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破釜沉舟
2024-08-03 22:18:32
作者: 山月浮煙
第二日,天晴。
陽光穿過窗紗斜斜落在臉上的時候,沈知言才醒過來。
頭疼欲裂,動了動,身體像散了架一樣。
掀開被子,通身白皙的皮膚上,吻痕若隱若現。
「咻」一下,又把被子蓋上。
隱約記得昨夜自己一遍又一遍黏上傅懷瑾,把男人惹得近乎瘋狂。
這會酒醒了,矜持心回歸,滿臉通紅。
抓狂地揉著頭髮,門「噔」一下打開,傅懷瑾碩長的身影出現。
沈知言下意識拉起被子蒙頭蓋住。
傅懷瑾勾唇,似笑非笑的臉上還有未消盡的欲色。
走過去坐在床邊,手隔著薄被單撫摸著她的身體。
「起來吃點東西。」
沈知言沒動,過了片刻才掀開被單的一角。
「你先出去。」
傅懷瑾想了想,俯下身,在她耳邊低語。
「以後我不在你旁邊不准喝酒。」
聲線低啞,語氣帶點挑逗的意味。
沈知言把掀開的那一角又蓋上。
「你趕緊去出去。」
傅懷瑾輕輕拍了兩下,站起來,退出門去。
過了一會,洗漱完的沈知言下樓,眼下青紫,唇有點紅腫,臉色發白,脖子上的草莓印清晰可見。
傅懷瑾看一眼,口氣意味深長。
「今天先別出門了。」
沈知言當然明白他的意思。
眼瞼垂下,耳尖也紅起來。
傅懷瑾像故意的一般。
「手術前不能同房。我剛剛已經打電話去醫院,手術時間往後推了推。」
沈知言暗暗咬了咬唇。
「知道了。」
又道。
「別說了。」
該死的傅懷瑾不依不饒。
「那你得答應我,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的時候不能喝酒。」
說完又自己找補。
「不過你不會有機會單獨跟其他男人出去。」
沈知言抬起頭,惱羞成怒。
「你有完沒完。」
傅懷瑾挑了挑眉。
「你害羞什麼?我們是夫妻,你對我做什麼都不過分。」
沈知言差點噎死。
不想跟他糾纏下去。
隨便吃兩口就進了房間。
傅懷瑾又有點後悔,昨晚就沒吃飯,早飯吃這麼少,早知道不逗她。
出門前敲了敲門。
「我走了。早飯還保溫著,你出來再吃點。」
大門的關門聲響起來之後,沈知言才出來,看到空空如也的房子,默默舒了一口氣。
到了傍晚,周律師給她發郵件。
效率很高,他已經把沈家的資產全部梳理清楚。
沈知言把那個清單列印出來,等傅懷瑾回來,吃完飯,去書房找他。
「這些資產裡面,那些是值錢的、賺錢的,你幫我全部勾出來。」
傅懷瑾一手接過,深眸一眼看穿她的意圖。
沒有動,略有探究地看著沈知言。
沈知言經過一天的心理建設,已經坦然接受了自己昨晚的騷操作,現在臉不紅心不跳地迎上他的目光。
反正他自己保證的,為她做什麼都可以。
精明如傅懷瑾,勾了勾唇:這個妖精般的女人!
片刻過去,傅懷瑾從桌子上取一支筆,認真勾畫起來。
遞給沈知言。
「想好了嗎?」
傅懷瑾深知蔡銀華視錢如命的本性,按這種分割方式,私底下協商解決的機率為零,最後就是上法庭。
而財產分割開庭一般為三個月、六個月、九個月……
可能最終也逃不過二審。
這是個漫長的過程,耗財好說,主要耗心、耗力、耗時間,加上沈知言現在是傅家的長媳。
突然捲入娘家的財產之爭。
流言蜚語免不了,口誅筆伐也大有概率會發生。
傅懷瑾真怕她中途會不堪其擾。
此時,看著那張靈秀的臉,他已經開始心有不忍。
站起來,繞過辦公桌,來到她身邊。
「過程可能會比較煎熬。」
沈知言微微仰起頭,眼底全是破釜沉舟的決絕。
「想好了。」
傅懷瑾勾唇,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好。」
爾後又忍不住想逗她:「今晚還喝酒嗎?我陪你。」
沈知言耳尖「咻」一下又紅了。
打落他的手,惡狠狠罵了一句:「煩不煩人。」
轉身「咚咚咚」下樓。
這邊,得到回覆的周律師臉色沉下來,他的團隊也對這些資產摸了摸底,沈知言要的,幾乎把沈家都掏空了,剩下的那些要麼空殼,要麼不值錢,要麼賠本。
幾乎是釜底抽薪。
打電話給傅懷瑾。
「傅太太的回覆收到了,這種分割方式,難度很大。」
傅懷瑾當然明白對方的意圖。
「律師費代理費你開,我只要我太太贏。」
周政目的達到,乾脆利落應下。
傅懷瑾起身下了樓,打開酒櫃,拿出昨晚沈知言喝的那瓶洋酒,慢斟細品。
腦海里又浮現出她醉酒之後,勾人又粘人的模樣。
手指彈了彈玻璃杯——真的很想進去把她灌醉。
深眸忍不住望向她在的房間。
端著酒杯走過去,走到一半,又想起她的手術。
推開門。
「這幾天不要熬夜。」
沈知言臉對著電腦,頭也不回。
「知道了。」
傅懷瑾又瞥了眼那張床,昨晚的瘋狂在身體留存餘波,他真怕自己會忍不住重溫舊夢。
抿一口酒,收緊臉色。
「這幾天我要加班到半夜,就睡樓上了。」
沈知言手裡的動作停了停。
「哦」一聲。
耳尖又紅起來。
怕自己反悔般,傅懷瑾急急地合上那扇門。
上樓。
很快,律所聯繫了蔡銀華和沈羽菲,只是例行公事詢問對方私下協商的意願。
沈羽菲瞬時就炸了。
「她還想要這套豪宅?」
蔡銀華揉著太陽穴。
「她哪只要這套房子,所有值錢的東西她都想要。」
沈知言冷笑。
「她是不是瘋了?她想要法律就會給嗎?」
蔡銀華提醒她:「別忘了她背後有傅懷瑾,現在還找了周政,感覺是要動真格了。」
說完指了指沈禮文的遺像。
「你看看你生的好女兒,她是要拆了沈家啊。我到底欠你們沈家什麼了?你們要這麼對我呀……」
沈羽菲一聽就頭皮發麻,自己的媽自從上次從天橋底下被抬回來,除了會歇斯底里,什麼都指望不上。
滿臉嫌棄,拿起手機進了房間。
她想不清楚沈知言為什麼會突然接二連三發難。
為了孩子?
不對。她這段時間一直在鄉下。
鄉下?
又想起前日蔡銀華說,最近又有人開始找那個司機。
火災?
還是火災!
突然又怕起來。
當時她中途折返,看到兩位老人在房間睡著了,一不做二不休,進廚房打開了煤氣灶,把家裡開啟的兩扇窗也閉上。
當時,只有司機在門口等她。
那個司機?
萬一真被他們找到了,那就真的玩完了。
除非,司機也永遠把嘴閉上。
正暗忖,電話響起來。
看到號碼,全身一抖。
「喂,彪……哥。」
「菲菲,你彪哥回來了,趕緊出來。想死彪哥了!」
沈羽菲瞬時面如死灰,扔下電話撲到床上哭起來。
哭了一會,又想起什麼。
現在傅懷瑾幫著沈知言對付自己,親媽又指望不上,傅宇恆又是個不靠譜的,自己真的是孤立無援。
除非?
周雄彪怕是甩不掉了,既然甩不掉,何不用起來?
至少是個狠角色。
被自己的想法噁心了一下。
又冷靜想了想。
爬起來認真地梳洗,換上撩人的衣裙,咬緊牙關,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