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勝算，得罪

  而董老夫人早已看好人選，便是和章侯府的庶女，盈玉生母的庶出妹妹，因所嫁的夫家姓潘，都稱其為潘姨母。

  這位潘姨母，去年新寡回了娘家，還不到三十，尚未生育過。

  董老夫人便想讓潘姨母嫁過來做正妻，和章侯府那邊也是正有此意的，想著親上加親。

  至於為什麼非得讓董夫人讓出正室的位置，無非就是這位潘姨母雖然是庶女，卻是和章侯府正經的姑娘，家世比董夫人好上幾倍，自然是不能委身做妾的，和章侯府也不大看得起董夫人。

  因此兩家就想著借著董夫人這一胎，好定下此事。

  「我爹待我娘還是很好的，這些年沒我爹護住，我娘這正室的位置，也是坐不長久的。可祖母看我爹遲遲沒有嫡子，難免心急，就想等我娘這一胎出來，還是妹妹的話，就讓我爹再娶。」盈然委屈地說著。

  拂清她們聽來覺得有些荒唐，又有些無力感，只更心疼她們母女的處境。

  假若到時候生下的還是個女兒，董夫人再降為側室，這董家哪裡還容得下她們母女幾個。

  「別擔心，說不定這回真是個弟弟呢。你也別太過憂慮。」拂清只能這樣安慰。

  「我天天求菩薩，就盼著我娘真能生個弟弟。不然我……」盈然說著不禁哽咽了，「唉，只求老天能可憐可憐我們，我們母女這日子過得實在是艱難，誰人會像我們這般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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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拂清和蕙兒相視一眼，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盈然訴了好一通苦，發泄出來，心裡痛快許多，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禮，別人上門來做客，自己卻說這些，實在是掃興。

  她忙賠笑說：「瞧我，你們難得來一次，我還說這些。只是我也不知道該和誰說了，還請你們別介意。」

  蕙兒說：「哪裡的話，你肯和我們說，便是拿我們當自己人的，原也沒什麼，誰還沒有個煩心事呢。」

  拂清想著，既然和章侯府有再嫁女的意思，那盈玉定是向著侯府的，怕是巴不得董夫人生下女兒，更不把董夫人放在眼裡的。

  不過生男生女的可能性各有一半，董夫人還是有一半的勝算。

  再說盈玉本來在招待客人，有點忙不過來，想喊盈然來幫忙的，卻不見盈然身影，一問丫鬟，丫鬟說：「二姑娘在東亭里，和姚家的姑娘在說話。」

  盈玉一聽，連手頭上的事情也不顧，氣沖沖跑去找人，一邊走一邊盤算著該怎麼教訓盈然才好。

  她這個妹妹，主意是愈發大了，問都不問過她的意思，就和姚家人閒聊，指不定藏的什麼心思。

  當看到盈然和拂清等人說說笑笑的，她頓時平白生出股怒火來，她是看不上姚家那一堆庶女的，也不願自降身份同她們閒聊，不過偶爾看在兩家的面子上，做做樣子罷了。

  就是日後嫁過去，她是嫡長媳，將來的姚家主母，那群庶妹只能上趕著來巴結她的，她用不著費心思討好。

  可如今看到盈然和姚家庶女們聊得正歡，她便有種自己的東西被搶走的感覺，她不要的東西，寧可扔掉，也絕不便宜旁人。

  再有，她覺著盈然是故意這樣做的，為的就是噁心她。

  上回還當著她的的面，裝柔弱，和烽連有了接觸，這事她可記著沒忘。

  她越想越氣，上前去猛拽過盈然，譏諷道：「哎呦，二妹妹真會躲清閒，我在前面忙得團團轉，你在這說說笑笑的，真是舒服啊。」

  盈然連連解釋：「我……我幫不上什麼忙。」

  「呵，幫不上忙？不想幫罷了。這花宴可不是單為我一個人弄的，感情二妹妹你置身事外，苦累我一個人受著。到時候，旁人又要說我專橫霸道，不給二妹妹你露面的機會。」

  「不是的，我現在去幫忙行吧？」

  說著盈然匆匆離開，當真是卑微到極致。

  邊上看熱鬧的拂清幾個，算是見識到盈玉的尖酸，想著她們姐妹再不合，當著外人的面，多少也得裝裝。沒想到竟是裝都懶得裝，私底下還不知到什麼地步。

  對她們，盈玉又換了副嘴臉，笑笑說：「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你們怎麼都坐在這，不到前面人多的地方去？這不知情的，還只當是我薄待你們了。論理，我們兩家該比旁人要親近些的，卻這樣生分，到底是我的疏忽。」

  不得不說，盈玉性子蠻橫，但在為人處事上，做的可謂是滴水不漏，很難讓人挑出毛病。明明是她忽視了拂清幾個，經她一說，反倒襯托出拂清幾人不懂規矩。

  蕙兒從來不吃啞巴虧的，便說：「玉姐姐哪裡的話，是玉姐姐貴客太多，我們不好打擾，自己聊著，就怕妨礙到玉姐姐。」

  盈玉暗自咬牙，皮笑肉不笑地說：「哪裡的話，你們到我家來，那便是貴客，哪有什麼妨礙不妨礙的。也賴我，看你們和我二妹妹就挺聊得來的，偏和我就沒什麼話。」

  「那是然妹妹有空，玉姐姐貴人多忙，我們自然得懂事點，不好麻煩玉姐姐的。」

  「說到底，還是我比不上我二妹妹。」

  這話蕙兒沒接，在她看來，盈玉確實不如盈然，樣貌性情才華，都不如。只不過盈玉展露的機會太多，而盈然又藏拙藏慣的。

  瑩瑩她們多少是有些怕盈玉的，畢竟以後是要嫁過來的長嫂，賈氏又那樣看重。

  蕙兒是不怕的，她一個隔房的堂妹，做堂嫂的是管不到她的。以她的脾氣，就是親嫂子，也管不了的。

  無人理會，盈玉吃癟，多少有些惱怒，隨便找了個由頭走開了。

  「二姐姐，你不怕得罪她嗎？她可記仇呢。」瑩瑩邊問邊編制著花環。

  「得罪就得罪唄，怕什麼。」蕙兒是無所謂的。

  「她以後嫁過來，針對我們怎麼辦？」

  「那就嫁過來再說唄。」

  拂清也不明白，盈玉給姚家下帖子，專程請她們過來赴宴，可她們來了，盈玉又只裝裝樣子，並非真心招待。

  她們幾個，更像是盈玉充作臉面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