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愧疚

  忠齊夫人問：「不知三嫂要教訓誰？」

  三蔡氏氣沖沖地說：「當然是教訓打傷我兒子的歹人！」

  「好，那我也要好好教訓一下，膽敢調戲我侄女的好色之徒。」

  「誰調戲你侄女了？你可別血口噴人。」

  「那是誰打傷隆哥兒了？三嫂不也是胡亂就冤枉人了？」

  「我哪裡就冤枉人了？是隆哥兒說的，就是那個兔崽子推倒的他。」

  

  「巧了，我們易哥兒為了幫他姐姐教訓那個好色之徒，把對方給推倒了。難不成，隆哥兒就是這個好色之徒？」

  三蔡氏梗住，「我說五弟妹，你這是什麼意思？隆哥兒說了，是有人勾……」

  勾引二字還沒說出口，就被忠齊夫人打斷了，「三嫂的意思是，我娘家人勾引你兒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三嫂隨意就污衊我娘家人，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污衊隆哥兒了？」

  要說三蔡氏光有氣勢，奈何嘴跟不上腦子，哪裡說得過忠齊夫人，但沒傻，能看得出來，忠齊夫人是存心要包庇自己娘家人的。

  說道理是說不過人家的，三蔡氏索性撒潑大鬧，非要姚家姐弟賠罪道歉，還得給勝隆認錯。

  想忠齊夫人在侯府多年，沒有丈夫子女做依靠，唯一能靠得住的，便是自己。

  但凡她懦弱無能，別說能守住亡夫留下的家業，就是能不能在這個吃人的侯府立足，都是另說的。

  別看她和氣好說話，她真剛硬起來，誰都奈何不得的。

  她吩咐任媽媽：「時候不早了，送蕙姐兒他們回去吧。」

  三蔡氏一聽不幹了，「五弟妹，你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想認？」

  忠齊夫人說：「隆哥兒自己都不承認朗朗乾坤調戲姑娘，再大的事，都比不上這件嚴重。隆哥兒都不認，我們有什麼好認的。還有，我知道三嫂說話沒個把門，三嫂若是把這事說出去，毀我侄女名聲，那我也不介意隆哥兒調戲的名聲傳出去。」

  任媽媽送著拂清等人出去，三蔡氏還在和忠齊夫人爭執，拂清擔心地問：「姑姑能對付得了嗎？」

  任媽媽笑說：「這點事對我們夫人來說不算什麼，三夫人就是再氣，也不能拿我們夫人怎樣的，就是老夫人，也最多是指責而已。」

  芝芝諷刺道：「這會知道關心姑姑，早幹嘛去了？就知道給姑姑添麻煩。」

  這讓拂清頗是慚愧，這事她當然沒有任何錯，錯完全不在她，可因她而生出來的禍端，卻要讓忠齊夫人替她擺平，她如何不內疚？

  等回去姚家，朱氏得知此事後，也跟蕙兒抱怨：「你說說她，真是不祥，去到哪都能惹事。她自己惹事也就罷了，還連累你弟弟。幸好沒事，萬一真連累到你弟弟，我可饒不了她。」

  蕙兒撇撇嘴，心想要不是因為拂清，姚鶴道怎麼可能出獄？朱氏反倒還埋怨人家。

  偏她又不能說出來，只能說：「娘，那都是自家姐妹，還說什麼連累不連累。那照這樣說，爹不也是連累了大伯嗎？」

  「那能一樣嗎？你爹和大伯是親兄弟。」

  「那拂清也是我們堂姐妹。再說了，萬一將來她嫁個好人家，以後少不得我們去求她的。」

  「哼，她那樣的出身，能嫁得了什麼好人家？能嫁出去就算不錯了。」

  「娘你還看不起人家了？現在論身份，拂清可是勝過我的。爹被罷免，日後難再入仕的，我們這房，從此以後就是平頭百姓了。」

  朱氏還真沒想過這一茬，還沉浸在姚鶴道出獄的喜悅中，現在聽蕙兒這麼一說，哪還笑得出來，弱弱地說了句：「不是還有你大伯嗎？怕什麼。」

  嘴上說是這樣說，朱氏心裡是沒底的，本來還盼著蕙兒能嫁個好人家，這下子，一般的官宦人家，估計是看不上自家的。

  哪怕是有姚鶴冠這個大伯是四品官，可到底是隔了一層的。

  現在朱氏就後悔以前沒討好賈氏，明里暗裡和賈氏唱反調，如果蕙兒想有個好親事，少不得麻煩賈氏的。

  「以後，多去你大伯母跟前走動，多多討好她。正好她也要給芝芝相看的。」

  蕙兒無奈撇撇嘴，敷衍地答應。

  竹繡院裡。

  從赫全侯府回來後，拂清就睡了一覺，到晚上雙蘭喊起來吃飯，她睡眼惺忪的，沒人吵著，就睡得久些。

  「怎麼就我們兩個？」她問，「他們人呢？」

  「松哥兒還在大少爺那邊沒回來，八壽病了，盧媽媽帶他出府去看病。」

  「曉茹是在陪著大姐？」

  「是。」

  眼見夜將深，松哥兒都睡下了，仍遲遲不見齡想和曉茹回來，拂清不免擔心，讓雙蘭去把人找回來。

  不多時，就見著雙蘭和面色憔悴的曉茹回來，不見齡想，她瞬間提起心來，「我大姐呢？」

  曉茹面露難色，「姑娘，想，想姑娘不見了……」

  曉茹解釋說，因為下午拂清他們去了赫全侯府，松哥兒又讀書，沒人陪著齡想，齡想就鬧起來了。

  她就陪著齡想到園子裡去玩，負責灑掃庭院的白嬸，拿了些桃酥來，她嘴饞，就吃了幾塊。

  哪知沒多久，她鬧起肚子，往茅廁跑，顧不上齡想。白嬸貼心地說要幫她看著齡想，她也沒多想就答應了。

  一直到天黑，她才不鬧肚子了，卻不見白嬸和齡想，找遍府中上下，就是不見人影子。

  問過看門的僕役，說是白嬸把齡想帶出府去了。

  「帶，帶出府去了？」拂清不置信地問。

  「是這樣說的。」曉茹卑微地說，「姑娘，奴婢不是有意的，實在是鬧肚子顧不上想姑娘。白嬸肯幫忙看著想姑娘，奴婢就……」說著跪在地上認錯。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姑娘，我們還是儘快去把想姑娘給找回來吧，這會都那麼晚了，白嬸能把想姑娘帶哪裡去？白嬸是老糊塗了嗎，怎麼會把想姑娘帶出府去的？」雙蘭埋怨道。

  主僕三個還沒出府就被看門人攔下來，說深夜，沒有老爺夫人的命令，不能隨意出府。

  雙蘭說：「瞧給急糊塗了，忘了還有這規矩。姑娘，我們就這樣冒然出去找人，沒頭沒尾的，不是個事，也不安全，還是求夫人派人去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