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十四章 讓我來!
2024-08-04 01:53:37
作者: 雲九
南宮夭夭從司馬玄的府邸離開以後,徑直回了南宮府,然後關上門,坐在桌邊,給自己到了一杯茶,一飲而盡。
桌上有她方才不小心灑出來的茶水,她握著茶杯的青蔥玉指,在月光的映襯下,骨節分明,泛出青色。
她此時還能記得方才手中的劍刺進司馬玄手臂時,內心仇恨奔涌的衝動,她是可以一劍殺了司馬玄的。
但是,一劍殺死了司馬玄,太便宜他了。
她會讓他爬得再高一點,擁有更多權勢,甚至,這朝天的至尊之位就要唾手可得時,再將他拽下來,讓他生不如死,方能解她心中之恨。
至於南宮綰綰以後的日子,在她死之前,都要受盡折磨,這是她欠她的,是她背叛她,殺害她和一雙兒女應得的報應。
夜涼如水。
過了許久,南宮夭夭才平靜下心情來,她腦海里浮現出一雙兒女的笑容,輕聲道,「寶寶,娘親就要替你們報仇了。」
她語氣很平淡,卻帶著強烈的殺意,還有不可動搖的決心。
在屋裡的南宮夭夭,只沉浸在仇恨里,絲毫沒有察覺跟隨她一路的司馬煜。
司馬煜在南宮夭夭說累的時候,他就預感到她要支開他,獨自去做什麼。
因此,他並未離開,直到看到南宮夭夭隻身一人出門,就一直跟著她。
此時,他坐在屋頂,心疼著屋裡的南宮夭夭。
二人近在咫尺,這一刻,他覺得自己觸碰不到她的內心。
她的心裡到底裝著怎樣的仇恨,才會在今夜想要去取司馬玄的命?
而她不願意和他提一字。
但是,他相信,只要他一直陪在她身邊,總有一日,她會敞開心扉,向他吐露心事。
即使她什麼也不願意說,那也沒有關係,只要陪著她的是他,他便甘之如飴。
南宮夭夭雖然此時不在司馬煜的視線里,卻在他的心裡,成為那獨一無二的風景。
而此時屋頂的司馬煜的背影正好落在了另外一個人的眼裡。
此人站在離司馬煜不遠處的屋頂,戴著銀色的面具,露出冰冷狠厲的目光,看著司馬煜,偶爾閃過嫉妒。」你護不好她,便讓我來!」面具男子陰冷的聲音在漆黑的夜裡顯得更加滲人,冰寒徹骨。
司馬玄的府邸。
在侍衛進來的時候,南宮夭夭早已不見了蹤影。
「殿下,您受傷了!」王全第一個衝進來,看著司馬玄流血的手臂,吩咐其他人,「叫郎中!」又沒有看見刺客的身影,忙叫著「追」。
「別追了!」司馬玄滿臉怒氣地坐在桌邊,任由王全給他包紮傷口。
「是,殿下。」王全問,「殿下可看清了刺客的面貌?」
司馬玄想到去歲中秋,他遇到的那個刺客。
後來,一直沒有查到線索。
今日刺客的身影和那刺客很像,不對,應該是二人身上發出來的戾氣很像,那樣濃烈的仇氣,他以前從不曾遇到過。
王全見司馬玄沒有回答,也不敢再問。
過了一會兒,郎中來看過傷口以後,做了處理,說如果再深一些,就傷及到了經脈,司馬玄的這條胳膊就廢了。
司馬玄打發了郎中,陷入了沉思。
依照方才那樣的情形,那刺客完全可以要他命的,但是,為何卻只傷了他的胳膊。
想到此處,他一抬眸子,就看到了一直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南宮綰綰。
南宮綰綰心裡恐懼、絕望。
如果方才那刺客真要了她的命,她還怎麼向南宮夭夭復仇?
而她一直以為的良人,司馬玄,她以為他能在關鍵時候護著她。
結果,她錯了。
他不僅不護著她,還將她推出去面臨危險,替他死。
她是定然不願意替他死的。
「你過來。」司馬玄對南宮綰綰說道。
「殿下。」南宮綰綰楚楚可憐,柔弱無欺,聲音柔軟,戰戰兢兢。
「你方才不願意替我去死?」司馬玄問道,他聲音很平淡,壓抑著不滿。
南宮綰綰抬眸,微紅的眼眶裡噙著晶亮的淚水,她本就生得有幾分姿色,如此這般,倒讓人生起幾分憐愛之心。
「殿下,綰兒願意為殿下而死。只是方才綰兒實在害怕。」
南宮綰綰說完,就跪下了,她必須想一個法子,讓司馬玄忘記她方才的所為。
如今,司馬玄是她唯一的依靠,也是她替她母親,替她外祖一家復仇的唯一力量。
她必須珍惜好這個機會。
想到此處,她心中已經下定了決心,再次抬眸時,目光變得內疚而堅定。
「殿下,綰兒無用,綰兒沒有替殿下擋住傷害,害得殿下受傷。殿下,您殺了綰兒吧!」
說完,閉上眼,她極力克制著身體的顫抖,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靜靜地等待著司馬玄的反應。
司馬玄死死地盯著南宮綰綰,沉聲開口,「把你的眼睛睜開!」
南宮綰綰不得不照做。
「看著本皇子!」司馬玄厲聲道。
南宮綰綰與司馬玄對視,二人在用眼神較量。
過了片刻,司馬玄不禁嘴角一勾,揚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再開口時,話語裡少了一些方才的不悅。
「我當然相信綰兒願意為我做任何事,我也無責怪綰兒之意,方才可嚇著綰兒了?」
司馬玄說完,並伸出手,示意南宮綰綰起身。
南宮綰綰知道自己贏了。
「殿下,您不殺綰兒了?」南宮綰綰將信將疑,掩飾著內心的欣喜。
「我何時說過要殺你?」司馬玄笑著道,「起來,坐我身邊來。」
「多謝殿下。」南宮綰綰說道,並起身,將手放進司馬玄的掌心,然後與他並肩而坐。
司馬玄看著一臉鎮定的南宮綰綰,伸手輕輕撩起她耳鬢凌亂的髮絲,溫柔地說,「綰兒真好看,今夜可是我們的新婚之夜,就讓綰兒受委屈了。」
南宮綰綰眼睛一亮,是毫不掩飾的驚喜,她微微咬唇,害羞地叫了一聲,「殿下。」
司馬玄在南宮綰綰低頭的瞬間,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神色一冷。
南宮綰綰能夠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冷靜下來,並且想出應對之策,可想心計和勇氣不一般。
而且,南宮綰綰是接近南宮夭夭的最好棋子,也是對付南宮夭夭的最好利器,他怎麼會輕易地放過,只會無盡的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