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金階花娘

  姜殊沒有猶豫，最後還是答應了聞人一笑閣的邀約。

  一是因為她不覺得人的工種分三六九等，在這個遊戲背景下許多人沒有安身立命的本事，許多人有被命運捉弄不得已，姜殊也身在這個時局，也被朝中的暗流誤傷。

  二是他也想知道周正究竟有什麼秘密，如何能引得聞人一笑閣的金階花娘願意委身。

  聞人一笑閣的管事還是懂些門道的，早早安排了一頂不起眼的轎子接了姜殊，送到聞人一笑閣的後門口，讓姜殊不被人瞧見，秘密到了聞人一笑閣的三樓廂房。

  裡頭坐了兩位風格不同的女子，見到姜殊極其客氣。

  「聽聞姜小姐有一雙巧手能改變女子容顏，可將寡淡的妝容變得精緻鮮麗，我們姐妹想請姜小姐施以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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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女子附和：「姜小姐沒有因為我們的身份拒絕前來，我們自然也不會虧待姜小姐。」

  「好說。」

  現實社會的國風大典姜殊也是參與過兩屆的，國風大典之上漢服美人兒爭奇鬥豔各有千秋，各種形制的漢服搭配不同時代的妝容各有優勢，而對於這些花娘們來說，吸睛美艷才是最重要的。

  根據姜殊這段時間的觀察，南宛的審美接近於現代，以纖細柔弱、瓷白為美。

  姜殊從空間內掏出了基礎工具，從眉形到眼妝，儘量展現三庭五眼，將花娘們的優勢體現出來。

  這兩位媚眼如絲，首先眼妝上就要以黛色為主，後在眉心畫出花瓣狀的花鈿，眼下用細小的珍珠作為裝飾，為了協調，姜殊用唇刷勾勒了她們的唇形。

  「今日我總算知道什麼叫面若桃花了，姜小姐的手藝果然神奇。」

  這位花娘在鏡子面前左右端詳，不斷地誇讚姜殊，姜殊十分受用。

  「這位姑娘喜歡什麼樣式的？」

  姜殊看這位花娘氣質斐然，應當是識文斷字的，且她身著素衣，未必喜歡這樣的風格。

  「我與姐姐不同，平日貫會撫琴作畫，恐怕這樣艷麗的妝容我壓不住。」

  言下之意姜殊懂了，這聞人一笑閣啊需要有魅惑眾生的牡丹，也需要有知情達意的解語花。

  這就是裸妝感的重要性，需要給人一種未施粉黛卻動人心弦的感受。

  她拉長了女子的眼位，用深棕色的眼影輕輕掃過眼瞼，再用窄平的刷子畫出淺淺的臥蠶。

  加上這女子喜歡蹙眉頷首，這麼看有一種無辜感，接著她用灰色的眉筆畫出遠山眉，用收縮色腮紅打於顴骨，立馬讓這個妝容有了立體感。

  兩位截然不同的風格的美人出現在了鏡子面前。

  「柔美自然，甚至不像是畫了妝的，姜小姐師從何人啊。」

  「我偶然得了一本妝容技巧的書籍，惟手熟爾。」

  話到此處，姜殊突然想到了新的生財之道。

  她可以出書啊！

  人家有名的高級化妝師都可以開班授課甚至成立學校，她為什麼不能將自己的技巧寫到書里然後賣出去？

  姜殊還在感嘆自己的想法之前衛，門口就有人吵鬧。

  「我雖現在不常在閣內走動，但也沒有被人占了屋子的道理，我一日沒有贖身就還是聞人一笑閣的金階花娘，你一個干粗活的小廝憑什麼攔我？」

  聽著語氣，應該是個厲害角色。

  「姑娘，實在不是小的冒犯，只是今天霜降姑娘和白露姑娘在此間請了新的客人繪妝，不便打擾，小的再為您尋一間屋子便是。」

  這個應付的小廝，就是當初去胭脂鋪請姜殊的那位。

  他的回絕像是激怒了門外的女子，讓她嚷得更大聲。「真是好笑，以為用些胭脂水粉就能得皇子王孫的青睞了？命不好怎麼都好不了。」

  果然，下一刻門就被推開了。

  喚作白露的花娘頗為不滿，也沒個好氣。

  「小滿姐姐好大的氣性，我們姐妹是不比姐姐命好，有周大人對您情根深種一擲千金，連借一間會客的空屋子都要被訓得體無完膚。」

  原來這就是周正的外室，那個金階花娘金小滿？

  姜殊跟著自己的吃瓜本質，上下打量起這位二十四節氣中的小滿。

  她生得豐腴，典型的富貴之貌，天庭飽滿兩頰緋紅，和姜殊化妝的兩位花娘完全不是一個風格。

  「霜降妹妹若是把這些心思花在男人身上，估計連九皇子也能拿下，讀那些勞什子的書有什麼用，多學幾招哄哄男人才能飛上枝頭。」

  金小滿似乎極其看不上她的這些姐妹，語氣里都帶著鄙夷。

  霜降聽完並不生氣，反而好言相勸：「我們可沒有姐姐這麼大的志向，姐妹一場我勸你想清楚，周大人官居幾品，怎麼會有那麼多錢財供你玩樂，小心那些錢財來路不正。」

  小滿聽完非但不領情，還覺得是霜降心生嫉妒。

  「你少在這烏鴉嘴，周大人的官是不高，但耐不住他有個會賺錢的親弟弟，人家身後可是有大靠山的。」

  這回輪到姜殊納悶了，她從沒聽說周正還有什麼非富即貴的親弟弟，除了在供台上見過的那個牌位，難道周正還有別的兄弟？

  金小滿一扭頭，放下話就離開了。「這間屋子你們想用便用吧，反正過不了多久周大人就要為我贖身了，我馬上就要住到城西的別院去了。」

  城西的別院？周正果然在外頭置了新院子，居然還在外人面前演戲，裝得自己十分清貧。

  畢竟此處還有姜殊這麼一個外人，霜降和白露連忙過來賠罪。

  「讓姜小姐見笑了，我們這個姐妹眼皮子淺，讓您看了笑話。」

  姜殊新心中存疑，有意套話：「這位小滿姑娘定是遇見真心人了，我聽說聞人一笑閣的金階花娘贖身的銀子可不少……」

  白露搶了話茬：「也不知周大人是發了什麼橫財，反正他的那位親弟弟我們是從來沒見過，更是沒在外頭聽說過。」

  姜殊起疑：「周大人有幾個親弟弟啊？」

  「當然只有一個了。」

  這句話讓姜殊毛骨悚然，既然只有一個親弟弟，那她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