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火災
2024-08-03 22:11:16
作者: 山月浮煙
沈知言的外公外婆都是退休鄉村老教師,平時生活簡單,閒暇喜歡擺花弄草,除了每天的新聞聯播,偶爾閱讀財經報紙,幾乎從不關注網絡信息。
但自從外孫女的作品被傅氏集團簽了版權,自己也享受了一場愉快的包機旅行之後,對這家企業,也有了額外的關注。
這天老太太正在院子裡澆花,屋裡看報紙的老爺子突然激動地叫起來。
「你快來看看,是咱家言言。」
老太太邁著碎花步跑進去。
「傅氏少奶奶?」
扶了扶眼鏡,老太太震驚地張大了嘴。
「咱言言什麼時候結婚了?」
老爺子把報紙往桌子上一扔。
「這孩子,結婚怎麼也不跟我們說一聲,我們還一直著急著給她張羅相親對象。」
兩位老人略感惱怒。
片刻之後,又轉頭相視一眼,開懷大笑。
「也就是說,咱言言想通了,願意結婚了。」
原來,沈知言雖自小優秀獨立,但一直宣稱不戀不婚。
思想傳統的老兩口怕自己百年之後,孫女孤身無依。這個問題,便成了他們的心頭病。
現在好了,雖然一聲不吭就結婚了,總比不結婚強。
老太太笑眯眯地摩挲著傅懷瑾的臉,喃喃自語。
「這女婿看起來真氣派,不知道為人怎麼樣?」
「咱言言的眼光不會差。」
老爺子輕輕拍著搖椅護手,心情極好的樣子。
「她辭了大學講師的工作,留在S市,說是為了寫新書。看來是遇到真命天子了啊。」
「真好啊!兩個人看起來多般配。」
老太太放下水壺。
「但我們是不是去見一見?見一見才踏實。」
老爺子沉思片刻。
「先別告訴言言。我們直接去傅氏集團,一個企業家的人格,一定會體現在企業文化的方方面面。」
說完站起來。
「你先收拾收拾,我去訂票,爭取明天一早就走。」
那一晚,兩位老人懷著興奮、期待和少許的不安,一夜無眠。
終於熬到天明,潦草對付了早餐,打開大門準備出發,門口卻站著一個女孩。
年紀和沈知言相仿,衣著華麗,濃妝艷抹,墨鏡遮了半邊臉。
老太太扶了扶眼鏡,湊上前。
「乍看有點像咱言言。細看又不是。」
老爺子問道:「姑娘,你找哪位?」
「找你們。」
「找我們?」
兩位老人面面相覷。
「你是?」
女孩摘下墨鏡,露出陰厲的一雙眼。
「我叫沈羽菲,你們女婿的另外一個女兒。」
這邊,正在做早餐的沈知言眼皮直跳,刀子一偏,手指開了個口。
「哎呀」一聲。
刀子也掉落在地。
聽到聲響的傅懷瑾疾步走過來。
「怎麼這麼不小心。」
很自然地抓過沈知言的手,把她拉到客廳,替她貼上止血膠布。
沈知言抽離,把身體挪開一點點。
傅懷瑾看著她警惕又疏離的樣子,故意一般,整個人湊前去。
「我要真想把你怎麼樣,挪開這點距離根本不夠。」
沈知言只覺得胸口悶悶的,沒心情鬥嘴,自顧自地走到陽台,拉開窗簾。
突然,對面樓上一陣刺眼的閃光。
警惕心讓她馬上合上窗簾。
「好像有記者。」
同時,傅懷瑾的電話響起來,是孟白。
「別打開窗簾,昨晚我應該是被記者拍到了。」
傅懷瑾淡淡回了一句:「遲了。」
說完又看一眼臉色懨懨的沈知言。
「不過沒關係,休息幾天夠了。我該回去了。」
說完掛了電話,走到沈知言身邊。
「把窗簾打開吧。」
還陷在心慌里的沈知言腦子裡亂糟糟的。她是典型的唯物主義者,但是一早起來身體的各種異常反應,讓人感覺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
難道這些預感,只是因為被偷拍嗎?
傅懷瑾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本能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她的頭,最後又停在半空。
猶豫幾秒,手越過去,把窗簾拉開。
瞬間,秋末的早陽灑滿一屋子柔光,把兩個人重疊的身影也推倒在地上。
大自然給的溫柔,讓曖昧蠢蠢欲動。
傅懷瑾看一眼,勾唇淺笑,滿意地轉身進了房間。
半個小時候後,西裝革履、鬥志昂揚的男人出了門。
果然有記者在樓下守候。
「傅總,傳聞您因為工地命案被農名工報復,身負重傷才躲起來。是真的嗎?」
傅懷瑾犀利的目光如刀般刮過那人的臉。
「製造謠言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又有人問:「傅老說您有一個蜜月長假,這才六七天,這麼快就回來了嗎?」
「六七天對我而言,就是長假。」
說完鑽入車廂,揚長而去。
沈知言在陽台坐了許久,一直安慰自己,其實被偷拍也沒什麼,傅懷瑾的傷恢復得很快,他有能力應付這一切。
慢慢的,自我催眠起了作用,心神終於安定。
只是到了下午,手機卻突然響起來,一個陌生號碼。
沈知言看一眼,接起。
一時間,呼呼的風聲和嘈雜的叫喊聲直衝耳膜。
「沈知言嗎?我是鄰居陳伯啊,你家著火了,快燒沒了。」
沈知言咻一下站起來。
「我外公外婆呢?」
「不知道,沒見到有人跑出來。這個點,老人家是不是去走山了?」
沈知言看了一下時間,確實有可能。外公外婆平時沒有午休的習慣,這個時候應該在山上散步。
她稍微放鬆了一下神經。
對方又開口:「但是打他們電話打不通,只能通知你。」
沈知言顫悠悠地回了一句:「他們用老人手機,山上信號不好。」
像是在回應對方,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掛了電話她立刻收拾東西,中間給傅懷瑾發了個信息。
正在開會的傅懷瑾看到信息後立馬出了會議室。
「現在走嗎?」
「是。」
「我派車送你。」
沈知言沒有猶豫:「好。」
沒有直達飛機和高鐵,這是最快的方式。
二十分鐘後下樓,司機已經在等。
但是,電話再次響起來,還是那個號碼。
沈知言莫名胸口一緊,像被人拽住心臟般疼痛。
司機遠遠地招手。
「太太,這邊。」
快步迎上去,卻看到接起電話的太太,轟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