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高門妾

  再說那日拂清說了盈然落水一事有蹊蹺後，賈氏暗地裡讓人去查，也喊來烽達和亦霜問關於那日的事。

  烽達倒是大大方方說來，毫無隱瞞，說去園子裡是千姨娘讓去的。就是亦霜有些支支吾吾的，分明是有事情瞞著的。

  在她的逼問下，亦霜還是老實交代，說那日喊盈然去園子裡，是千姨娘讓做的，至於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好端端同時讓盈然和烽達去園子裡，盈然還意外落水，她多少揣測到千姨娘的用意是什麼了。

  就是烽連，在不在千姨娘的算計中？

  那時候烽連和盈玉還沒退親，千姨娘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烽連下手的。

  而且根據僕婢們說，那時烽連是突然出現的，想來不在千姨娘的計劃中。

  不過不管千姨娘是有意還是無意，敢趁著自己不在，謀劃這樣大的事，也讓烽連和盈然就此有了瓜葛。

  人人都說她是個大度的，她可以大度，也可以心窄，但凡旁人觸碰到她的逆鱗，她也可以是個心狠的。

  

  這些年來，千姨娘仗著受寵，在她眼皮子底下做出不少逾越的事，她也是睜隻眼閉隻眼就過去了，沒有過多計較，這反倒滋長千姨娘的底氣，行事愈發大膽，真當他這個姚家主母是吃素的嗎？

  她要是不給千姨娘一點顏色瞧瞧，千姨娘只怕會是會越來越囂張的。

  她點著薰香，這時候柳大娘進來回稟，「夫人，榴花閣那邊又有事了。」

  她淡淡地問：「她又弄什麼么蛾子了？被禁足也這般不省心。」

  「是千姨娘的兄弟，犯了事，讓人抓進牢里去，說得吃上個幾年的牢飯。」

  「犯的什麼事，這樣嚴重？」

  「說是拐騙良家婦女，拿去抵債，讓人給發現了。還有，尤家那邊來人，說大姑娘有孕了。」

  「是嗎？」

  她放下香盤，她和千姨娘唯一相同的，便都是做母親的，知道兒女是母親最大的軟肋。

  她意味深長地笑笑，是時候讓千姨娘嘗點苦頭了。

  如今姚鶴道被關在牢里，姚鶴冠和忠齊夫人，四處奔走求關係，但作用不大。

  雖不至於發配充軍，但這樣一直關在牢里，也不是個事。

  姚家是從微末時發家，早些年根基不穩，也是到姚鶴冠這代，姚家才算得上漸漸發達的。

  因此姚家別說在朝中了，就是在京城裡，相識的人家不過是親朋好友和同僚，攀不上什麼權貴。

  倒不是姚家不想，而是攀不上。這也是為什麼姚鶴冠一直執著於兒女的婚事都高娶高嫁的原因。

  忠齊夫人是個婦道人家，於這事上也是力不從心，雖有個赫全侯府的婆家，可又和婆家積怨已久，是半點指望不上的。

  姚鶴冠苦於無法救出姚鶴道，下了朝，身心疲憊地回家來，想著有些時候沒去榴花閣了，便去了。

  妾室和正室不同，正室他得顧及人家的臉面體統，但妾室就不一樣了，可以無所顧忌，且妾室還會懂得討好他，順著他的心意來，凡事以他為先。

  單是體貼柔順這點，千姨娘就勝過別的女人了。

  來到榴花閣，千姨娘什麼事也不問，只管先把人給伺候舒坦了。

  她知道姚鶴冠在憂心什麼事，一邊給姚鶴冠揉著太陽穴，一邊說：「老爺，明面上行不通，我們可以私底下來。」

  姚鶴冠閉目養神，「私底下怎麼來？」

  「妾身的意思是，凡是人，都有七情六慾，都有自己的軟肋的。老爺求人，無非送禮，可送禮，也得有講究不是。」

  「嗯？怎麼個講究法？」

  「倘若有人好色，老爺卻送些金銀財寶，沒送到對方心坎上，人家自然看不上，也不會收的。人家喜歡什麼，就送什麼，才是理。」

  「有些道理，你再說說。」

  千姨娘說，她知道如今朝中頗受盛寵的，是官至從二品的秦大都督。而這秦大都督，素來好女色。

  姚鶴冠頓時打起精神來，「秦大都督？我先前也打算求他來著。可素日和他並無來往，冒然上門，只覺得太過唐突。他又是個鐵面漢，誰能求得動他？」

  千姨娘忙說：「只要是人，都會有軟肋缺點的。這秦大都督是哪都好，這不就是好女色嗎？」

  「你的意思是，送人？」

  「是，但送的女子，不能是隨便買來的，得有過人的姿色，否則那秦大都督斷斷是看不上的。」

  這讓姚鶴冠有點為難，女子容易尋來，可能讓秦大都督看入眼的，這就難找了。

  千姨娘得意一笑，「我們府上不是正有個合適的嗎？」

  姚鶴冠一懵，「誰？」

  「我們那位清姑娘。」

  「她？」

  姚鶴冠猛然搖頭，「這可不行。」

  千姨娘急了，「為什麼？」

  「她再怎樣，也是姚家的姑娘。我把她送出去 讓外人知道了 會如何看待我？」

  「老爺，何必在乎那些虛的？自己手裡握住的才是真的。況且老爺不是為難要怎麼處置她的婚事嗎？把她送給秦大都督做妾，豈不是正好？」

  「還是不行，我們姚家，還沒有姑娘做妾的規矩。」

  「哎呀，她哪裡就算得是姚家人呢？要不是她自己非要找上門來，她這會不過也是個卑賤的私生子罷了。老爺還抬舉她做什麼？」

  千姨娘是苦口婆心地分析著這樣坐的利處，一是解決了拂清的親事，做妾的話，拂清是一輩子都要低人一頭，難再有出頭之日的 也不用擔心拂清有朝一日會反過來咬姚家一口。

  二便是能和秦大都督攀上關係，有秦大都督在聖上面前說話，姚鶴道的事不就能輕鬆解決了？說不定還能官復原職。

  三便是有了秦大都督這棵大樹，姚家以後還愁什麼？

  這說得姚鶴冠心動，「清姐兒她……」

  千姨娘說：「老爺不是說她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嗎？讓她去做妾，正好殺殺她的倔強。她這樣的出身，能做高官妾，也不算委屈了她！她生的模樣好，保管那秦大都督是滿意的。」

  千姨娘一心讓拂清去做妾，便是打定主意，要好好折磨拂清的。

  那秦大都督可不是什麼好人，最是狠厲強悍的，後院養了一堆女人，沒幾個能有什麼好下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