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降龍伏虎

  手機沒卡，帶上也不管用。

  拿著嫂嫂昨日給自己的鑰匙，留下一張紙條，告訴嫂嫂說自己去小區散步，就下樓了。

  

  夏日天亮的早，像華東地區，大概四點十分就開始變亮了。不出十分鐘，亮度已經足以讓你看到十米內任何人。

  不過當林寶兒下樓的時候，也才三點五十，趕到昨日去過的涼亭，最多也就花了三分鐘。

  所以天還是黑的。

  好在小區配套設施非常齊全，有懸掛的路燈，有坐地燈，燈火通明。

  加上草坪里不知躲在何處的青蛙呱叫聲，微風吹動大樹的簌簌聲，讓這寧靜的夜，多了絲生機。

  涼亭里沒有任何人，林寶兒微微有些失望，看來那老頭不過是耍自己的。

  但已經出來了，回去又無事可做，不如在這練練拳法？

  林寶兒也會拳法，是村里一個老人教的，他叫林一動。

  老人當過兵，身手很強。村子裡有傳聞，說親眼看到過他力斃猛虎，徒手斗雙狼，上山打獵，根本不用帶什麼工具，拿著個拐杖就行了。

  林寶兒在學校是個乖寶寶，不談戀愛一心學習，但在村子裡，那就是個調皮搗蛋的主。

  偷這家的柿子、那家的梨子，沒事和村裡的孩子打打架，上山幹掉幾個兔子、殺殺野豬。但做的最多的，卻是纏著老人教他練武了。

  老人似乎不願多管閒事，一開始對林寶兒也是不理不睬，還讓他做各種各樣的粗活累活。

  林寶兒甘之如飴，每次事前都只說一句「好啊，不過等我做完了，你可得教我拳法！」

  但讓他失望的是，到了十一歲，老人都只讓他幹事，都不教他任何東西——如果每天在那扎馬步，讓自己洗他給泡的藥澡也算教的話！

  可是等到林寶兒十二歲，都有些失望的時候，老人突然對他嚴厲許多。

  每天讓他做更多的苦活累活，扎馬步的時間也從以前的一個小時，延長到了四個小時。

  每天早上還得去砍樹劈柴，從山上十多里遠地方背回來……

  一切一切，都讓林寶兒似乎明白了什麼：難道他已經在教我了？好像電視上都這麼演的？

  雖然林寶兒家裡沒電視，但山里總有一兩家有錢人，可以從他們那看到電視的。

  林寶兒被激起好奇心，每天完成老人教的一切東西，刻苦學習著。即便這樣，連文化課也沒耽誤，不得不說，這小子還是有一股子幹勁的。

  拳法是他上高中時開始接觸到的。那時候每個周末回家，他都會纏著老人教他拳法，可老人每次只教一招，然後讓他練習一個星期。

  就這樣，一路下來，林寶兒力氣比普通人大上許多，打架鬥毆的本事，也比其他人強上很多。

  他學的拳法名叫「降龍伏虎拳」，老人說這是剛猛拳法，屬於「外家拳」。什麼時候能夠練習一下內家功夫，也許不出五年，林寶兒就可以成為一流高手了。

  高手？電視上才有的東西，林寶兒一笑了之，並不為意。

  但是拳法他並沒有落下來，即便昨日那老頭不讓自己今天出來，自己怕也會四點就到這裡來練拳吧？

  沒辦法，多年養成的習慣！

  降龍伏虎，光聽名字就知道其霸氣，林寶兒力量早鍛鍊出來了，所以打得也是虎虎生風。

  「好，好拳法！」一時忘了時間，天由暗變亮，大亮，直到太陽曬到了屁股。

  林寶兒沉浸在自己拳法中，渾然忘了自己與老頭四點的約定。

  只等拳法打完，渾身臭汗淋漓，這才收拳，就聽到旁邊掌聲響起，一個爽朗的笑聲說道。

  「咦，老人家，你何時來的？」見鼓掌的就是昨日的老人，林寶兒有些驚奇。他還以為自己被晃點了，沒想到他還真的來了。

  「你不會以為我騙了你吧？」老人哭笑不得，這小子，心胸狹隘得很，對別人不夠信任啊。

  「我四點整就到這了，只是當時你正在打拳，全神貫注，沒有發現我的到來而已。如果我沒看錯，你這拳法就是傳說中的『降龍伏虎拳』吧？」

  老人淡淡一笑，坐下說道。

  「沒錯，不過與老人家昨日打的拳法相比，實在不值一提。」林寶兒拍了個馬屁，樂得老人家哈哈大笑。

  只是隨後他就板著臉道：「哼，那是你練習時間尚短，沒能掌握拳法的精髓！你知道這套拳法當年在戰場上，有多麼厲害麼？那是我們『鐵拳團』每個人都要學的！」

  老人覺得自己語氣嚴厲了點，突然又溫柔道：「你會這套拳法，看來先輩應該也是『鐵拳團』的人了。可惜，這麼多年過去，鐵拳團早已不復昔日，會這套拳法的，更是寥寥無幾……」

  他看向林寶兒的眼神柔和了許多：「你叫什麼名字，爺爺又叫什麼？」

  林寶兒對他的自言自語並不在意，笑道：「我叫林寶兒，我爺爺叫林則徐，在我還未出世的時候就過世了。」

  林則徐？這個名字比較特別，哪怕是幾十年沒聯繫的老熟人，聽到了怕也能想的起來。

  可惜，老人家對這名字一點印象都沒有，那林寶兒的爺爺顯然就不可能是「鐵拳團」的人了。

  他搖著頭，看向林寶兒，笑道：「你這名字太柔弱了些，有點像姑娘，與你的拳法截然不同。不過我看你拳法剛猛，怕也有好幾年的苦功夫，小小年紀能把降龍伏虎拳練到這個地步，也算極致了。三年內，若是改行練習內家拳，不出五年，成就無量！」

  「嗯？」林寶兒呆了一呆，沒想到眼前這老人與自己那半個師父的話如出一轍。

  「內家拳？到底什麼樣子，可惜我沒練習過。」林寶兒說著，突然雙眼一亮，「老人家，我昨天看你的拳法，就是暗勁內藏，莫非你是內家高手？」

  這些最基本的道理，林一動早就給他說過，他知道，外家拳練到極致，也就拳腳一出，有風雷之聲，謂之「虛罡」。

  虛罡，意思很明顯，不是真正的罡氣。

  即便是這樣的境界，林寶兒此刻與之相差也有十萬八千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