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母子隔閡

  姚家正院裡。

  賈氏知道烽連兄弟倆一早就出去，多半是為了拂清和齡想的事。見這麼晚還沒回來，不免擔心。

  這時婆子來說烽連來了，賈氏有絲絲的顧慮，她知道在這事上，烽連定是向著拂清的。

  先前因為盈然的事，母子倆就有了不少爭執，也因此生了隔閡的，至今未能癒合。現下又有齡想的事，又少不得母子不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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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量許久，她把一切過錯歸結於拂清。想著這一切都是因拂清而起的。倘若不是拂清暗中插手，他們母子怎麼會鬧到這個地步？

  當初拂清沒來的時候，烽連可是孝順懂事得很，從不違背父母長輩的，拂清沒來多久，就鬧得府中上上下下不得安穩，真讓人心堵。

  「母親。」烽連來了，規規矩矩地喊著。

  「回來了，餓了吧？快坐下，我讓人給你備好了飯菜。」賈氏說著，示意柳大娘去傳菜。

  「母親，不用了，我等會回院子裡用。我來，就是想問，白嬸當真是奉了父親母親的命，把想妹妹給遺棄的嗎？」

  「連哥兒，你這是在質問我？」

  柳大娘還想替賈氏狡辯的，卻被烽連阻止，還把人趕出去，屋中就剩下他們母子二人。

  要說造化弄人呢，賈氏夫妻倆，向來薄情把名利看得重要，卻會生出烽連如此痴情的兒子。

  「這是你父親的意思。」賈氏說。

  「好，兒子明白了。我就想知道，父親為什麼要遺棄想妹妹，就因為想妹妹痴傻嗎？」烽連看著賈氏，頗是失望。

  以前，他向來敬重父母，對父母的話，不敢有一絲違背，因為他知道父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好。

  可漸漸的，隨著經歷一件件的事，他發現父母沒有他想像中那麼完美，甚至貪婪自私，薄情無義。

  所謂的為他好，只不過是他們認為的，並不在意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面對兒子的質問，賈氏不知如何應對，她知道兒子向來重情重義，如今自己做出遺棄的事來，烽連定是難以接受的。

  這也是她為什麼當時不煤都意姚鶴冠這樣做，便是考慮到這方便。偏偏姚鶴冠不會想那麼多，只想把齡想這個累贅解決掉。

  「連哥兒，你聽我說，是想姐兒她……」

  烽連很明顯失望，根本聽不進去，轉身就走了。

  柳大娘寬慰道：「夫人，大少爺年輕氣盛的 一時間不能接受，等日子久了，自然知道夫人老爺的苦心。想姑娘瘋瘋傻傻的，日子短，外人是難知道的。可日子久了，是藏不住的。讓外人知道我們家有這麼個姑娘，面子可就丟大發了。說出去，讓外人怎麼看我們家？為了日後，還是得狠下心來。」

  賈氏嘆息：「就怕他們心裡生怨，除了芝姐兒，連哥兒他們幾個，都待拂清極好的，會偏向拂清姐弟。對了，我讓你打聽的事打聽得怎麼樣了？」

  「依夫人吩咐，我尋了一通，還真讓我找到一家。」

  「哪家？」

  「是戶部主事的一個親戚，姓陳，家中不是做官的，家境還算殷實，三十多歲了，脾氣有些暴躁，前房留下幾個孩子，最大的有十歲了。」

  「這個還行。」

  賈氏一心想著儘早把拂清給嫁出去，就讓柳大娘打聽合適的人家。

  她自然是不會讓拂清高嫁的，也不會讓拂清嫁個好人家，隨便找個人家就行了。

  「讓清姑娘嫁去做填房，清姑娘定是不願意的。大少爺他們知道了，怕是得鬧。」柳大娘說。

  「都趕走一個，再趕走這個，我們家就清淨了。不狠下心來，以後只會更多禍子的。他們要恨要怨，就由他們去吧。至於拂清，同不同意，那就由不得她了。一個小姑娘，能有多大的本事。」

  「話說回來，大少爺他們這麼晚才回來，清姑娘到現在還沒回來，該不會是找到人了吧？」

  「應該不能？京城那麼大，他們要找，也沒地方找的。白嬸嘴那麼嚴實，難找的。就是找到了，人也……」

  榴花閣內。

  千姨娘愜意地躺在軟榻上，聽著阿絲說著拂清和齡想的事。

  「還是姨娘棋高一著，這一出，看清姑娘還能得意多久？這回出去找人，老爺不會再讓她進家門的。」

  「這難說，老爺是想除掉那個傻子的，至於那死蹄子，無非就是把人嫁出去。畢竟相近的人家，都知道她是姚家的私生女，不讓她回來，外頭容易起議論的。」

  ……

  照顧了齡想一晚上，在韓四娘的勸說下，拂清終於肯睡下。

  韓四娘剛給齡想上完藥，就看到泉孫找著什麼，問：「你在忙什麼？」

  泉孫找到把鐮刀，提起就說：「我找他們姚家人算帳去！真當我們好欺負啊？讓我姐姐沒名沒分地跟著他十幾年，生下的三個孩子也沒名沒分，不管不顧的。他要是不知道怎麼當爹，我來告訴他！居然想害死我們想兒，真當我是吃素的嗎？」

  說著就要衝出去報復姚家人。

  「噓！你小點聲，拂清才睡下。你吵醒她，讓她知道，又是一頓操心的。你要是真為她們姐妹好，就老實點，別去！」韓四娘勸說道。

  「為什麼不去！這口惡氣我可咽不下！什麼人吶，真是畜生！」

  「人家是官宦人家，別說你能見到人家親爹了，就是連門都不能讓你進去的，人家只當你是來鬧事的刁民。我知道你生氣，但生氣歸生氣，不能做傻事，要是姚家把你關牢里去，還得累著拂清。你這哪是幫忙啊！」

  「那我就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你看看想兒她們，姚家怎麼就忍心。」

  「稍安勿躁，辦法，慢慢想。拂清不是她們姚家的骨肉嗎？他們這些做官人家，向來要面子，你說要是讓外人知道，姚家做下如此狠心的事，會怎麼看待姚家？」

  泉孫頓住，明白韓四娘的意思，轉怒為笑，「還是你厲害，一說就說到點子上去了。」說罷就想牽上韓四娘的手，卻聽到門外有聲音。

  是俞悲淮來了。

  韓四娘羞著推開了泉孫，進去廚房做吃的。

  「呀，俞大人來了。」泉孫尷尬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