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七章 自縊

  說完這句話，苗王便轉身走開了，他的身後，留下了一串孤單又落魄的腳印。

  穆清歌望著苗王的背影，站在雪中久久不語，最後，還是吉祥走過來提醒道：「姑娘，天都黑了，回吧，他有什麼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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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在設想，倘若叫他重來一次還會不會弄成現在這樣。」穆清歌目光有些惆悵，同吉祥慢慢的走了回去。

  吉祥在旁邊撐著傘，想了想，說道：「姑娘你這個想法根本就不成立，木已成舟，怎麼可能重來一次呢。」

  「是嗎。」穆清歌眸子忽然黯了黯，那她重生這件事，該怎麼說。

  回到院子，顧子衿正在門口等她，見她臉色有些差，問道：「怎麼，那些百姓刁難你了？」

  「不是。」穆清歌搖搖頭。

  顧子衿遞過去一杯熱茶，「趕緊暖暖身子，別著涼了。」

  穆清歌接過茶杯，熱氣騰騰的茶水總算叫她好受一些，微不可聞的輕聲嘆了一口氣，穆清歌放下茶杯伸手抱住顧子衿道：「但願這世上真的可以重來，遇到你不是黃粱一夢。」

  這突如其來的一抱叫顧子衿愣了愣，繼而反手緊緊將穆清歌摟住，彎起唇角道：「這話怎麼說，我不是真真實實在這裡嗎？」

  「子衿，其實我想告訴你個事。」忽而，穆清歌下定決心一般的抬起頭道：「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但我真的死過一次，可不知道為什麼重生了。」

  顧子衿揉了揉穆清歌的頭髮，寵溺道：「清清，你是不是這兩日太累了。」

  「我不是太累，我是說真的。」

  穆清歌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認真，看著顧子衿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上一世，我明明被陶元城殺死了，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卻重新活了過來，活過來之後還回到了嫁給陶元城之前。」

  「這……」顧子衿眉宇間露出一抹訝色，卻並未多想，以為她只是做了一個噩夢而已。

  「我忽然很害怕現在的一切都不是真的。」穆清歌嘆一口氣，閉上眼睛靠在顧子衿懷裡，睫毛輕輕顫動著，

  「清清。」頭頂上方，顧子衿摟住穆清歌的手緊了緊，「我雖不大明白你說的究竟是怎麼樣一種境遇，是真的也好，是你記岔了也罷，總之，你去哪裡，我便去哪裡，我一定會護你周全。」

  感受到對方近在咫尺的心跳，沉靜的聲音，一瞬間，穆清歌忽然就不那麼怕了，慢慢從嘴裡吐出一個字，「好。」

  屋外的雪下的紛紛揚揚，屋內卻暖和如春，兩人說著話，一直到深夜才睡去。

  第二天，穆清歌是被驚天動地的喊叫聲驚醒的。

  「自縊了自縊了，苗王死啦！」

  整個院子響起大呼小叫的聲音，穆清歌穿好衣服剛打開門，就看見一眾下人慌亂的跑了過來道：「姑娘，苗王他昨天夜裡上吊了。」

  「什麼！」穆清歌頓時臉色一變。

  「真的，這會兒屍體都硬了，早上去送飯的婆子第一個看到，直接給嚇暈了過去。」

  下人抱著胳膊搓了搓，「姜城主叫咱們請您過去呢，大清早的就碰到這種事，真是晦氣。」

  穆清歌看了下人一眼，清冽道：「走吧。」

  來到苗王住的院子，裡邊已經圍了一大圈人，穆清歌進去後，看到苗王的屍體已經被放了下來，上邊蓋著白布。

  姜城主站在一旁，走到她身旁臉色難看道：「姑娘，你看這可如何是好。」

  穆清歌繞著屍體走了一圈，沒有回答。

  姜城主又遞過去一封信道：「這是苗王留下的，我還沒拆，姑娘你來拆開看看吧。」

  穆清歌頓了一下，倒也沒有推諉，直接接過信封打開，取出一張信紙看了起來。

  半晌，看完後將信還給了姜城主道：「這是他對你們的懺悔，你等會兒可以讀給百姓們聽聽。」

  除了懺悔，信里還透露了一些他知道的楚離的排兵布陣情況，還請求她照顧雅禾，穆清歌神色淡漠，她可沒義務照顧別人，況且雅禾也未必就讓她照顧。

  至於那排兵布陣的情況，依著楚離陰險狡詐的性格恐怕也只是一個陷阱，真正的排兵布陣情況，除了他自己以外他怕是不會讓任何人知道的。

  「姑娘，那這屍體呢？」姜城主問道。

  「拉出去轉一圈，悄悄找個地方埋了吧。」穆清歌答道。

  轉一圈，是為了打消百姓的疑慮，找個地方埋了入土為安，算是她對他盡的最後一份人情。

  這事她完全不想再參和，便讓姜城主去辦了。

  穆清歌獨自走到花園中，望著滿地的白雪開始整理思緒，苗王這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她現在最首要的需要做兩件事，第一件事，查清楚張神醫她們的下落，第二件事，是將楚離扳倒，她要親手殺了他。

  理清楚思緒，穆清歌便站起身準備去找吳老大，論起辦事效率來，整個苗疆還真找不出比他們更高的了。

  「穆姑娘。」

  不防剛邁出去一步，不遠處的亭子裡忽然傳來一個溫潤的聲音。

  穆清歌看過去，見是白洛月正在那裡手持扇子自飲自酌，方才她過來時倒沒注意四周，所以自然也沒看到這裡有人。

  「白丞相。」穆清歌走過去行了個禮。

  「而今苗王都不在了，哪裡還有什麼白丞相了。」

  白洛月苦笑著倒滿兩杯酒，將其中一杯端起來一飲而盡，另一杯緩緩倒在地上道：「我為他踐踐行，希望他一路好走。」

  「你不怪他那般對你了？」穆清歌坐過去。

  「我不是不怪他了，我只是不願再去怪一個死人。」白洛月再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取出一個乾淨的杯子邀請道：「穆姑娘，喝嗎？」

  「我就算了。」穆清歌擺了擺手。

  白洛月便將自己面前的酒一飲而盡，眸子有些泛紅，「以前小的時候大家都想快些長大，待真的長大了，才發現最輕鬆快活的日子都在小時候。」

  「是啊。」穆清歌贊同的點點頭。

  「穆姑娘，白某有一事今日忽然想問個答案出來。」借著絲絲酒勁兒，白洛月兀的看著穆清歌道。

  「什麼事？」

  「倘若沒有顧王爺，你會不會喜歡上我這樣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