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你的喜怒哀樂都與我有關

  「殿下，你一天很清閒麼？」南宮夭夭問。

  無論何時，何地，只有有她在，司馬煜都有可能會出現。

  司馬煜走過來，與南宮夭夭並肩而坐，將手中的酒囊遞給她，「賞月，怎麼可以沒有酒？我專門抽空給你送酒來。」

  南宮夭夭沒有再拒絕，烈酒入喉，想到雁錦因為替她擋劍，穿心而亡的那一刻，她心還是如針扎一般劇痛。

  她為了幫助司馬玄，掏空了自己的心，還犧牲了雁錦，然而，她最後得到的是什麼，是一雙兒女慘死，是自己死無全屍，是讓她一直珍愛的妹妹背叛。

  司馬煜看著南宮夭夭把酒當做水在喝，便將其奪了過來，「少喝一些。」

  「你真奇怪，酒是你帶來的，現在又讓我少喝。」南宮夭夭十分不滿。

  

  「小夭，如果你不開心，可以跟我說說。」司馬煜原本是想問，南宮夭夭為何要與北寧一起去吃飯，但是，看到一臉悲傷的她，他什麼話也問不出口了。

  今天那個賣*身葬父的雁錦，他也讓人去查了身份，跟他和南宮夭夭的第一次相遇一樣，南宮夭夭仿佛也是認識雁錦的。

  他心中有太多的疑問。

  南宮夭夭微微一勾唇，喝了酒的她，更加的嫵媚動人，她的嬌媚，是刻在骨子裡的，總會在無意識間顯露出來。

  此時，她的嬌媚里夾雜著苦澀和無奈，還有無法與人訴說的秘密。

  她怎麼可能告訴別人，她是從地獄爬出來的幽靈呢。

  「殿下多慮了，我很開心。」南宮夭夭的神色驟然變冷，她又豎起全身的防禦，將自己的心牢牢地關在千層寒冰之內，任何人也無法窺探。

  司馬煜望著南宮夭夭的側顏，收起平日的嬉皮笑臉，認真地說，「小夭，我想明白你的喜怒哀樂。」

  南宮夭夭有些微醉，她用手托著下巴，微微點頭，「嗯」了一聲，像是應了司馬煜的話，然而，其實，她什麼話也沒有說。

  司馬煜就這麼陪著她，直到她後來將酒囊裡面的酒全部喝完，依靠在他的肩頭呼吸均勻時，才將她輕輕抱回到房間裡面，然後離開了南宮府。

  翌日。

  南宮夭夭醒來便覺得頭痛欲裂，司馬煜的酒確實太厲害了。

  她明明記得自己在屋頂的，怎麼會出現在床上呢。

  疑惑之際，連忙查看了自己的衣裳，萬幸，還是整整齊齊的。

  「小姐，您醒了。」小茴進屋，伺候南宮夭夭洗漱。

  「我怎麼會在這裡？」南宮夭夭問。

  小茴更加不解了，「小姐，您說要去靜一靜，然後奴婢便先睡了，等奴婢醒來的時候，小姐已經在床上休息了。」

  她撓撓頭，「小姐，您這一身的酒味，是偷跑出去喝酒了？」

  南宮夭夭沒有回答。

  小茴撇著嘴說道，「喝酒這樣的好事，小姐都把奴婢丟下了。」

  「下次，一定帶著小茴。」南宮夭夭道。

  過了三日。

  南宮夭夭正在院子裡教小茴識字，小茴進步很快，如今已經識得很多字了。

  這時，外院的丫鬟來稟報南宮夭夭，說有人要見她。

  南宮夭夭來到府門口，看到的是跪著的雁錦。

  雁錦看到南宮夭夭，神色一喜，「小姐，奴婢終於找到您了。」

  「姐姐，你真認識這個丫鬟啊，她在這裡已經跪了很久了，我怎麼叫人趕都趕不走。」南宮綰綰站在一邊譏笑道。

  南宮夭夭原本是想拒絕雁錦的，但是，看南宮綰綰那陣勢，如果雁錦離開，說不定會遭到南宮綰綰的欺負，與其如此，不如將她留在自己身邊。

  即使以後要讓雁錦走，都要將她送的遠遠的，不能讓南宮綰綰找到。

  「你跟我進來。」南宮夭夭對雁錦說。

  「是，小姐。」雁錦抱著自己的行李，跟在南宮夭夭身後，一臉快樂。

  「雁錦，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南宮夭夭讓雁錦坐下，聲音都變得柔和了。

  「奴婢去前幾日遇到小姐的地方跪著，向來往的人打聽到小姐的身份的。」雁錦問道，「小姐，您是怎麼知道奴婢名字的？」

  南宮夭夭微微一笑，雁錦，這個名字還是前世她給取的。

  前世，在她遇到雁錦以前，雁錦是一個乞兒，沒有名字的。

  命運的軌跡就是如此神奇，今生，雁錦還是雁錦，卻也不再是原來的雁錦。

  南宮夭夭直接忽略掉雁錦的問題，淡淡地說，「給我說說你的身世吧。」並吩咐小茴端來糕點讓雁錦吃。

  雁錦以為南宮夭夭是想知道她是否家世清白，然後再決定是否留下她。

  於是，她便毫無保留，實話實說。

  「奴婢母親早逝，父親喜酗酒、賭博，很快就敗光了家產，奴婢從懂事起，便開始砍柴養家。

  但是，奴婢實在是養不了家，就被父親賣了幾次。

  後來，奴婢又開始挖藥材賣，替父親還賭債。

  前些時日，奴婢的父親在一次醉酒以後摔倒去世了，奴婢用小姐給的銀子還清了父親的賭債，並安葬了父親。

  如今，奴婢身後毫無牽掛，可以全心全意的一輩子伺候小姐。」

  南宮夭夭心裡揪著疼，雁錦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她知道，那樣的生活有多苦。

  「雁錦，我雖然是南宮府的大小姐，但是，我卻生活在水深火熱中。方才在府門口你就看到了，我的那妹妹，便是一個不好相與的。

  你跟著我，隨時會有生命危險，日日提心弔膽，你可還願意？」

  雁錦點頭如搗蒜，「小姐，我娘曾告訴我，做人以誠信立身，守諾、忠心、赤誠，方能在天下間行走。」

  南宮夭夭問，「你娘讀過書？」

  雁錦略微自豪，「是的，奴婢的外祖是個秀才，奴婢的娘識得幾個字，連奴婢的名字也是娘取的。」

  「那你可識字？」南宮夭夭問。

  雁錦有些難為情，「奴婢識字，但是不多。」

  「無礙，以後，你就和小茴一起讀書識字，我教你們。」南宮夭夭難得臉上掛著笑容。

  雁錦知道南宮夭夭將她留下來了，又馬上跪下，「多謝小姐，奴婢一定用心學習。」

  小茴見多了一個伴，也歡喜得緊，二人一問年齡，發現雁錦和小茴同歲，不過雁錦還小了月份。

  只是，雁錦長期干體力活養家，顯得更加老練黝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