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任何理由之下的殺戮，都是罪

  姜勝華一行人改變了路線，一路向南往鐵崖山的方向走去

  鐵崖山上，喬懷歸和林東路已經準備拜別鐵崖居士，離開鐵崖山向岳州城繼續前行的時候，他們在廊橋的另一頭，看到姜勝華一行人停在了那裡。眾人看著姜勝華對著身後之人說了一聲之後，便獨自一人踏上廊橋，向茅草屋走來。

  等到姜勝華走到眾人面前的時候，喬懷歸對著姜勝華抱了抱拳說道：「姜大人，許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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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勝華說道：「懷歸公子，幸會，幸會。」

  姜勝華說完，轉頭不再看他，反而對著鐵崖居士崔真人拱了拱手說道：「崔兄，多年不見，近來可好？」

  鐵崖居士崔真人微微一笑，行道家禮儀說道：「姜大人蒞臨寒舍，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啊。」

  姜勝華笑著說道：「兄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說完，他又轉頭看了看喬懷歸等人問道：「幾位這是準備離開了嗎？」

  喬懷歸點了點頭說道：「是，已經叨擾真人有些事日了。」

  「不知懷歸公子前去何處？」姜勝華問道。

  「岳州城。」

  姜勝華聽著喬懷歸的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你們是去找人吧。」

  不等喬懷歸說話，身後的葉小雙上前一步問道：「姜大人，你也參加過了去年的戰爭，請問，你見到過葉無雙嗎？」

  姜勝華看著她抱著孩子，臉上微微一笑說道：「葉大俠跟隨著武林盟主韓花花等人此時就駐紮在岳州，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可以等我一起出發。」說完，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喬懷歸身上，此時，他的目光中蘊含著另外一層意思，但是卻並未說出。

  姜勝華向崔真人表明了來意之後，兩人向屋內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姜勝華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喬懷歸說道：「懷歸公子不妨一起進來。」

  崔真人看著他點了點頭，喬懷歸轉頭對著眾人說了一句等我一下，又安撫了梅花音幾句，邁步上前，三人一起進了茅草屋。

  「真人，我此次前往北方戎狄和大伊國，其目的就是為了離間兩國與漠北王庭之間的合作，希望真人能為我卜上一卦，說了吉凶禍福。」姜勝華看著崔真人認認真真的說道。

  崔真人看著他，點了點頭說道：「此次出使他國的事暫且不說，現在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說一下前因後果。」

  崔真人的話說完，目光落在了喬懷歸身上，他看著喬懷歸問道：「懷歸，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沒有告訴我？」

  喬懷歸一怔，他從崔真人的目光中看到了詢問，也看到了擔憂，原本，他想將這件事情永遠埋在心底，但是姜勝華的到來扔他看了出來，片刻後，喬懷歸舒了一口氣看著崔真人說道：「是。」

  姜勝華看著兩人，頓時明白過來，兩人要說的事情是什麼了，他打斷了兩人的交談說道：「這件事情，還是我來說吧。」

  兩人轉頭看向姜勝華，只聽到姜勝華說道：「其實這件事情很簡單，不過是先皇時期，廟堂與江湖之間的矛盾而已，當初，先皇成立宣武司，主要目的就是控制江湖勢力的快速發展，只是後來宣武司的發展逐漸超出了他的控制，以至於很多事情，已經超出了他力所能及的範圍。」

  「去年的漠北戰爭，原本是緩和江湖與廟堂之間寒冰關係的最好時機，但是宣武司的覆滅將所有事情都暴露了出來，再加上之前武林盟主大肆屠殺江湖人的事情，使得宣武司都尉林昌河將很多秘密泄露了出來，導致，原本已經有些緩和的關係，瞬間變得緊張起來，就在那個時候，喬懷歸報仇心切，一刀刺穿了先皇的胸膛，當場斃命。」

  喬懷歸很好奇的一件事是，為什麼朝廷並沒有派人前來追殺圍剿自己，按道理來說，自己殺了先皇，殺了這世間的最高統治者，應該被朝廷無期限追殺，但是為什麼，自己卻平安無事。

  姜勝華解釋道：「其實這個件事都是先皇提前布置好的，他之所以禪讓皇位給太子，就是因為，他已經得知自己將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所以在他御駕親征之前，他曾經祝福太子，如果自己沒能活著回來，那就是他已經為王朝馬革裹屍，戰死沙場。在那場大混亂之前，先皇曾經召見齊將軍，我還有其他大臣們，他告訴我們，不管他死在誰的手裡，都不能找人報仇，甚至連林昌河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是他一點一點計劃好的，其目的就是用自己的生命，償還曾經所有的不公平。」

  「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喬懷歸問道。

  姜勝華回答道：「在先皇還是太子的時候，可以說，是一個心地善良正氣浩然的儒士，那時候的他說不上是一個風流才人，卻也是要浩然倜儻，那時候的他心地善良，一身正氣，且從來不殺生，在他的身上，同時具備了儒家的憂患意識，也具備了佛家的因果輪迴，同時他還具備了兵家的戰而不屈的氣勢，儘管如此，年輕時的他從來不殺，甚至連一隻螞蟻都不忍心殺死。但是，在他繼承皇位之後，他帶給眾人的是一股一統天下的雄主的氣勢，幽雲十六州的丟失一直是他的一塊心病。即位之後，先皇對內發展經濟，農業，對外驅逐蠻夷，收復舊地，重整舊山河。這就使得他在收復舊地的時候，大肆屠殺那些侵略者，他的手上血跡斑斑，白骨累累。」

  「一將功成萬骨枯，如果沒有這些殺戮，又怎麼會有天下太平？」喬懷歸問道。

  「是的，但是先皇卻是從此以後，從來沒有睡上一個好覺，每天晚上都會被噩夢驚醒，嘗試了各種辦法，都沒能解決。」姜勝華說道：「後來，京都城來了一名雲遊僧，這僧人不知從何處來，也不知道何處去，而他卻說，他能只有先皇得病。」

  先皇得知此事之後，立即召見這名雲遊僧進宮，那雲遊僧進宮之後，連號脈都沒有，只是盯著先皇的臉足足看了一個時辰，方才慢悠悠地說道：「陛下，您是犯下的殺戮太多。」

  當時，齊景山守在陛下身邊，當他聽到雲遊僧的話時說道：「陛下所殺之人，都是那些進犯中原王朝的敵人。」

  雲遊僧說道：「我知道，但是任何理由之下的殺戮，都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