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如何才能償還
2024-08-03 22:32:22
作者: 江與夏
想到這,他更是心疼,看她欲哭未哭的,他頓時手足無措的,目前他還真不知道要怎麼哄人小姑娘的。
好在拂清給忍住了,畢竟再怎麼怕,事情再如何嚴重,眼前的人都已經替自己擺平了。
又是一陣沉默。
「你想過以後要怎麼辦嗎?」俞悲淮問。
「我,我不知道。」她深感無力,也不知道是不是習慣被他護住了,此刻在他面前,她半點都沒想過要堅強起來。
她好像把她的脆弱,她的苦澀,都一併展露出來給他看,毫無保留。
「別怕,沒事了。」想了半天,他就憋出這句安慰的話。
她眼眸微動,看向他,心中說不上是什麼滋味,自己還說不想麻煩人家,不麻煩的話,她已經不知道要遭多少罪了。
她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是想跟人家道謝,又或許是平日裡的習慣,她不自覺地上手,扯著人家的衣袖,不知是要撒嬌還是要道謝,就低著個腦袋,也不言語。
這看令俞悲淮心中一片柔軟,在他看來,拂清此刻就像個無助的孩子,在他面前,是要尋求他的幫助。
如果可以,他真的有種衝動,想把她從那個吃人的地方給帶走,走得越遠越好。
可是他得以什麼身份,什麼資格,才能這樣不顧一切把她帶走呢?帶走之後呢,要把她安置在哪裡才是合情合理,且名正言順的?
低著頭的拂清,一邊是愁著自己的處境,一邊是愁著人家幫了自己那麼多,她要如何才能償還啊?
救過她的命,就是讓她當牛做馬也還不了的,當然,俞悲淮肯定不會讓她當牛做馬的。
倆人各懷心事,但都是為了對方著想的。
「我想過離開那個家,再回去潛州的。」她悶聲說。
「回去潛州,就你們姐弟?」他吃驚地問。
「嗯,應該還有我舅舅的。但只是來容易,回去難,他們輕易不會放我離開的。我只是想想罷了,畢竟我已經頂著姚家姑娘的身份。」
「那就好。」
俞悲淮鬆了口氣,聽聽到她說要回去潛州的瞬間,他是真的怕了。「不用急於一時,還有時間,我們再慢慢想辦法。」
聽到是我們,拂清眼睛忽閃忽閃地看向他,知道他是站在自己這邊,護著自己的,她好像也就沒那麼怕了。
天大的難事,她不都熬過來了嗎?她不是自己獨自一人面對那些坎坷,還有他。
她微微一笑,「好。」
這一天,他們時不時絮絮說著話,好像怎麼也說不完。
因為知道每次能見上一面不容易,來去匆匆,他們分外珍惜和彼此相處的時間,就是哪怕不閒聊,單單是能和對方待在一起,他們就已經很滿足了。
出了刑獄司,他們漫無目的地走著,並肩走著。
這日的路,是那樣漫長,又是那樣短暫。
要不是有八壽提醒拂清,時候不早該回去了,拂清怕是得跟人家走到天荒地老的。
「那你快回去吧。記得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你不用一個人去面對的。」俞悲淮說這話,像是給她的承諾,也像是給自己的承諾。
「好。」她依依不捨地和他分別,簡直是一步三回頭。
她自己也弄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竟會如此依戀一個人的,是因為他次次幫自己嗎?他對自己,真是可以說無私,且不要回報的。
她不禁思考起來,自己真的那麼好嗎?值得他這樣幫忙?
「姑娘,是喜歡俞司尉嗎?」八壽偷笑著問,他年紀小,沒那麼多顧忌在的。
「我沒有!」她還嘴硬。
「那姑娘這不是喜歡,是什麼?」
「我這就是喜歡了?」
「嗯,姑娘一看到俞司尉,那歡喜的樣子,簡直要溢出來,嘴都合不攏。我看姑娘在家裡,都沒這樣歡喜。」
「我,我有嗎?」
她不自覺默默自己發燙的臉頰,她還真沒發覺自己見到俞悲淮時,居然還有另一副面孔?
回到姚家,她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蕙兒。
一聽到這個好消息,蕙兒激動得跟什麼似的,不置信地問:「是真的嗎?你不會是騙我吧?不是,你哪裡來的本事啊,能給我爹求情。你不是……」
她說:「不是我,是他。」
「他?俞司尉?」
「嗯。」
聽到是俞悲淮救出,蕙兒更激動了,兩眼放光,抓著她的胳膊,一連串問了許多問題,「他還有這本事?不能吧?」
她便把事情從頭到尾給說來。
蕙兒的表情從激動,到震驚,再到憤怒,臉上表情那叫一個精彩,嘴巴都合不攏。
「天啊,這叫什麼事。這真的的幸好,幸好有俞司尉啊。不得不說,人家為你做到這個份上,要我看,你也只有以身相許,才能報答人家的恩情了。」
她經不起打趣,不禁紅了臉,「我跟你說正事,你又扯到別處去了。」
蕙兒忍笑說:「瞧瞧,我這哪裡不是正事。唉,真好,真羨慕你還有這麼個人,不用你開口,人家就主動幫忙。哪像我,就是要求人,都不知道該求誰去。不過話說回來,大伯大伯母真是不拿你當人看啊,連問都沒問過你的意願,就背地裡想拿你送去做妾 真是嚇人。」
提起這事,她更多的是無奈,「我也沒想到,以為他們再怎樣,無非就是隨便把我嫁出去罷了。現在看來,就是要把我拿去換取利益。我生活在這家裡,這家裡又是他們做主的,就怕他們連說也不說,哪天就把我綁了拿去送人。」
「唉,最可怕的是,這是你自己的家,你也不能逃,那又是你所謂的父母,更不能違抗。我是認真的,真不能讓俞司尉娶了你嗎?他這樣幫,什麼時候才是頭呢?」
「我,先不說人家喜,喜不喜歡我。那我這樣的出身,我於他,是個拖累的。」說著她埋下偷去。
蕙兒雖沒這方面的經驗,但常言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拂清和俞悲淮的事,她反而是看得最清楚的。「他要是覺得你是拖累,就不會一次又一次救你於水火中的。」
拂清說:「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更不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