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往事暫時封存

  第二天，傅懷瑾正在進行康復訓練，傅雅喬神情落寞地出現了。

  沈知言顧不上她，只能把她交給徐曉茵。

  徐曉茵在公主般的傅雅喬面前顯得很拘謹，好在傅雅喬向來沒有階級觀念，也熱衷於交朋友。

  她問徐曉茵：「你有喜歡的人嗎？」

  徐曉茵腦海里出現了一個溫文爾雅的身影，低下頭。

  「你有。你肯定有。」

  傅雅喬說完自顧自地踢著腳下的石仔。

  「哎，我也有。我喜歡他很久了，從我懂事開始就喜歡他，但是他不喜歡我。」

  徐曉茵猛然抬頭，滿臉的誠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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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可能。你家世好，性格好，又長得漂亮，怎麼可能會有人不喜歡你。」

  傅雅喬瞬間破涕而笑。

  「你叫徐曉茵是吧？聽嫂子說，你跟我同校，讀大一？」

  徐曉茵點點頭。

  傅雅喬伸出手：「我叫傅雅喬，傅懷瑾的堂妹，很高興認識你。」

  正說著，傅宇恆的聲音出現。

  「雅喬，你怎麼在這裡？」

  看到徐曉茵，輕浮的目光在她臉上停了幾秒。

  此時的徐曉茵皮膚變白了點，羞澀的樣子也有幾分可愛。

  徐曉茵走後，傅宇恆問：「看起來很窮的樣子，你怎麼跟這種人混在一起？」

  傅雅喬惡狠狠地瞪了親哥一眼。

  「她就是大哥和嫂子幫助的那個貧困學生。」

  「哦？」

  傅宇恆眼睛亮了亮，他對跟傅懷瑾相關的人和事都特別感興趣。

  傅雅喬也不看他。

  「你找我什麼事？」

  傅宇恆回過神。

  「是爸找你，帶你見個人。」

  說著不由分說地拉著人往外走。

  不遠處的餐廳包間，傅聖凱正跟人推杯換盞。

  傅懷瑾出事之後，他又支棱起來了，到處拉攏關係，拓展業務版圖，而他今天見的人，正是亦黑亦白的葉家。

  這兩年葉家頻頻向傅懷瑾示好都被無情拒絕，久而久之，雙方的氣場便不太和諧。

  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原則，傅聖凱準備結交這個同盟，而他手裡的必殺武器，就是自己的女兒——傅雅喬。

  果然，傅雅喬剛跟傅宇恆進入包間，葉家的獨子葉浩森便看直了眼。

  傅雅喬不傻，她知道這是給她設的局。轉身想走，想起昨晚孟白家裡的女人，又賭氣般留了下來。

  接下來半個月，葉浩森便開始了不分晝夜的噓寒問暖，見沒回應，又開著跑車在校園裡橫衝直撞，到處找人。

  傅雅喬像躲瘟神一般躲著他，有一天她只能讓徐曉茵陪自己回家。

  在傅家別墅里，徐曉茵再次撞見了傅宇恆。

  「小妹妹，今天不去醫院幫忙啦？」

  徐曉茵覺得傅宇恆說話的神態很輕佻。

  但他畢竟是傅懷瑾的堂弟，絲毫不敢怠慢。

  「您好！我明天過去。」

  傅宇恆也不是缺女人，只是打心眼底想撬傅懷瑾的牆角。

  「當護工很幸苦吧？你缺錢的話，要不來給我打工，保證活少錢多。」

  徐曉茵連忙擺手。

  「我不辛苦，而且傅總恢復得很好，過不好多久，他就會好的。」

  傅宇恆呵呵笑起來，笑到一半又收住，假惺惺地唉聲嘆氣。

  「我大哥怕是好不了啦！」

  實心眼的徐曉茵低聲回到：「醫生說他最慢半年就會恢復。傅總很努力，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站起來。」

  傅宇恆覺得眼前的女孩單純得有點傻，瞬間覺得無趣，揮了揮讓她離開。

  但是事後，他越想越不對勁，便隔三岔五跑去醫院瞅一眼。

  終於有一天，他看到傅懷瑾扶著鐵欄杆顫顫悠悠地站了起來。那一刻，他覺得，傻的人，其實是他自己。

  馬上打電話給傅聖凱。

  「爸，和孫明的合同不要拖了，馬上籤……」

  一邊說一邊匆匆忙忙離開。

  他前腳剛走，傅傅霆後腳就到了。

  老人家激動得聲線顫抖，「聽趙醫生說，你恢復得很好，快能自己站起來了。」

  「嗯！」

  傅懷瑾面對著窗外，淡淡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

  「二十年前我能活下來，現在，我照樣可以。」

  傅傲霆也沒有惱，自己找了個椅子坐下。

  「你本來就可以。」

  傅懷瑾轉頭，眼神充滿探究。

  「什麼意思？」

  「哈……想不到爺爺老了老了，還要串通醫生一起騙人。但是我不這麼做，你又豈能看清楚，誰才是適合跟自己同度餘生的人。」

  說著嘆出一口氣。

  「現在那對母女主動放棄你，你也不用再背負什麼諾言的重擔，好好跟沈知言過日子吧。」

  「我實在不願意看著你們一直無休無止地互相耗下去。」

  傅懷瑾雙眸收緊，神情複雜地看著眼前的至親。有那麼一刻，他想隨了他的心愿，跟往事一筆勾銷。

  「答應爺爺，認真去了解沈知言，她是一個可以陪你經歷風雨的人。」

  傅懷瑾想都沒想就「嗯」了一聲。

  好像，這本來就是一個不謀而合的想法。

  傅傲霆捕捉到了他的心理變化，再開口，聲音更加懇切：「車禍確實是個意外，相信爺爺。」

  傅懷瑾垂眸。

  其實後來他冷靜之後回想，自己當時確實是被心魔控制，做出了過激反應才導致翻車。

  但這並不代表，過往的罪惡不存在。

  握緊拳頭，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

  「知道了。」

  就是在這一刻，他決定，在爺爺有生之年，暫時掩埋一切，保持表面和諧。

  傅傲霆深深呼出一口氣，恢復自如的姿態，環顧了四周。

  「沈知言呢？怎麼沒有見到她。」

  傅懷瑾的臉色鬆了松。

  「外婆情況有好轉，她過去看看。」

  樓上，沈知言握著外婆的手，看著她面目難辨的臉，淚如雨下。兩個月過去了，她終於從ICU轉移出來。

  「外婆，我是言言……」

  突然，老人家乾裂的嘴唇動了動，像要說點什麼。

  沈知言趕緊靠近。

  「沈……」

  沈知言悲喜交加，「外婆，我在！我在這裡。」

  外婆又張了張嘴，吐出第二個字。

  「羽……」

  沈知言身體瞬間僵住，然後清晰地聽到了第三個字。

  「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