從未被人嫌棄過。

  慕容茵抬頭直視著他，揚唇緩緩露出一絲兒笑來。

  「我那二妹妹倒是生得美若天仙，配上這支珠花可謂相得益彰，不如便送給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