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劃清界限

  沈知言想的是，再試一次。

  傅懷瑾想的是，再也不會讓你離開了。

  第二天沈知言去華盛娛樂開啟動會，第一次進入企業的工作場景，但也覺察哪裡不對勁？

  說好的啟動會，就是幾個人互相認識了一下，介紹一下各自分工，爾後周思凱單獨跟沈知言探討了一下她的幾章初稿。

  下次碰頭，是原來定好的下個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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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看來，好像是臨時拉過來應付一下。

  沈知言又不得不懷疑傅懷瑾，但即來之及則安之。

  結束後坐電梯直接下地下停車庫，一連紅色跑車擦肩而過，車上的沈羽菲看到了沈知言。

  ——她回來了？

  沈羽菲又回頭確認了兩眼，爾後氣急敗壞地拍了兩下方向盤。

  計劃又落空，這破班也沒心情上了。

  調個頭，出了車庫。

  剛開沒幾米，電話突然響起來。

  「喂，哪位啊？」

  「你彪哥。」

  沈羽菲心頭一驚，驟然踩下剎車。

  「彪……彪叔。」

  那邊一陣不懷好意的笑。

  「叫那麼生分幹什麼？太久沒寵你了，是不是忘記彪哥了？」

  一陣反胃，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彪……哥，你有什麼事嗎？」

  「這樣才對嘛。」

  那邊頓了幾秒，沈羽菲心都提到嗓子眼。

  「一個月二十萬，你還沒給我轉。」

  「好好好，我現在就去轉。」

  剛想掛，那邊又叫。

  「等一下，我話還沒說完。」

  沈羽菲的心像坐著過山車，忽高忽低，隨時可能墜亡。

  「聽道上的兄弟說，你媽在到處打探我的消息。」

  啐一口。

  「你回去告訴她，讓她省點心，想跟我玩狠的，她還不夠格。」

  原來是這個，沈羽菲暗暗呼一口氣——只要不約見面，說什麼都可以。

  那邊又換個口氣。

  「彪哥最近遇到點事，等過幾天去找你。」

  緊接著一陣浪笑，掛了電話。

  沈羽菲聽著那笑，腦海里突然迴響起霓虹會所里，周雄彪瘋狂的叫喊聲。

  全身發抖，爾後爆哭。

  哭了幾秒，她抬起通紅的一雙眼——都是沈知言，都是她害的。

  有那麼一秒，她想一起死了算了。

  與其被一個齷齪的男人脅迫一輩子，不如和最恨的人同歸於盡。

  掉頭，返回車庫。

  看到傅家的車剛好出來。

  腦袋嗡嗡響，一咬牙，一閉眼，撞上去。

  幸好司機及時避讓，躲開了正面撞擊，但兩輛車的車頭從側面擦過，加上突然到來的轉彎和剎車，車上的人還是受了一點輕傷。

  沈知言撞到車門上的頭一陣脹痛，還沒緩過來，卻看到車窗外沈羽菲又哭又喊，瘋狂地拍著玻璃。

  司機下了車，現場的保安也到了。

  他們拉開了沈羽菲。

  很快，兩個人都被送到醫院，在處理手上擦傷的時候，沈羽菲一轉頭，看到沈知言脖子上若隱若現的草莓印，又是一陣鑽心蝕骨的嫉妒。

  憑什麼她可以被傅懷瑾那樣的男人愛著寵著，而自己,只能供周雄彪玩樂。

  這一比較，心態又變得瘋狂起來。

  牙齒咯咯作響。

  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自己不好過，沈知言也別想好過。

  突然推開擦藥的護士，衝到沈知言面前。

  「你知道你的孩子怎麼沒的嗎？……」

  反正傅宇恆也出賣她，那就互相出賣好了。

  「你回去問問傅……」

  「沈羽菲！」

  話沒說完，低低的一聲呵斥，讓她心頭微微晃動。

  那是傅懷瑾的聲音。

  即便那聲音充滿著生人勿近的氣息，但沈羽菲就是悸動不已。

  懵懵轉過頭。

  「懷瑾哥！」

  氣焰沒有了，腦子也開始清醒。

  傅懷瑾刀鋒般的眼給了她一個警告後，越過她，鎖住沈知言，瞬時變得關切。

  走過去蹲在她面前。

  「哪裡受傷了？還疼嗎？」

  沈知言沒有回應，因為沈羽菲剛剛提到了那個孩子。

  心頭剛剛見好的傷口又被凌遲了幾刀，血肉模糊。

  甩開傅懷瑾的手，直愣愣站起來，走到沈羽菲面前。

  「我的孩子……」

  哽咽難言。

  努力平復情緒。

  「是傅懷瑾去救你的時候沒有的。這麼說出來，你滿意了嗎？」

  「沈羽菲，傅懷瑾說你曾經救過他。那麼這一次，他用我們孩子的命，還了。」

  「以後，你們各不相欠。」

  「但你欠我的，我遲早要你還。」

  說完看向傅懷瑾，用眼神逼他表態。

  在場的護士、司機、保鏢都在心底倒吸一口涼氣，他們認識的傅大總裁，何時受過別人的臉色。

  但傅懷瑾幾乎沒有猶豫，深眸看向沈羽菲。

  「沈羽菲，言言的態度，代表我的態度，我們各不相欠了。」

  一聲複雜的嘆息聲。

  扶著沈知言走出了外科室。

  留下發抖的沈羽菲，她曾經以為，自己愛的是他的錢，他的名利地位，直到這一天，她才知道，她愛的是他這個人。

  他望向沈知言的樣子，把她的心都碾碎了。

  不但如此，他還要跟她徹底劃清界線？

  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這邊沈知言在傅懷瑾懷裡一路哭著回家，那個孩子，每次提及都是一場心頭大慟。

  加上撞了頭，回到家便暈暈欲睡。

  傅懷瑾安撫她睡下，踱步去書房。

  打電話給李秘書。

  「你去看看沈羽菲吧。」

  他愛沈知言沒錯，但對沈羽菲，他仍然保留著很多年前，那個善良機靈的小女孩的濾鏡。

  就算各不相欠了。

  他仍然希望她好好的。

  只是被沈羽菲這麼一鬧，沈知言的情緒又受到了干擾，晚上又是留一個冷冰冰的背影。

  傅懷瑾輕輕躺下，想她睡熟了再過去抱她。

  結果剛熄滅燈光，沈知言咕咚一下，滾到他懷裡。

  說不清楚是什麼心理，每次看到傅懷瑾和沈羽菲站在一起，哪怕只是遠遠地存在一個畫面里，沈知言心頭就酸溜溜的。

  今天，沈羽菲看向傅懷瑾的那個眼神，痴痴的渴望都要溢出來了，沈知言懂。

  曾經想要離婚的心突然就改變了主意。

  她不想把這個男人留給沈羽菲。

  她最介意的是，沈羽菲曾經救過傅懷瑾，他們之間有過一段旁人無可替代的過往。

  所以今天，在那麼多人的場合，沈知言逼傅懷瑾表態了。

  現在想想，都覺得自己太強勢。

  這會微微仰起頭，在昏暗中迎上傅懷瑾俯視的目光。

  「下午在醫院我那樣，你有沒有一點點生氣？」

  傅懷瑾原本深沉的表情，在她晶瑩的眸光中慢慢化開。

  「生氣倒沒有。」

  側過身，雙手圈主她纖細的身體。

  「但是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怕老婆了，你可要對我負責到底。」

  沈知言嗔了他一個眼神。

  爾後把臉貼在他胸口。

  傅懷瑾又問：「今天按時吃藥了嗎？」

  「嗯，吃了！」

  「這麼乖，要獎勵一下。」

  說著便細細吻她的額頭、臉頰、鼻子、雙唇……

  突然又想起什麼。

  停下啦，把她擦傷的手臂護好。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