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薛柔

  薛柔拂了拂衣擺，斜著眼睛打量著姜殊，看著也不怎麼樣嘛，就這種姿色，是怎麼迷住裴郎的？

  姜殊冷笑一聲，原來，給她挖了這麼大一個坑啊。

  「小姐，這……」

  姜殊對顧掌柜笑了笑，「放寬心。」又朝那林姓婦人走近。

  「你……你想幹什麼，別想再傷害我閨女！」

  本書首發𝑏𝑎𝑛𝑥𝑖𝑎𝑏𝑎.𝑐𝑜𝑚,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林夫人，這麼久了，你為什麼不送你女兒去看大夫呢？」姜殊又向前邁了一步，「我記得，我剛出來那會兒，林姑娘還稍稍睜開了眼睛呢。」

  婦人聽這話，低下頭，掩飾住繃不住的猙獰神色。一看到懷中雙眼緊閉的閨女，她提起來的心又放下了，她的閨女，早就乖乖聽她的話，去死了。

  「不行，椿桃，去請大夫！」

  「是！」椿桃一溜煙地就跑了。

  …

  兩天前，深夜，聚寶齋。

  「裴小姐，後門有個姑娘要見您，說是事關聚寶齋，請小姐務必見她一面。」

  裴清瑤正忙完應酬，趁著空暇到聚寶齋處理文書。一聽到夥計的話，放下了手中的書卷，「可是認識的姐妹？」

  夥計搖搖頭，「是不曾見過的。待會我帶她們悄悄過來認一認。」

  裴清瑤點點頭，招手讓夥計去把人帶進來了。

  只見一個面色蠟黃的瘦弱姑娘走了進來，讓裴清瑤驚異的是，這姑娘眼中的神色滿是仇恨。

  「見過裴掌柜。」

  「過來坐。」裴清瑤微微一笑，「可是有什麼要事麼？」

  「有，兩件事。」姑娘握緊拳頭，通紅了雙目，語氣似是淬了毒，「一是，有人，要用人命來找聚寶齋麻煩；第二，我娘要殺了我。」

  裴清瑤大駭，忙掩上房門，又命夥計守好門，才道：「姑娘，請務必仔細道來。」

  兩刻鐘後，送走人之後，裴清瑤仍站在門邊。

  「可認清楚了?」

  夥計道：「我把所有人都帶過來了。只有小琪認得。那姑娘是她以前的鄰家姐姐。她家就在老街口擺了個豆腐攤。」

  裴清瑤揉揉眉心，「罷了，等明日跟殊兒說了再作商議吧。」

  兩日後，京都府衙門。

  眾人坐在大堂內，噤若寒蟬。

  姜殊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嗯，公安局裡的茶真好喝。

  半小時前。

  「何人在此喧鬧！速速退散！」

  一個雄厚的聲音帶著十足的壓迫感，一下子鎮住了全場的人。

  「是巡邏的官兵！」

  「是羽林軍麼？」姜殊還記得裴少卿帶著羽林軍來窯子抓她的情形，頭皮發麻。

  聽到「羽林軍」三個字的楊嫣然和薛柔就好像看到了裴少卿，換了副嘴臉就往外沖。

  酥桃道：「小姐，看這些官兵的制服，更像是太守府的。」

  很快，人群被驅散，只剩下幾個當事人仍呆在原地。

  嚴太守從一隊穿著絳紫色官服的護衛兵中走了出來，冷聲道：「好一個皂白難分的局面。今日本官就親自開堂審判。」一揮手，「全都帶走。」

  對於這個嚴太守，姜殊努力地在原主的腦袋瓜里搜索著有關他的信息。

  在原主的記憶中，這位嚴大人是個出了名的鐵面無私，執法必嚴。無論是平民百姓，還是高官勛貴，只要被他盯上，一律按法處置。

  按姜殊來看，這人放到現代絕對是根正苗紅的好同志。

  這時，椿桃才帶著王大夫姍姍來遲。姜殊向王大夫點了點頭。

  作為受害者的林姑娘在嚴大人的授意下，也被官兵從林母的懷中接過，放在一台擔架上。經過嚴太守默許後，王大夫走上前，象徵性地摸了摸脈，又查看了五官，最終點了點頭，示意可以抬走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了太守府。

  「小姐，薛小姐身邊的女婢是不是少了一個？」

  這廝不會是去搬救兵了吧？縱然這位嚴大人是個正直的鐵漢，可姜殊終究不敢賭。

  這場仗，不論她姜殊是對是錯，她只能贏。況且，她姜殊也不是人人拿捏的軟柿子。

  「林氏，你當真不後悔這麼做？」

  「我勸你別耍花招，姜殊。」楊嫣然橫了姜殊一眼。

  林氏咬牙，仍是一副恨恨的樣子，「姜小姐，我才要奉勸你，還是快快認罪才好。」

  然而姜殊並未繼續反駁她，只是搖搖頭，語氣頗有些惋惜：「也不知，你閨女會不會後悔托生在了你肚子裡？」

  林母瞪大眼睛，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對面已經猜到了？

  見林氏看向自己，眼神流露出求助的信號，楊嫣然開口道：「這人哪，還是有高低之分的。奴才如何，主子說了算。兒女如何，還不是父母說了算？」一邊警告似的回了林氏一個眼神。

  「從古至今，沒有子女不應當孝敬父母的。」姜殊也盯著林氏，「相對的，也沒有父母不將孩子捧在手心裡的。」

  「嚴大人，可否為小女解惑。」

  「說。」

  「我知道，若是子女不孝，應當以藤條蘸酒鞭笞至見骨為止；那麼如若母親有意害她的親身女兒，又當如何？」

  話里，額外強調了，母親與女兒。

  太守看向林母：「孩子是父母身上的肉。若是連親骨血也不珍惜，那應當割下身上與兒女出生之時同重的肉以作懲罰。」

  「咚。」

  眾人看過去，原來是林氏跌在了地上。

  「沒事、沒事，只是不小心…」卻見林氏的冷汗從頭上不斷冒出。

  時辰一到，嚴太守將驚堂木一拍，全場頓時肅靜下來。

  「開審！」嚴太守如刀鋒一般的目光掃過站在堂中的姜殊和林氏，「林趙氏有何陳述。」

  林母聲音有些虛，「今日，民婦的閨女使用了從聚寶齋得來的金盞花露，不久便昏迷不醒，甚至還吐了血，故民婦要替我閨女將其告上府衙，請太守大人評理！」

  「聚寶齋主姜氏，你有何話可說？」

  姜殊不緊不慢行了個禮，聲音堅定平穩：「民女小店內的金盞花露，在售賣之前已試驗過，並無出現如林姑娘身上此類現象。」

  「姜殊，別做無謂的狡辯。」楊嫣然一挑眉，開始發難，「這金盞花露是從你的店裡出來的。況且這京都內可僅你一家有這種東西。」

  楊嫣然眼睛一瞥，林母便呈上了那瓶使用過的金盞花露。

  太守並未細看，只抬手讓一旁的衙差接過。

  「仵作！」

  仵作打開瓷瓶，倒出一點金盞花露，嗅了嗅，一邊道，「這瓶水內含有金盞花瓣，葵根，蜂蜜……」又用銀針探了探，眾人一看，針尖竟開始發黑。

  「有毒！」

  仵作拱手道：「此毒能與金盞花汁液相融且味道略腥，可以斷定是半生草。」

  「砰！」此話一出，太守立馬拍響驚堂木。

  「半生草，乃劇毒之物。若是誤用，瞬息之內必然昏迷，不出半日，就會不治而亡！」

  「姜氏，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大人且慢！」

  眾人循聲望去，是王大夫。只見他拱手道：「太守大人恕罪，老夫在檢查患者時發現患者尚有氣息，好在今日老夫正好帶上了解百毒的雪丹。患者現下已然清醒。」

  林母一驚，「不可能，茉兒明明已經死了！」

  還是楊嫣然反應過來，一口咬定了姜殊：「林姑娘福大命大，可她始終為姜氏所害。嚴大人，還請從嚴處置。」

  「對，對，是她害了我閨女，她該死！」

  這時，椿桃扶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女子緩慢走了進來。

  「嚴大人，姜老闆並沒有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