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夜談

  聞言，林清婉抬頭看向陛下。

  陛下挑眉，「一邊想著怎麼讓朕贏，一邊又想著怎麼才能不動聲色地讓朕贏得不那麼容易？」

  陛下這話雖然是在問林清婉，可語氣卻是肯定的。

  聽到這話，林清婉跪下請罪，「清婉自作聰明，還請陛下恕罪。」

  「起來吧，今天朕就不怪你來了，不過日後若是再這樣朕可是要罰你的。」

  「是，多謝陛下。」

  陛下突然開口，「知道宸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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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宸妃娘娘？」林清婉有些意外陛下會提起宸妃，只是說了大家都知道的，「聽說陛下很是寵愛宸妃娘娘。」

  紅顏薄命不是沒有道理的，尤其是在皇宮，受寵的人總是遭人妒忌的，當然這話她不能告訴陛下。

  陛下看著林清婉，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一會道：「你和她長得很像。」

  聞言，林清婉瞪大了眼睛，久久不能回神。

  怪不得魯王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盯著她看了許久，還讓她做他的眼線。怪不得魯王說宮宴之前不能讓陛下還有妃嬪看到她的臉。怪不得陛下看到她的時候會是那樣的神情。

  原來，竟然是她和宸妃容貌相似，這樣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陛下沒有理會林清婉的震驚，自顧自地說著，「宮宴上看到你的時候，你們真的很像，有一瞬間朕都以為是她。可朕回來的時候看到你看書的神態，恍然發現你們並不像，剛剛下棋更是覺得你們只是容貌相似，可性子卻全然不同。」

  聽完這番話，林清婉也明白了剛剛陛下的所為，或許宮宴之上他將自己當成了宸妃的替身，可現在，他已經意識到她們不一樣了，而現在，在他面前的是林清婉。

  而林清婉也無比慶幸自己今夜選擇了這樣的方式，讓陛下知道了自己的不同。不然她將會是宸妃的替身。

  陛下也沒有打算在林清婉面前回憶他和宸妃的感情，只是說了幾句之後就沒有再說了。

  他突然開口問道：「你很喜歡看史書？」

  「是，清婉覺得從史書中能夠學到許多。」

  陛下指了指剛剛林清婉看過的史記，「那你不妨說說，你剛剛看的。」

  「陛下……」林清婉有些為難，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她剛剛看的，可不敢在陛下面前說，尤其是她如今的身份。

  「無妨，只是閒聊，朕不會怪罪你的。」

  「那就請陛下恕清婉言語之罪了。」即便陛下說了不怪罪，林清婉還是先行請罪。

  「清婉剛剛看到了前朝武康帝時期發生的靖安之難，丞相季博忠因忌憚靖安大將軍的軍功，故而陷害靖安大將軍聯合太子謀逆。武康帝憤怒之下將靖安大將軍處死，且株連九族，而太子則被廢黜囚禁。」

  林清婉說完之後偷偷觀察陛下的神色，發現沒有什麼異樣方才繼續開口。

  「事後，武康帝發覺此事蹊蹺，可涉案之人都已經處死了，多年之後，丞相府的侍女無意間發現了真相，冒死鳴冤。後雖查明真相，可靖安大將軍早已身死，前太子也早已心灰意冷，身體大不如前，再也無緣帝位。」

  林清婉說到這裡之後，就沒有再開口了，因為她明顯感覺到陛下的眼神不一樣了。

  陛下也沒有開口，就只是那麼看著林清婉，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許久之後，陛下方才開口道：「你是在提醒朕對林家的處罰太過隨意了吧。」

  「清婉不敢。」林清婉跪下請罪。

  雖然她的確心存疑慮，可是在陛下面前，沒有證據是不能亂說話的。

  「林家通匪謀逆，證據確鑿，朕不可能不處置，你明白嗎？」

  林清婉猶豫片刻，隨後似乎是下定決心，道：「雖是證據確鑿，可卻不是有力的鐵證，至少，沒有在林家找到任何謀逆的罪證。陛下，此事確有疑點啊。」

  陛下怒道：「林清婉，朕留你性命，許你言語無罪，可卻不是為了讓你質疑朕的。」

  看到林清婉雖是跪著，可卻也有著幾分倔強和傲骨，陛下也沒有再責罰她了，擺擺手讓她出去了，「下去吧。」

  「是。」

  「以後這樣的話就不要再說了，下一次朕可不會留情了。」

  林清婉心下一驚，恭恭敬敬道：「是，清婉明白。」

  林清婉出了紫宸殿才覺得活了過來，果然帝王之怒，難以承受。她可以想到如果她繼續說下去，陛下很有可能會殺了她。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開口了。如果能讓陛下下旨徹查，的確是要比她自己查更容易些。

  今天正好說到前朝的事情，陛下也沒有動怒，她就沒忍住開口了，同時也是試探。

  果然，還是不能在陛下面前提起來。上位者都不願意聽到這些話的。他們可以指責前朝陛下，可是卻不容許有人對他的決定發出質疑。

  林清婉恍惚地走在回去的路上。相信明天的事情不會少的。

  原以為她進宮可以查明真相，可現在看來，一切好像要比她想像的要困難的許多。

  而魯王之所以幫她也是因為她的容貌。

  不過，魯王應該也沒有想到陛下沒有把她當成宸妃的替身。

  秋畫遠遠地看到林清婉，連忙跑了過來，「清婉，你終於回來了。」

  「秋畫？你怎麼在這裡？」

  「睡不著，就出來等你了。你……還好嗎？」

  林清婉搖了搖頭，「我沒事。」

  今晚的事情她不想讓秋畫知道，不管是她和陛下的談話還是她和宸妃容貌相似，這些都沒辦法和秋畫說。

  林清婉和秋畫一起回房間休息，可林清婉躺在床上難以入眠。

  因為如今的處境，也因為陛下的態度，還有秦王。

  而且，林清婉有一個直覺，德濟堂的事情可能和秦王有關，至於林家，極有可能是因為黨爭。

  但是這樣一來，她查明真相就更加困難了，而且，即便查明了，也很難公之於眾。

  第二天一早，林清婉就感覺到司樂司的氛圍不太對勁，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很奇怪。

  林清婉悄悄問道：「秋畫，出什麼事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