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漫遊博物館
2024-08-04 00:34:48
作者: 檸檬的荼
傅沉凝視著他,眼眸中頭一次有了尖銳的殺意。
不是針對趙如賓,而是這枚徽章背後所代表的組織。
這是他第二次見到這枚徽章了,第一次是在一張照片上。
是他哥哥的照片。
那次車禍事故之後,哥哥就好像從這個世上消失了一樣,他曾拜託姜黎幫他留意鑑定科送來的屍體,在一具跳樓自殺死屍案中,姜黎整理死者遺物時,發現了那張照片。
傅沉拿到照片時,手抖的不行,冷汗瞬間濕透了後背。
照片上,傅淮面帶微笑,牽動著橫隔在顴骨上的疤痕,他穿著白大褂,背景好像是個生物實驗室。
他的白大褂上就別著這樣一枚徽章,儘管很模糊,傅沉幹了這麼多年刑警,還是一眼就認出,哥哥衣服上的徽章和在趙如賓家裡搜出來的徽章一模一樣!
徽章代表著組織。
一個神秘的、強大的組織。
「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幹什麼的,只知道他們一直在找很會犯罪的人,犯的罪越別出心裁,在組織里的地位就越高。」
趙如賓顯然還只是這個組織的最底層,了解的東西還很片面。
「我說的也不一定對,因為他們之所以找到我,就是因為我殺了人,他們給了我六萬塊錢。」
傅沉追問道:「他們是怎麼找上你的?」
趙如賓眼神有些飄忽,回憶道:「那時候,我剛殺了一個女的,正尋找下一個目標,晚上回到家裡,他們就已經坐在我家沙發上了。」
「兩個人,一男一女,都戴著口罩,穿的是裝修工人的衣服,我還以為是便衣警察,沒想到,他們直接給了我錢,讓我再接再厲。」
「所以後來你跟那個女警察來了,我就猜出不對勁了。」
「我想,他們可能早就盯上我了,這夥人挺玄乎的,我想,反正也是要殺人,還有錢拿,何樂而不為呢?」
「殺人過程?他們也沒幫什麼,噢,那瓶致幻劑是他們給我的,再就沒了。」
「他們的人一直監控著警方的動向,要不是我急著動手,你們根本別想抓到我。」
傅沉都快被他氣笑了,又問道:「這兩天,你是在哪裡落腳的?是他們給你提供的住所嗎?」
「是。」
一隊警員荷槍實彈地包圍了趙如賓供述的地方,那裡早已人去樓空。
房子是租的,那是個自建房,房東是個五十來歲的阿姨,本地人,她說租房的是個農民工,證件丟了,實在沒辦法了,她看人家可憐,就讓先住著,回頭把證件補上再簽合同也行。
那已經是兩個月前的事了,監控沒有留存,房東大姐更不記得對方長什麼樣,想查銀行流水,結果人家給的是現金。
房間整個勘測了一遍,只留下了趙如賓一個人的指紋。
線索全斷。
傅沉憤憤地把菸頭砸在地上,火星四濺。
組織雖然沒抓到,但好歹破獲了一樁連環殺人案,順帶著揪出好幾個社會蛀蟲。
誘姦女學生的畜牲老師,非法經營色情場所的老闆,以及公然嫖娼,逼奸外甥女的鳳凰男總裁全部移交檢察院,該拘留拘留,該判刑判刑。
趙如賓就更不用說了,故意殺人,情節惡劣,社會危害極大,一個死刑立即執行是跑不了的。
醫院裡,姜黎給自己削了個蘋果吃。
傅沉走進來。
「怎麼樣?縫了幾針?」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關心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愣是有種調侃的味道。
姜黎沒好氣道:「謝謝關心,一針也沒縫,本來傷口就不深,本來塗點藥包紮一下就能出院了,科長非不讓。」
傅沉笑了,「因公負傷嘛,今年材料組那邊可有東西寫了,能當好幾年典型了。」
姜黎沒說話,狠狠咬了口蘋果。
剛剛余麗來過,送了個果籃,說了堆場面話就走了,果籃里全是高檔水果,散發著陣陣果香。
傅沉沒忍住,拿過來一個,在衣服上蹭了兩蹭就吃起來。
「空手來的也就算了,還蹭我吃的?」
「哪能啊?你傅哥什麼時候幹過這麼不講究的事兒?」
他從兜里掏出來兩張票,挑了挑眉:「省博物館的展覽,周末一起去?」
姜黎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冷若冰霜的神態也在一瞬間冰雪消融。
「南省歷史博物館?挖出來明岳王墓的那個?已經開放展覽了嗎?你從哪弄的票!」
歷史和古董也算是姜黎為數不多的愛好了,這個愛好來自於盜墓類的小說。
她很少在工作中談論這些,也不知道傅沉是怎麼發現的。
想到這兒,姜黎臉上現出一絲紅暈。
傅沉得意地甩了甩票,「我一個大學同學就在那家博物館工作,知道你喜歡,特意拜託他幫你留著票的,到時候找個人陪你一塊去。」
姜黎接過票,「你不去?」
傅沉手拍在褲子上,用力搓了搓,「這不是忙麼,沒時間……當然你要是沒人陪的話,我也,我也勉強抽得出時間來。」
姜黎難得笑了一聲,微微低下頭,長發垂下來,擋住了一雙狡黠的眼。
「誰說我沒人陪了?我們組裡我那個助手剛好也喜歡,到時候我跟她去。」
「誒你——」
看著傅沉仿佛凍結的臉色,姜黎再也忍不住,伏在病床上悶聲大笑起來。
……
博物館的人不多,但遊覽的人個個都是一副內行人的穿著打扮,還有一隊學生,應該是學校組織來看的,手裡都拿著一個小本子,學術氣息空前濃厚。
傅沉跟姜黎就顯得很不專業了,走馬觀花似的看了一圈,也沒看出什麼名堂來。
今天天氣不太好,外頭的毒太陽簡直要把人烤化了,很多參觀的人手裡都拿著太陽傘。
傅沉顯然也想參與到這種學術氛圍里,忽然道:「我在上學的時候聽說過一個故事,說是一個小偷想要到博物館裡行竊,那天也是像今天這樣,特別曬。」
「他也買了門票,跟別人一樣大大方方的進去,然後趁工作人員不注意,藏了起來,晚上偷走了館裡最珍貴的古畫。」
「等到第二天,下著暴雨,他把畫藏在傘里,就像沒事人一樣走出去,剛到門口,就被安保人員攔下來,從他的傘了搜走了畫,你猜猜,這個賊是哪裡露了破綻?」
姜黎還沒答,就聽前方傳來了一聲驚恐的尖叫。
「血!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