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愛情，沒有道理可言

  剛剛的求婚現場，溫柔表現得異常激動，人都散了，她還在輕輕抽噎。

  宋星野吻掉她眼角的淚水，抱在懷裡安撫了好一會兒，她的心情才漸漸平復下來。

  原來這世上真的會有人無條件堅守一份感情，哪怕看不到希望，他也會堅定不移地守著底線：非你不可。

  趙航是幸運的，十餘年的堅守換來了雲開月明，等來了那個願意用真心回應他的人。

  「看來是我做得不夠好，沒能讓你為我感動，卻因為別人的愛情痛哭流涕。」宋星野替自己的兄弟高興，但是心裡難免有些吃味兒，他的寶貝媳婦可從來沒為他流過淚，當然最主要的是他壓根不捨得。

  

  「看別人的愛情故事，難免會把自己帶入其中，想到自己的一些經歷，一時間難免情難自禁。」她想到了自己曾經未被堅定選擇的過往。

  「雖然我們在一起時間沒有那麼久，但是我對你的愛只多不少。『生同衾，死同穴』，原以為只是書本里再尋常不過的誓言，現在看來這才是最美的情話。」

  宋星野不是感性的人，但是此刻他只想讓溫柔看清他的心意，他鍾情於她，從第一眼開始。

  「你為什麼會愛我？」結婚以來，溫柔第一次問這樣的問題，以前她總是隨著自己的心走，今天卻固執地想要一個答案。

  可是愛情來的時候都是毫無徵兆的，宋星野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在北都第一次見到你，當時你在一輛環城巴士上，我記得你那天的碎花連衣裙，記得你頭髮上別的蝴蝶發卡，記得你輕輕顫抖的睫毛，記得你被風撩起的碎發……或許有見色起意的成分，但是我見過各種類型的美女，卻唯獨對你移不開眼。」

  宋星野現在說的話溫柔從未聽過，甚至不知道相親宴之前他們已經見過了。她靜靜地聽著，心中翻湧起不同往日的情愫，原來以她為主角的愛情，也有這麼多撫動人心的細節。

  「愛情有什麼道理可講呢，一旦認定了，那就只能是你。快樂的，憂傷的，溫柔的，霸道的，嫵媚的，嬌憨的……你的每一面都是愛情的模樣。」

  溫柔踮起腳，雙手掛在宋星野脖子上，像一隻大白熊掛件。她竟然不知道這個男人這麼會說情話。

  宋星野大手一托，直接將人抱起，另一隻手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走，下山！」

  夜色正好，相愛的人自然要做點愛做的事，否則，豈不辜負了這大好時光。

  ……

  蘇晚回到酒店洗漱完，剛躺到床上手機就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

  大晚上的，打錯電話了吧？

  蘇晚這樣想著，電話就掛斷了。

  緊接著進來一條簡訊：

  【蘇晚，我是程瀟。沒睡的話來門口拿下加濕器。】

  蘇晚皺眉，嗓子啞的原因別人不知道，他能不清楚嗎？房間太干不過是她找的藉口罷了，這人是真傻還是扮豬吃老虎呢。

  蘇晚慢騰騰地挪到門口，她既希望門口有人，又怕他還沒走。

  女人真的是天生的矛盾體。

  貓眼裡看出去，樓道里空蕩蕩的，蘇晚不甘心地打開房門探出頭：沒人！

  失落的情緒剛湧上來就被背後傳來的聲音給嚇沒了。

  「我在這邊。」

  蘇晚被嚇了一個激靈，「幹嘛站在這嚇人？」

  程瀟：……

  真的千萬別惹女人，否則你連呼吸都是錯。

  「抱歉，我不是故意嚇到你的。」

  「給我吧。」蘇晚伸手去接加濕器，程瀟猶豫了兩秒放到她手裡，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怎麼？你要進來坐坐？」

  「可以嗎？」

  蘇晚睨了他一眼，沒好氣兒地問：「你覺得合適嗎？」

  程瀟看了一眼手上的腕錶，凌晨一點多了，孤男寡女的確實不太合適。

  「那你早點休息，我就住隔壁，有事你喊我。」說完，程瀟一步三回頭地回了房間，那副可憐兮兮的受氣包模樣讓蘇晚不得不懷疑自己真的是個提起褲子不認帳的人渣。

  雖然事實也確實是這樣。

  要怪就怪昨晚的酒太上頭，還有那滿池子引人犯罪的腹肌給她的衝擊力太大了。

  她已經三十歲了，有那方面的需求很正常，誰讓程瀟在這個時候撞上來了呢？

  她把他撲倒，他明明可以反抗，為什麼要配合她呢？

  這事兒是她一個人的錯嗎？

  當然不是！

  明明是這個臭男人助紂為虐！

  對，就是這樣！

  他竟然還妄圖以此要挾她做他女朋友！

  真夠搞笑的，你會跟床上用品搞對象嗎？

  「老娘水泥封心一百年，刀槍不入。」

  蘇晚自我PUA失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一閉上眼就是昨晚兩人在這張床上交纏的畫面，除了最初那次太疼了，後邊幾次真的蠻舒服的。他這個人在床上溫柔得不像話，完全沒有平時看起來那麼冷漠。

  「啊~我都在想什麼？」蘇晚恨鐵不成鋼地把自己蒙進被子裡，企圖把自己憋死。

  一牆之隔的程瀟也是毫無睡意，他想不通自己是哪裡做得不好，讓蘇晚一覺醒來就立馬跟自己劃清界限。

  無論他今天怎麼討好誘哄都沒用，她就咬死自己喝多了，話里話外他只是自己魚塘里的其中一條而已。

  可是明明她也是第一次，幹嘛非要裝作一副情場老手的樣子。

  「難道是尺寸跟時長不滿意？」程瀟仰面躺在床上，EMO到懷疑人生。

  程瀟打開手機，已經凌晨兩點了。

  「嗡嗡。」微信里進來一條新消息。

  蘇晚剛剛通過了他的好友申請。

  她也沒睡。

  程瀟：還沒睡？

  蘇晚：嗯。

  程瀟：聊聊？

  蘇晚：嗯。

  程瀟：當面聊，可以嗎？

  蘇晚：過來。

  程瀟像一隻得到主人召喚的大金毛，甩著尾巴就去敲了隔壁的房門。

  蘇晚把他讓進房內，「坐沙發上。」

  「哎。」

  蘇晚見他乖順的樣子，感覺有些顛覆三觀。

  「說吧。」

  「我能不能問一下你對我哪裡不滿意？是長相？家世？還是昨晚的體驗不好？」

  蘇晚沒有想到他問得這麼赤裸裸，她雙手交叉抱在胸前，身體靠在床頭上，思量著該如何回絕他。

  「不是你的問題，」

  「是我不相信男人。」

  所以，光你是男人這一點就輸了。

  程瀟何其聰明，這又是一個被男人傷過的。

  「可是你把我推倒的時候不是這麼說的，你說我長得帥，腹肌手感好，嘴唇吻起來也很軟……」

  「酒鬼的話你也信，你是不是傻？」

  「對我就是傻，才被你吃干抹淨騙走了第一次。」

  既然道理講不通，就別怪他胡攪蠻纏了。

  蘇晚不可置信地看著沙發上憤憤不平的人，她竟然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大家都是第一次，這算不算扯平了？再說了，我喝多了，你為什麼不把我推開呢？」

  「換成你，你捨得推開嗎？你是美而不自知嗎？」程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他一手撐在床頭，另一隻手抓住蘇晚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昨晚我的心跳比現在還要快，不管是荷爾蒙作祟，還是我無恥地見色起意，但是那一刻我更願意相信是愛情來了。如果推開你，我怕很難再有機會跟你糾纏。」

  不管是蘇晚對腹肌虛張聲勢的貪戀，還是她酒後流下的兩行熱淚，無一不說明她的心門很難被打開。

  「程助理，你坐到今天這個位置，做事都這麼不理智嗎？」

  「你是個例外。」

  蘇晚心尖一顫，哪個女人不想被男人放在不一樣的位置呢？為你打破原則，卻不計後果。

  「人這輩子，學業、工作、愛情、婚姻哪一項沒有賭的成分呢？我們賭一下彼此是那個對的人，行不行？」

  蘇晚仰頭看著程瀟那雙薄唇一張一合，每個字她都聽得清，放在一起卻有些聽不明白。

  「蘇晚，我有點小錢，模樣也不差，從小到大也沒犯過原則性錯誤，家庭和睦，腰也好，入股不虧。」

  「可是我什麼也沒有，沒有家人，沒車沒房，存款可能沒你的零頭多……」

  「那正好，跟我在一起，你什麼都有了。」可能怕蘇晚誤會，程瀟繼續解釋，「我的意思是兩個人在一起就不用分彼此，我的父母也會是你的家人。」

  「我……你難道不介意我昨天是對你見色起意嗎？說不好聽的，咱們倆就是一夜情，是P友。」

  程瀟沒忍住彈了下蘇晚的腦門兒，「你腦袋裡裝的都是些什麼？昨晚如果換成別人，你覺得是我葷素不忌還是你真的一點都不挑？」

  「我不知道。」事實已成定局，任何假設都不成立。

  程瀟恨鐵不成鋼地俯身吻住她的唇，溫柔地舔舐，輕咬。

  「如果換成陳沖或者沈裴，你願意他們吻你嗎？」

  陳沖&沈裴：這還有我的戲份呢？

  蘇晚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她舔了舔下唇似乎在回味剛才那個吻，「當然不願意！」

  話一出口，蘇晚才發現自己被套進去了。

  程瀟略帶得意地看著她，輕聲問道：「他們不可以，但是我可以，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