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偷聽

  不知怎地，拂清有事沒事的，腦袋裡總能想起俞悲淮來，有時站在窗前，看著盆蘭花發呆，想著想著就能想起他的模樣來，還有和他在一起時的場景。

  她自己也弄不清，跟著了他的魔似的。

  盧媽媽還以為她是有什麼心事，擔憂地問：「姑娘有什麼事，不妨和我們說說，憋在心裡，憋久了是要憋出病來的。」

  她如夢初醒，「啊？沒什麼事啊。」

  「沒事姑娘怎麼一個人在走神，半天都呆呆的。」

  「我有嗎？呃，就是覺得有些無聊罷了，媽媽不用擔心的。」

  說話間，曉茹跑來說：「姑娘，俞三夫人來了，夫人讓姑娘去見客。」

  她隨意整理著衣衫，便去了正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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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進門，先是行禮問安，乖乖坐著，聽賈氏和林氏聊天，她偶爾插插話罷了。

  這次林氏把珉哥兒也帶來了，賈氏怕珉哥兒無聊，就讓拂清帶著到別處走走逛逛。

  他們前腳一走，賈氏後腳就問起俞悲淮的親事可有著落了。

  提起這事，林氏滿臉無奈，長長嘆了口氣，「唉，我們阿淮太難了。」

  賈氏忙問：「怎麼？」

  「不瞞你說，那日你在我家，也看到了我大嫂和她表妹母女吧？」

  「看到，怎麼？不會是……」

  「我大嫂一直想塞她娘家人給阿淮的，正好那對母女又是商戶出身，有些錢財的，我大嫂想著有利可圖，就……」

  「那真成了？」

  「就是沒成，我大嫂到處說阿淮忤逆不孝，不敬嗣母，整日鬧著，說著阿淮哪哪不好。」

  「唉，怎麼會這樣？」

  聽到沒成，賈氏鬆了口氣，差點就沒姚家什麼事了。不過俞大夫人真真難纏，敢這樣折騰自己的嗣子，哪怕不是自個親生的，也不該如此作踐。

  林氏搖頭嘆息，「倒不是我們家嫌棄商賈出身，倘若那姑娘是好的，就是平民百姓，我們也認。那個芬姐兒，唉，你也看到的，哪裡配得上阿淮？再有，你是不知道……」

  林氏壓低聲音，湊近說：「不是我胡編，是聽人說的，那芬姐兒克夫。」

  賈氏吃驚，「克夫？」

  「她年紀就大些，卻還沒有出嫁，還大老遠跑到京城來 我就納悶。後來我聽人說，她是定過親事的，只是後來男方都死了。不誇張，真是說一個死一個。」

  「真有這麼邪門？」

  「不然以她豐厚的家財，又沒守孝，怎麼會拖到這樣的年紀？」

  「那這不是害了淮哥兒嗎？像他這樣的青年才俊，想說怎樣的姑娘說不到？怎麼非得……」

  林氏想想就是憋屈，她也是實在沒忍住，和賈氏說這些。俞大夫人如今是可著勁兒來逼俞悲淮同意這門親事的。

  別的都能忍，唯獨芷芬克夫這事，她斷斷是忍不了的。她是不好插手俞悲淮的親事，可俞大夫人都豁出去了，她也不用顧忌著這顧忌著那的。

  克夫一事，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再說了，芷芬是真剋死過的。

  她是知道俞悲淮不會答應，可親族那邊是經不起俞大夫人這樣鬧騰的，等到時候，勢必還會給俞悲淮施壓的。

  若是讓俞悲淮背上個不孝的名聲，仕途可就艱難了。為官者，最看重的便是名聲。

  賈氏說：「唉，這事就這樣僵著？」

  林氏說：「阿淮不同意，那只能僵著，就不知道會拖到什麼時候。我是真怕了我那大嫂的，指不定哪天就生出什麼么蛾子來。」

  「這事，沒得退讓？」

  「阿淮定是不能退讓的，我那大嫂最是不講理。估計她表妹許了她什麼好處，她鐵了心要定下這門親事。」

  賈氏略略思量，笑著說：「要說也容易，那個姐兒既然克夫，那你就費些心思，讓親朋好友左鄰右舍的，都知道。如此一來，她們母女名聲自然不好，少不得指指點點的。你那大嫂若還執意如此，旁人也會說她不慈。」

  林氏恍然，這確實不失為個好對策，別的不說，起碼能拖上一拖。

  倆人繼續說著話，瞧見拂清進來，就同時收住不說。

  拂清進來是問，珉哥兒有什麼需要忌口的，她怕給錯東西吃。

  林氏說：「難為你這樣細心，珉哥兒什麼都吃的，沒那麼嬌貴。」

  拂清應下後便離開，其實剛剛她就沒出正院，她和珉哥兒玩了會，珉哥兒就說餓了，她讓雙蘭帶去找吃的，自己去問問林氏珉哥兒有什麼忌口沒有。

  誰料她還沒進門，就聽到她們在談論俞悲淮的親事，還說什麼芷芬克夫，她是沒想著要偷聽的，只是聽著聽著就給聽入迷了。

  怕讓人瞧見不好，她就趕緊進去說聲。

  她走開後，林氏還夸著她：「清姐兒真是不錯，模樣好，性子也好。」

  賈氏見狀，趁機說：「唉，她凡事就好，就是……你多少也知道清姐兒的出身吧？唉，就是沒生在府里，可惜了。她這個年紀也該說親的，就是為著這個出身，誰家敢要？」

  「要我說，清姐兒是哪哪都好的。不說出去，誰能知道她的出身？」

  「誰家說親前不打聽下出身家世的？是瞞不住的。我和她父親，正愁著她的親事呢。」

  林氏聰明，哪能聽不出來這話的言外之意。

  要是先前，林氏多少還是在意拂清的出身。可和克夫的芷芬一比，她覺得出身也算不得什麼了，何況拂清如今是在姚家生活，在姚家出嫁的，和過去沒什麼關係的。

  拂清出身是不好，可家世好，姚鶴冠又是官至四品，兄弟姐妹多，將來的福氣都是說不準的。

  賈氏率先說：「唉，不瞞你說，我是看中了你們家的哥兒，只恨我自己沒個親生的姑娘，倒是有好幾個庶女，論年紀，就清姐兒是合適的，就是怕高攀不上你們家。」

  林氏忙說：「哪裡的話，我們哪裡比得上您家。承蒙厚愛，我也是喜歡清姐兒喜歡得不行的。可惜不是我做主，我那個大嫂也不會同意的。」

  「雖說是兒女婚事，父母做主，可不還得問過兒女的意願。難不成兒女不願意，我們還能硬逼著不成嗎？」

  「話雖如此，可攤上不省事的父母，只會顧著自己的。不怕你笑話，我那大嫂，是沒拿阿淮當兒子的，只當是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