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不清楚的是她，你是清楚的

  人家都開門見山地問了，他要是再支支吾吾的不敢說，錯過這次機會，可就沒有了。

  他說：「都督果然明察秋毫，卑職求見都督，確實有事相求。因不好擅自上門，怕打擾到都督，只能出此下策，求得能見上都督一面，還請都督恕罪。」

  

  秦大都督是見慣了官場上的爾虞我詐，笑裡藏刀的，如今看他這樣坦誠，覺得稀罕，幽幽說：「你如此坦然，毫無隱瞞，我若是再怪罪於你，豈不是顯得我氣量小。每每見了你，總能讓我想起我年輕時候的樣子，唉，不說了，不說了。難得你能求我，是為了什麼事？」

  他便把姚鶴道的事說來。

  秦大都督背著雙手，饒有興趣地問：「那工部的員外郎如今正在牢里，你是想求我替他說個情？」

  他點頭，「正是。」

  「你和他什麼關係？」

  「沒有任何關係。」

  這給秦大都督整樂了，「那你是在做善事？你們之間並無瓜葛，你卻能低頭為他求到我這裡來？不簡單啊。讓我想想，你和他毫無關係，那應該是你也是受人之託的。」

  他從未覺得自己的心思是那麼容易看穿的，他臉上也沒寫字啊。「呃，也不算是，是我想幫的。」

  「噢，是嗎？那讓我再猜猜，能讓你主動幫忙的，於你來說，定是很重要的人。你和這個員外郎並無瓜葛，那就是你想幫的這個人，和這個員外郎有瓜葛的。」

  「是。」

  此刻的他已然是汗流浹背，他可以直接說出來的，不用麻煩秦大都督一步步揭開他內心的想法。

  他沒料到的是，比起求人這件事，更為難的是，讓他說出求人的原因。

  看他有些難為情的模樣，秦大都督會心一笑，還貼心給他倒了杯茶水，「呵呵，都讓我說中了？我想，這個人，八成也不是你的親朋，那就是你的意中人了？」

  好傢夥，這給他嗆到一個勁咳嗽，「呃，不，不是，就是一個朋友，一個朋友。」

  「如果真是朋友的話，你會直接說，而不是遮遮掩掩，我問一句你答一句的。你這個朋友，十有八九，是個姑娘吧？」

  「是。」

  「那這個姑娘，是工部員外郎的什麼人？是女兒還是……」

  「是侄女。工部員外郎本姓姚，姚家迫切想救人，因她不受家中重視，就想拿她的親事來當做利益。我不願她的親事遭人算計，就，就求到都督您這裡。」

  話音剛落，秦大都督便忽然凝視著他，眼中神情不明，好似恍惚了。許久，才問：「她沒有求你幫忙，你卻主動幫她，是這樣嗎？」

  他說：「是。她怕我為難，就沒有求我。」

  「她是你未婚妻？」

  「不是。」

  「那你們心儀彼此？」

  「沒有，我也不大清楚。」

  「不清楚的是她，你是清楚的。你能為她做到這個份上，你不心儀她，這說出去誰能信？」

  「我沒想那麼多，只想著能幫到她就好了。」

  他們這邊聊著，那邊謝宣急得不行，一個勁問念宛：「阿淮嘴笨，也不會奉承人家，會不會還沒求到人，就把人給得罪了？」

  念宛白了他一眼，「那阿淮就是沒你嘴皮子好使而已，又不是傻的，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不至於就得罪人了。你就不能盼著阿淮點好嗎？」

  「我怎麼就不盼著他好，我這不是擔心他嗎？那秦大都督看著可不是個善茬。要我說，求這人辦事，少說得有風險的。」

  「哎呀你給我少說兩句。」

  半柱香過後，就見著俞悲淮送秦大都督出來。

  等人走遠，他倆趕緊過去問俞悲淮，「怎麼樣了？答應沒有？」

  俞悲淮只說：「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就說過幾日讓我去他府上一趟。」

  謝宣拍掌，「那就是答應了，肯定有戲，你就放心吧。不過我好奇，你們聊什麼聊那麼久，我尋思著你跟人家也不熟，能聊什麼？」

  俞悲淮說：「沒什麼，就問些日常的事。」

  好不容易躲過秦大都督的追問，念宛又好奇問著：「究竟是哪家的姑娘，能值得你這樣忙前忙後的？我是少見你這樣替人辦事的，比你自己的事還盡心盡力。阿宣說是姚家，就是那個犯事的姚員外郎家嗎？」

  俞悲淮不好意思撓撓脖子，藉故有事給溜走了，喊都喊不回來。

  「你跟我說，是姚家的哪個姑娘啊？他們怎麼認識的？」念宛問著謝宣。

  「阿淮是混刑獄司的，誰能有他嘴巴嚴實。我也是偶然知道是姚家的，也見過一兩面，其餘的不清楚。阿淮還真沒和我說過是怎麼認識的。」謝宣蹲在地上吃著東西說。

  「這阿淮也是，能有心儀的姑娘是好事，他怎麼還藏著掖著不讓人知道啊，還嘴硬不肯承認。喜歡人家，怎麼不上門提親去啊，都這個年紀了，還羞什麼。」

  「他就是根木頭，你還指望木頭能開口說話？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家裡的事，還提親，他母親要是知道他有喜歡的人了，估計又得鬧起來，別到時候連累人家姑娘了。」

  念宛無奈，她就是太清楚俞家是怎樣的，所以才期望俞悲淮能尋得個合心意的女子成家。「姚家？知道是哪個姑娘嗎？我回頭打聽打聽。」

  謝宣說：「那小姑娘似乎不受寵，處境也不好的樣子，總之跟阿淮一樣，都挺慘的。噢對了，長得不賴。」

  再說俞悲淮離開何家後，想到什麼，找到阿付，「你知道哪裡的平安符靈驗些？」

  阿付才從被窩裡鑽出來，還沒清醒，「平安符？大人你要來做什麼？你平日裡不是不信這些的嗎？」

  「這不重要，快告訴我哪裡的平安符靈驗？」

  「額，我是知道有座小寺，那裡的大師所出的平安符是有點子靈性的，上回我娘從那裡給我求了個，我這幾個月來都沒受傷了。」

  「在哪。」

  「有點遠，還是在山裡，路不好走。我娘也是托人才給我求來的。」

  二話不說，俞悲淮拽上阿付就要去，阿付多少還是不情願的，畢竟山路難走，俞悲淮直接拿錢堵住他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