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癲狂

  門內傳來腳步聲，宋藝心頭一驚，掙扎的愈加厲害，低聲說：「有人來了，你快放手！快點放手！」

  潘佳明鬆開手，宋藝連連後退了兩步，與他保持正常距離，頭髮有一點兒凌亂。她皺著眉頭，微低著頭，迅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轉頭，就看到傅文敏出現在外面。

  潘佳明神情自若，主動走到門邊，「媽，找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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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文敏看了宋藝一眼，這才看向兒子，嘆口氣，說：「你的那些叔伯阿姨還在樓下呢，我們都躲在上面算是怎麼回事兒，我跟你一道下去。葬禮瑣事很多，確實需要他們幫忙。」

  「好。」他上前扶住傅文敏，想了想，回頭看向宋藝，說：「姐，你就先回房間休息吧，有什麼事兒我會叫你。」

  「嗯。」宋藝點了下頭，沒多說什麼。

  傅文敏難得沒有多話，兩人一道下了樓。

  宋藝站了一會，準備回房，剛下了樓，就碰上了潘佳悅，她眼裡的敵意非常明顯，絲毫沒有遮掩。

  她重重的關上房門，氣勢洶洶的走到她的面前，「你來這裡幹什麼？」

  「潘富民是我的舅舅，他出事了，我當然要過來幫忙。」

  她冷笑，「這裡沒有記者，用不著惺惺作態，我家變成現在這樣，你打從心眼裡開心的很吧。」

  「沒有，舅舅出事，我很難過。不管他曾經是怎麼對我的，他始終是我的舅舅，對我有養育之恩。」

  「你裝什麼啊？」

  宋藝不打算同她爭論，側身，準備從她身側走過。

  可潘佳悅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放過她，她往左邊挪一步，她就跟著挪一步，死死的攔住她的去路。

  「宋藝，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裡，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別想著能過安穩的日子！你破壞了我的婚事，又把我的家搞的支離破碎，我絕不會放過你！」

  她怒目而視，眼睛裡全是恨，仿佛宋藝殺了她全家。

  「自從你來到我們家，這家裡就沒有一天是安寧的！我真不明白，爸爸為什麼把你帶回來！你就是個掃把星！如果沒有你，我們家就不會變成今天這樣！爸爸也不會在外面找女人！宋藝，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

  跟有些人講道理是講不通的，就比如說潘佳悅，明明從始至終，從小到大，她都是施暴者，可此時此刻，她紅著眼睛，咬牙切齒，像個受害者一樣，指責她心狠手辣。

  宋藝看著她，一言不發。

  「你沒來的時候，我們家都好好的，爸媽的感情也很好，可自從你來了之後，爸爸就變了！我總能聽到爸媽吵架！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她說著，一步上前，伸手就想打人。

  這一次，宋藝有所防備，一把抓住了她揮過來的手。

  她咬著牙，掙扎著，想要掙脫開她的手。

  宋藝冷眼看著她，說：「我不說話，不代表我默認你說的那些話。我告訴你，我再也不是那個由著你打罵，替你背鍋的宋藝了。請你，放尊重一點，不管怎麼樣，我還是你的姐姐。」

  話落，她一把將她推開。

  潘佳悅一個踉蹌，往後退了好幾步。

  可她並沒有就此作罷，在她眼裡，宋藝現在已經沒了靠山，沒了靠山的宋藝，有什麼好怕的？

  她就像一隻伺機而動的豹子，靠著牆壁站在旁邊，等宋藝快要走近。

  她猛地撲了過去，使出了最大的力氣，猛地一推。

  宋藝沒有及時避開，一下子重心不穩，往樓梯的方向倒去。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潘佳悅的手，下一刻，兩人幾乎同時，摔下了樓梯。

  宋藝的頭連著撞了很多下，最後一下狠狠的磕在地上，她最後看到的是一雙皮鞋，耳邊是尖叫聲，過後，便徹底的失去了知覺。

  ……

  深夜，潘家地下室。

  昏暗的房間裡，床上靜躺著一個人，被單上有點點已經乾涸的血跡。

  潘佳明坐在邊上，臉上沒有表情，目光鎖定在床上那人的臉。

  傅文敏站在他的後側，低低的咳嗽了一聲，說：「放心吧，醫生不是來看過了麼，不要緊的。」

  她慢慢走到他的身邊，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聲音變得很低，「我知道你喜歡她，你可以喜歡，我不阻止你。但你覺得，正常情況下，她會接受你麼？就算你把所有的財產雙手奉上，她也不會跟你在一起，絕對不會。」

  他抿著唇不說話，雙手緊緊握著宋藝的手。

  「現在是老天爺給你，給我們的一個大好機會。我知道黑市上有一種藥，可以讓人的神經受損，影響人的記憶，甚至可以讓人失去記憶。」

  潘佳明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你想，如果宋藝失去所有的記憶，等她醒過來，我們再給她灌輸另外一種記憶。然後你跟她一起去國外，一個沒有人認識你們的地方，從此便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在一起。」

  她慢慢的蹲下來，仰頭看著他，問：「這樣的生活，你不想要麼？」

  潘佳明的眸子微微動了動，視線轉到她的臉上，眸色微深，他的臉上有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深沉，「媽。」

  他的嗓子黯啞，艱難的發出這個音節。

  傅文敏仿佛知道他要說什麼，一把緊扣住他的手，臉上露出一絲笑，說：「她不是你真正的表姐，你們沒有血緣的，所以你們是可以在一起的。」

  潘佳明頓住，與她對視良久後，哼笑了一聲，那笑容裡帶著嘲弄，不屑，甚至還有一絲厭惡。

  「你跟那個男人殺了爸爸之後，是不是真的瘋了？為了讓我按照你的意願走，為了得到所有的財產，連這種謊話都說的出口。媽，你真的把我當做是工具麼？」

  傅文敏一愣，眼底那種瘋狂，頃刻間粉碎。她一下中心不穩，整個人摔在了地上，整個人有片刻的失神，她笑著搖頭，「佳明，你在說什麼？我說的是真的呀，你姑媽根本就不能生育，怎麼可能會有孩子，宋藝是他們領養的。你那時候都還沒生呢，自然就不知道，這件事所有人都保密，我沒有騙你呀。」

  她的眼珠子不停的左右轉著，「你爸爸的死是意外，真的。」

  這時，宋藝突然動了一下，她眉頭深鎖，「嘶……好疼……」

  傅文敏一驚，幾乎是條件反射，拿起旁邊的利器，企圖往她的頭上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