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定是有事相求

  姚鶴冠知道俞悲淮要幫自家的事情後，滿不在意，「區區個司尉，官階遠遠還不如我，能有多大的本事，還替二弟求情。」

  賈氏說：「老爺，這是說不準的事，那人家是在刑獄司當差的。」

  「在刑獄司當差又如何？做的儘是得罪人的事。和俞家的事就這樣算了，還是看看秦大都督吧。我已經派人給秦大都督遞了消息，也有拂清的畫像，秦家有意的話，會派一個老練的嬤嬤上門來相看，到時候你好好招待就是了。」

  「老爺，當真要把拂清送去做妾？就怕惹來些閒話，就不好聽了。」

  只要能往上爬，爬得越高，姚鶴冠可不在乎是怎麼說的。「若是用她能救出二弟，讓姚家有個依靠，我也不算白養她一場了。」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賈氏也不好再勸，姚鶴冠不在乎外人的議論，她是在乎的，特別是今天林氏來了，這更讓她沒面子。

  不過想著這事多半不能成的，以拂清的性子，嫁去尤家做正室都不肯，更別提說到秦家做妾。

  姚家是拿捏著齡想和松哥兒，可以逼迫拂清同意，可誰知道拂清會不會鬧出什麼事來。

  

  榴花閣中。

  千姨娘知道姚鶴冠同意拂清送去秦家做妾後，是沾沾自喜，「這死蹄子也有今天，保准她豎著進秦家，橫著出來。」

  阿絲不解，「姨娘，真不怕清姑娘有手段籠絡那秦大都督嗎？她有樣貌，也不傻，真讓她……」

  千姨娘吃著瓜子，「她也就這點年紀，你以為她能有多厲害？秦家後院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秦大都督又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你是不知道，他那個人……」

  主僕倆一陣竊竊私語，說得面紅耳赤的。

  這時候，花婆子拿著惜雪的信進來。

  在看過信後，千姨娘的笑容逐漸消失，甚至面露不悅，「這叫什麼事啊。」

  阿絲問：「這是又出什麼事了？」

  「上回那翟家的不是來了嗎？讓那位帶著兩個哥兒去了，本來是想著給達哥兒相看的，那位不是沒點頭嗎？那翟家的相看後，說居然相中了大少爺。」

  「啊？怎麼會這樣子的？是不是夫人故意這樣做的？」

  千姨娘暗自生恨，心想這一定是賈氏故意從中作梗，好阻止烽達的親事。

  阿絲問：「難不成大姑娘沒和翟家的說明嗎？怎麼會相中大少爺的？」

  「誰曉得。真是好不容易有家能看得上眼的，又讓那位給毀了。她是想著她自己兒子娶不到，也想讓我兒子娶不到嗎？真真是黑心。」

  「老爺也不管管嗎？就任由夫人這樣作踐我們少爺和姑娘，得虧還是什麼當家主母呢？心眼子這般小。」

  「老爺向來敬重那位，那位不點頭，老爺也不敢越過做主的。畢竟兒女婚事，都是主母來做主的。」

  要說千姨娘這陣子也是夠背的，先是千百泰入獄，使了錢財都弄不出來，又不好求著姚鶴冠，只想著過陣子再求，她就那麼一個哥哥，說什麼都不能讓千百泰待在牢里，還一待就是四年半，人都廢了。

  再有便是烽達的親事，她幾番謀劃都不能成，好不容易覺得翟家還不錯，又讓烽連給截胡了。

  她越想越氣，她自己可以低人一等，但她的兒女不行。

  阿絲說：「姨娘，那我們要如何做才好？夫人我們是動不得的。就怕真惹惱了夫人，我們連能不能在姚家立足都是難的。」

  千姨娘沉思良久，眼中浮現出絲絲恨意。

  ……

  念宛託了自家舅舅邀秦大都督過府一敘，俞悲淮和謝宣同去。

  謝宣跟他說著這秦大都督的風流趣事，「我聽人說，秦家後院，光妾室就有好十幾個，都是妙齡女子，就是只見抬進去的，沒見著出來過的。」

  他哪有心思理會這些事，想著等會見了秦大都督要怎麼開口求情，才不會顯得那麼突兀。

  萬一秦大都督不答應，又或者是提出什麼條件呢？

  儘管他是嘴上說著盡力就好，但實際上還是想著最好真的能把姚鶴道給弄出來，那樣的話，姚家一時半會就不會拿拂清做籌。

  正想著，那秦大都督昂首闊步地走來了。

  只見那秦大都督將近四十的年紀，卻因保養得當，看上去只有三十出頭的樣子。

  模樣生的還算板正，髮鬢間有幾縷白髮，眉眼深沉，一雙眼睛極為犀利，好似能洞察一切。且氣勢逼人，雖是穿著便服，隱約能見其在朝堂之上的威風。

  念宛的舅舅姓名何，五十來歲，早已退仕，殷切地招待著秦大都督。

  「我說何兄，什麼風能讓你有閒情雅致請我來一聚。」秦大都督笑著問道。

  「哪裡的話，我是最有空的，還擔心秦大人你忙於公事，無暇抽身。我這裡多的是打發時間的消遣，我一個人煩悶，便喊了他們幾個年輕人過來陪我消遣消遣，想著也有些時日不見你，就邀你一來，沒想到你百忙之中還能抽出空來。」何舅舅說道。

  「何兄生分了不是，什麼事也比不上何兄的邀約才是。這幾位是你家的小輩，看著倒是出眾啊。」

  「你們快過來見過秦大人。」

  等見過面後，秦大都督認出俞悲淮來，還問起兩家的關係。

  念宛忙說：「我們兩家是世交，我比阿淮年長几歲，待他和自家弟弟是一樣的。沒想到阿淮還能認識秦大都督您，是他的福氣。」

  要說秦大都督能得聖上賞識，還恩寵不斷，在揣測人心思上，簡直是有得天獨厚的天賦。

  明明他們三人都還沒有提起正事，也一直在消遣玩樂，秦大都督卻一眼看穿俞悲淮是有事要求自己的，便單獨留下俞悲淮說話。

  「說吧，能是什麼事，讓你費心思，通過這些彎彎繞繞的來找到我。」秦大都督悠悠地理著衣袖。

  「都督好眼力，卑職還沒說，就能看出來了。」俞悲淮頗是拘謹地說。

  「我看過為官的人中，獨獨屬你最正直，不會奉承人，更不會巴結。不能說你不會，是你會，只是不願意罷了。年輕人，我都得明白，有這份傲氣在，是有好事。我在你這個年紀時，也不願意做這些俗事的。」

  說罷，秦大都督又瞧了眼他，「你大費周章見我一面，定是有事相求，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