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旱將至

  炎炎夏日，酷暑難耐，狗踩在地上都被燙得撒丫子飛奔。碧藍的晴空，沒有一絲雲彩，只有一輪熾熱的太陽掛在高空。

  杏花村已經連著半個月沒有下雨了，原本鬱鬱蔥蔥，青翠閃亮的禾苗，此時都耷拉著腦袋，毫無生氣。

  院子裡，張老伯望著這極端天氣，嘆息地搖搖頭，據他的經驗，這是大旱來臨的前兆。

  宋伊聞言，擔憂地跑到田地一看，原本充盈著水的稻田，此時已經乾涸，不少地方已經開始皸裂。往年水位一直穩定的杏花溪，如今也降了不少，河中央的鵝卵石河床已經開始顯露出來。

  傍晚，暑氣未消，村民們都自發聚集在宋伊家的小院子，現在宋伊的小院已經替代了大榕樹，成了村里商量大事的地方。

  「這鬼天氣太反常了，往常這個時間已經下雨了。」二柱娘擔憂地說道。

  

  現在已到芒種時節，按常理來說雨水增多，是調整農耕的關鍵節氣。如今芒種時期滴水不下，意味著今年將大旱，大家怎能不憂心呢。

  「是啊，連杏花溪水位都下降了，過河完全不用走石橋，直接踩灘都可以過。」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著，非常擔心今年稻穀的收成。

  宋伊安撫道：「鄉親們，等明天一早，咱們去杏花溪河邊轉轉，看有沒有法子能將河水引上來。」

  原來杏花溪水位正常的時候，田地和河堤中間有一條土埂路，河面地勢相對於農田比較高，村民們在土埂路中間挖了一條暗涵，讓河水直接流入早已修築好的溝渠里，通過溝渠將水引入遠方的農田裡，待到水滿時再將暗涵堵住。

  如今河水水面遠遠低于田地地勢，古代又沒有水泵水管之類的工具，這可是難倒了宋伊。

  眾人站在河邊的土埂路上，看著日漸乾涸的杏花溪和漸漸枯萎的稻穀，忍不住難過地落下淚來。

  宋伊無意間說道：「這些河水就這樣白白乾涸了，太可惜了。」

  張老伯忽然想到了一個古老的辦法，等到眾人離開後，他叫上村里上了歲數有經驗的老農民一起，準備研究這個辦法是否可行。

  一直等到傍晚，宋伊都不見張老伯回家吃飯，她和張大娘在村里找了好一通，最後還是在杏花溪邊找到了他們，此時他們正在地上畫著什麼圖案。

  「老伯，鄉親們，你們忙了一天了，這是在畫什麼啊？」宋伊疑惑地看著地上那些莫名其妙的圖案。

  「妮子，我和鄉親們商量好了一個可行的辦法拯救稻穀，到時候需要叫上村裡的青壯年們一起幫忙。」張老伯擦擦額頭上的汗，滿意地說道。

  宋伊很好奇，遂問到是什麼辦法，張老伯一邊在地上比劃，一邊給宋伊介紹。

  張老伯他們想出來的辦法，是遠古時期的先祖們研究出來的，所謂的「圍堰築渠」，重點就在這「圍堰」上。

  杏花溪的河床已經露出了大部分，那順勢就將岸邊的土埂路挖掉，將這些泥土填進河床邊，修一個略高於農田的人工湖，將杏花溪的水引進人工湖裡。再將水渠與堰塞湖打通，讓河水通過水渠流向四面八方。

  這個方法看似簡單，實際耗費的人力特別多，尤其修築人工湖是關鍵，必須要一氣呵成，才能更加牢固防水，避免河水滲流導致坍塌，所以需要杏花村的勞動力們一起參加。

  宋伊現實世界是學工科的，她一聽就明白了這個原理，這真的是個非常好的辦法。

  第二天天還未亮，宋伊就將全村人召集起來，簡單說了這個辦法，「鄉親們，事不宜遲，天氣這麼炎熱，我們越耽誤，河水就會越來越乾涸。」

  村裡的青壯年和半大小子們立刻摩拳擦掌，跟在張老伯這些經驗老手後面，轟轟烈烈地開始了築圍堰工程。

  婦孺老幼們也不閒著，他們兵分兩路，一隊跟在宋伊身後，準備去山上割一種叫蓑草的植物，蓑草表面光滑平整，是編織蓑衣的原料。一隊由大壯媳婦帶領，上山打野生桐子，用來煉桐子油。

  一直干到日上三竿，兩隊人終於回到了大榕樹下，這裡場地寬敞，樹下還很涼快，是編織防水蓑墊的好地方。

  這時候就到了女紅高手們展現才藝的好時機了，穿著蓑草的粗木針在她們手裡來回翻飛，看得宋伊驚嘆不已。

  宋伊不會女紅，她便帶隊前往村中榨油坊，開始物理壓榨桐油。桐籽是百姓們製作桐油燈的原料，不可食用，現在正值夏日，乾燥的桐籽紛紛掉在地上，當溫度達到一定程度，桐籽里的桐油可能會引發山火。

  宋伊奇思妙想將桐籽榨油，用來塗抹在蓑草墊上，不僅解決了山火隱患，還讓蓑草墊的防水效果更好，可謂是一舉兩得。

  夜幕快要降臨了，婦女們扛著蓑草墊前往河邊，查看圍堰修築情況。果然是人多力量大，只花了一天時間，一個壯觀的人工圍堰便修好了。眾人齊心協力將蓑草墊放進圍堰湖，打通閘口，杏花溪的水嘩嘩流進了人工湖。

  眾人這才心滿意足地擦擦汗，互相拍手歡呼。

  「鄉親們，大家今天辛苦一天了，回家早些歇息，明天一早我們就來引渠放水。」二牛爹擦擦臉上的泥土，樂呵呵地說道。

  宋伊也累了一天了，她忍不住在心裡感慨，古人真的太辛苦了，所有的工程全靠一雙手，在這靠天吃飯的時代，真的容不得偷一點懶。

  回到家後，張老伯還是憂心忡忡地說道：「這招圍堰築渠只是暫時解決了乾旱危機，如果一直不下雨，等到杏花溪徹底乾涸後，就真的沒辦法了。」

  宋伊望著滿天繁星，橫亘在天上的銀河也清晰可見，她默默在心裡嘆了口氣，這樣的夜空放在現實世界，絕對上熱搜，但在這急需降雨的古代，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可是不管怎樣，眼下的危機暫時解決了，宋伊堅信總會想出長久解決之計。

  餘額：十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