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來自首

  「老大，你再看看這個眼睛。」

  他抬手指了指監控上拍到的人臉，熟悉的口罩和帽子，一雙明晃晃的下三白眼睛出現在傅沉的眼底，這和趙然然指尖里提取到的皮屑，對比出來的人是同一個人。

  

  「你們下午調查他的情況如何？」

  傅沉並沒有立馬下令去抓這個男人，而是詢問了老劉這麼一個問題。

  他總覺得所有的事情都太湊巧了，這麼順總給傅沉一種他們正一步步在犯罪組織提前設好的局中。

  老劉聞言把筆記本中夾著的一張信息表取了出來，翻開自己記錄的那一頁，「於正凡，男，四十五歲，沒有父母也沒有愛人，孤身一人，平台載客司機。

  沒有固定的居所，大部分時間都住在車上，或者偶爾會開一間便宜的旅館去好好睡一覺。

  據他同事說，他平時跑業務都看心情跑，不一定什麼時候會跑，因為他的性格問題，沒少收到客戶的投訴，平台也處罰了許多次了，但都沒什麼用。

  他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所以平台就停止派單給他了。」

  「他現在的位置鎖定了嗎？」

  傅沉看向老劉，整個人歪在椅子裡，眼睛還是盯著監控里的於正凡。

  老劉無奈地嘆了口氣，「還沒有，技術部到現在還沒鎖定到。」

  傅沉揉了揉眉心，他倒是不擔心技術部的人追蹤不到於正凡的蹤跡和位置，雖然最近技術部的任務量很重，但他們的人數也是最多的。

  這個只是時間問題。

  小夏很快將宵夜買了回來，回來的時候匆匆忙忙的，氣喘吁吁得指著電腦上的於正凡，「傅隊，我剛剛在警局門口遇到了一輛車，車裡坐的人跟這個人……」

  「現在還在？」傅沉沒等小夏說完就直接出聲打斷了他要說的話。

  小夏順了一口氣，「還在。」

  話音剛落，門外就走來一個人，傅沉和老劉只一眼就認出了來人正是於正凡。

  那個技術部還沒追蹤他位置的人，他現在竟然敢光明正大的出現。

  「我來自首。」

  於正凡站在警局門口，眼睛一眨不眨得盯著不遠處的傅沉等人，似乎一點也不害怕。

  ……

  審訊室內，陪在傅沉身邊的人變成了小夏。

  錄像設備上的綠燈忽明忽滅。

  坐在審訊椅上的於正凡已經半天沒有吭聲了。

  傅沉也不著急，就這麼跟來投案自首的犯罪嫌疑人耗著。

  既然是投案來的，自然得把要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

  小夏此時有些坐不住了，「說吧，別再沉默是金了，雖然我們時間很多，可以一直跟你耗著，但別你再悶出病來了。」

  「我什麼都招，都是我乾的，那個小女孩是我殺的，也是我拋屍的。」於正凡淡淡的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傅沉拿出趙然然的照片，舉了起來，「是她嗎？」

  「嗯。」當事人只瞥了一眼這張照片，便沒有再繼續看下去了。

  傅沉接著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她該死，小小年紀脾氣就這麼大，我又不是故意的，我都道歉了，她還不依不饒。」

  小夏與傅沉一樣，皺著眉緊緊盯著於正凡，沒有錯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於正凡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快速且暴躁，符合生氣時的狀態。

  可很快，他便又換上一間還是的表情，繼續說了下去，「十天前，我載客的時候，遇到了趙然然，因為當時手機關機了，我沒辦法看導航，就只能自己摸索，沒按照導航上所顯示的，她就以為我是故意的，不管我怎麼解釋，她都不聽，還罵我，還要報警。

  我實在聽不下去就把她放在了路邊，本來這樣就沒什麼事了，她報警就算了還去投訴了我，害得我被平台處罰，接不到單子。

  本來只要她撤了投訴我就能繼續跑車，我也給她打了電話道歉了，她就是不撤訴，還說我這樣的人不適合跑車。」

  小夏記錄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你是怎麼做的？」

  於正凡抬頭看向與他說話的傅沉，「與她嘗試溝通了許久，都沒辦法改變她的想法，她斷了我工作，讓我沒法生活，那我還有什麼好活的，我活不成，她也別想活。

  之後我便一直跟蹤她，確定了她住哪裡，且是一個人後，我就制定了綁架計劃，提前埋伏在她家，等她回來後就從後面敲暈她，把她綁到一個小黑屋裡。

  我用刀刺了她的眼睛，還有脖子，全身上下，只要是能刺的地方，我全都刺了個遍。

  之後我怕她沒死透，我還把她丟進了清水河裡，確定她是真的死之後，我才把她撈出來，拋到了市中心廣場那裡。」

  傅沉聞言，輕輕撫摸上下巴，眼神冷漠得凝著於正凡，「你有無汗症對嗎？」

  這個過程中，他一直在注意著於正凡，發現他穿的很多，但身上卻沒有任何的汗，在這略顯悶熱的審訊室並不尋常。

  於正凡聞言默默脫掉手套，皮膚乾燥，還掉了不少的皮屑，不過這就算是回答。

  傅沉瞥了一眼小夏剛剛記錄好的筆錄，輕描淡寫道，「全部都交代完了嗎？有沒有什麼遺漏的？」

  於正凡似乎真的再回想，半晌再次開口道，「哦對，再去小黑屋的過程中，她醒了，要來奪我的方向盤，我就與她爭奪，她的力氣怎麼可能是我的對手，再把她一把推到撞在后座後，我就靠邊停車了。

  她還挺不服輸的，想要開車門逃走，我就把人給拽了回來，丟在后座，隨後掐上她的脖頸，把人給掐暈過去了。」

  傅沉將剩下的審訊交給了小夏，自己出了門，一下子就看到了姜黎正聚精會神得看著審訊室，他走到她的身旁，疑惑問道，「什麼時候來的？」

  「在你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的時候。」

  姜黎依靠在一旁的桌子上，雙手環胸得側頭看向還在回答小夏問題的於正凡。

  傅沉坐在姜黎旁邊的椅子上，沒有說話，而是在思索些什麼。

  姜黎盯著於正凡摸了摸鼻尖，「我感覺他不是真正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