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瘋子

  這個老瘋子的速度，實在無比驚人，整個人都化成了一團飛速的光暈，在漆黑的北冥之獄內飛奔。過了片刻，蘇陽總算是恢復了一點意識，抬眼看看，老瘋子正把自己牢牢的抓著，無法掙脫。

  「你要！帶我到那裡去！」

  

  「醒了？」老瘋子腳步不停，一邊飛跑，一邊答道：「我不害你，只是跟你聊聊。」

  「聊什麼？」

  「先回去再說，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瘋子一路不停，風馳電掣一般在黑暗中行進，玄冥老鬼所住得地方，已經是北冥之獄深處百里左右，而瘋子這一通狂奔，足足跑出去四五十里之遠，且蘇陽還是感覺，遠處的黑暗，深不可測，遠遠都沒有到北冥之獄的盡頭。

  「到了，這就是寒舍。」瘋子對周圍極為熟悉，雖然一團漆黑，但他還是帶著蘇陽，來到一個和玄冥老鬼所住的山洞大小不差多少的洞穴，將蘇陽放了下來。

  「請進請進。」瘋子的態度，倒是比鬼老人和玄冥老鬼都要客氣熱情得多，讓蘇陽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這處山洞內，也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小東西，且裡面那種發光的石頭，要比玄冥老鬼的洞裡多很多，將整個山洞幾乎都照出了一片淡光，雖然周圍依然是陰冷一片，但有了光明，蘇陽就覺得這裡十分舒適溫暖。

  在淡光之下，蘇陽這才算看清楚了瘋子的相貌。他顯然也是上了年紀的人，但是面色倒還不錯，身材十分高大，且比鬼老人他們看上去健壯，一頭亂髮，兩隻眼睛炯炯有神，而且面龐上還有幾分血色。

  「小友。」等到兩人到了山洞，瘋子就迫不及待問道：「你是如何來到北冥之獄的？是有暗道嗎？」

  「暗道？那裡有什麼暗道。」蘇陽看到瘋子並不兇惡，心中的恐懼也就減輕了一些：「來到了北冥之獄，肯定是被人抓進來的，誰會沒事跑到苦寒的極北之地來。」

  「你是被抓進來的？」瘋子顯然不敢相信：「你這點年紀，能做出什麼惡事。」

  蘇陽無奈，只好把先前的謊話又說了一遍，瘋子聽完，恍然大悟，但神色間卻有一點失落。

  「我還以為你是從什麼暗道失足落進來的，卻沒想到，也是和我們一樣，被抓進來的。」瘋子搖搖頭，獨自靠在石壁上，把玩著手中的石頭：「我還尋思著，能從你這裡得到一條脫身的通道。」

  「脫身？」蘇陽察言觀色，小心翼翼道：「前輩，你也想出去？」

  「廢話，誰能不想？」瘋子嘆口氣：「這裡不是人呆得地方，凡是進來的人，哪一個不想出去？」

  「那就想辦法找一個出路。」

  「一直在找啊。

  」瘋子拿出一個小碗，端到蘇陽面前，道：「可是找了幾十年了，都沒有找到。」

  蘇陽一聽，就覺得這個瘋子和鬼老人以及玄冥老鬼，好似有些不同，前面兩個人幾乎都已經對這裡絕望了，每天苦熬著，多活一天算一天，但這瘋子好像卻沒有屈服，只不過時間久了，一直找不到出路，難免有些失望。

  「外界都傳聞，北冥之獄無法逃脫，這裡的山岩，都出奇的堅硬，無法突破，但這裡面的地界如此之大，不可能全部都是這個樣子。」

  「話是這麼說，但是我住在這裡幾十年，玄冥老鬼也住了幾十年，我們各自把周圍幾十里的地方一寸一寸的找過了，都沒有什麼發現啊。」瘋子十分健談，不幾句話，就把蘇陽當成了知己。

  「那可以朝北冥之獄的深處去找。」蘇陽試探問道。

  「那不是什麼善地。」瘋子面色凝重，朝著洞外看了一眼，道：「我也曾經嘗試朝北冥之獄深處尋找出路，但是還沒走到盡頭，就被人打了回來，幸好當時我拿出拼命的架勢，這才勉強逃脫，足足養了一年的傷。」

  「啊！」蘇陽猛然吃了一驚，瘋子的修為，他是親眼目睹過的，不敢說是當世無雙，但在外界也難見敵手，有人能把瘋子打敗，就已經讓人吃驚了，把他打的重傷，更讓蘇陽難以相信。

  一時間，蘇陽就想著，難道鬼老人和玄冥老鬼所說的，都是真的？在北冥之獄的深處，還有一些不世的恐怖存在？但他怎麼想，也覺得北冥之獄的深處，即便有什麼恐怖存在，也定然是人無疑。

  「前輩，不要泄氣，我也一心想要出去，咱們可以聯手，到北冥之獄深處再走一遭。」

  「聯手？」瘋子哈哈一笑，道：「你這小友，倒還有點意思，你拿什麼跟我聯手？」

  「這……」蘇陽一時語塞，他的修為在同輩高手中，算的上十分出眾，但是在這裡，連一顆綠豆也算不上。別人隨便吹口氣，都要讓他手忙腳亂的抵擋半天。

  「前輩，我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但到了北冥之獄的深處，總也能四處尋找出路，總比你一個人忙來忙去的強。」

  「北冥之獄深處，有我無法應付的人，貿然過去，若是觸怒了他們，咱們會死的連渣都不剩。」

  「就算被人打死了，也總比在這裡受折磨的強。

  」蘇陽回想鬼老人和玄冥老鬼的樣子，就感覺心裡惡寒，若是不找出路，就算自己能勉強活下去，若干年後，無疑也是第二個鬼老人。

  「說的好。你這小友，倒還有點骨氣的，比那玄冥老鬼都要強。」瘋子面露一點讚賞之色。

  這瘋子，在外界中也是一個赫赫有名的人物，其實他並非大奸大惡之輩，只是生性耿直，遇到了看不順眼的事情，就要插手去管，時間久了，結下不少仇人，面對生死，瘋子也只能全力抵抗，他的修為深厚，往往都是仇家糾集不少人手圍攻他，為了活命，瘋子只能大殺四方。

  有一次，仇人找到了兩個無上大派的年輕弟子過來相助圍剿他，瘋子不明就裡，失手將這兩人擊殺，頓時惹怒了無上大派，先後派遣高手，圍追瘋子。這個大派，勢力雄厚，有著不少交好的門派，全力幫助他們圍捕瘋子，雖然四面強敵，但瘋子為人卻是寧折不彎，拼命和他們對抗。

  接連幾次大戰，瘋子先後擊殺了不少正派高手，頓時惹來一場軒然大波，被無數門派圍攻，而瘋子的好運，也就到此為止，雖然沒有被這些大派當場格殺，卻被不世強者出手擒拿，投入了北冥之獄中。

  瘋子心裡十分不甘，進入北冥之獄後，也被這裡的幾個強者所窺視，但瘋子修為高強，跟人對戰時又都是拼命搏鬥，對於這種人，時間久了，倒也沒有人招惹了。

  連著多少年，瘋子都沒有放棄重出外界的想法，不停的在這裡尋找出路，他比蘇陽年紀大的多，在外界的時候，就聽說過不少關於北冥之獄的傳聞，傳聞這裡是一片十分古怪的地域，有大地之力加持，人力不能破除，僅有的一個入口，也有上古大聖以禁制封印。

  但這種大地之力，並非固若金湯，瘋子聽說過，在北冥之獄中，或許有可以突破的薄弱之處，但這樣的薄弱之處，只有丈許方圓，在茫茫的北冥之獄中，想要找到一個這樣的地方，比大海撈針還要困難幾分。

  而且，這些薄弱的地方，都有人為的封印加持，歲月流逝，誰也說不清楚，這些封印是否還有效。

  瘋子一寸一寸的幾乎找遍了自己居住地周圍幾十里內的地域，卻沒有任何發現，於是他繼續朝北冥之獄的深處走去，想要接著尋找，卻被盤踞在那裡的強者打敗。

  先後幾次，瘋子都不甘心，想要衝過去，但深處的強者，不是他能夠匹敵的，去一次，敗一次，時間久了，連他也心生猶豫，不敢再去冒險，要知道，在那種強者手下，冒險就等於死亡。幸好是瘋子對敵時敢於拼命，這才逃過一劫，若是換了玄冥老鬼，說不準這時候已經死了多少年了。

  但是即便如此，瘋子心裡的念頭，還是十分頑強，一看見蘇陽這陌生人，就找他打聽逃出北冥之獄的事情。

  「前輩，事在人為，若是這樣不去找，一輩子也離不開北冥之獄。」蘇陽倒是信心很足：「既然傳聞中，北冥之獄有可以以人力突破的薄弱處，那找下去就會有希望。」

  「這裡是沒有希望的，我都找過了，比什麼都仔細，卻沒有任何發現，若是真的有薄弱處，那也一定是在北冥之獄的更深處。」瘋子看看蘇陽，調侃道：「我們兩個，繼續朝深處走，裡面的強者，由你去對付？」

  「我們是否可以跟他商量一下，那些強者，終歸也是人，不可能甘心被留在這裡的，他們一定也想出去。」

  「那好，等有了機會，你到深處，先去跟他們談談，若是談好了，再來叫我。」瘋子又是一陣調笑，讓蘇陽十分無奈。

  但兩人聊了一會之後，瘋子的語氣，似乎有點鬆動，他也是想繼續碰碰運氣，因為前幾次深入，他的經驗不足，有的時候明明已經躲過對方的威懾，卻因為一些意外，導致被察覺。

  「不試，就只能這樣一天一天等死。」蘇陽覺得，這瘋子還是可以爭取的，因此一直在旁邊誘導，說的時間長了，連瘋子也有些忍不住，想要和蘇陽一起到深處去。

  「你這點年紀，若是真的死在了深處的強者手上，倒是有點可惜。」

  「若是一輩子出不去，我寧可早點被人一掌拍死的乾脆。」

  「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瘋子看著蘇陽，饒有興趣道：「看著你這樣子，倒是讓我想起我小時候，那個時候，我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且生性倔強，只要自己看準的路，就要一口氣走到黑。」

  「前輩，我們試試吧，說不準就會有出路。」

  「先不急。」瘋子擺擺手道：「我有一套功法，已經練到了將近大成的境界，在進入之前，先要把這功法練得圓滿，勉強和裡面的強者，有一搏之力，趁這機會，你也好好練練吧，不過不是練功，以你的年紀，就算資質再出眾，十年二十年內，是無法從那強者手中討得一絲便宜的。」

  「那我要練什麼？」

  「步法。」瘋子一笑，道：「打不過他，跑得過他就行，跑得快，也是自己的本事啊。你有沒有修煉過步法？」

  「有，但是不完整，這是一個朋友傳授的。」

  「站起來練練。」

  蘇陽只覺得這個瘋子，倒是十分的有趣，比之鬼老人和玄冥老鬼，更容易讓人親近，當下也不推辭，站起身，就在方圓幾丈的山洞內，施展了燕花兒傳授他的步法。

  這步法，燕花兒傳授的並不完整，不過蘇陽練得十分用心，到了這時候，也算小有所成。

  沒等他練完，瘋子就遲疑道：「不對不對。」

  「前輩，怎麼不對？」蘇陽停下步子。

  「你這步法，雖然不完整，但我看的出，這是上元皇族高手的不傳之秘，一直都流傳於皇族之間，外人是很難學到的。」

  「前輩，你真是目光如炬，就這一套殘缺的步法，也能看出端倪。」蘇陽對瘋子的眼光十分的佩服。

  「不要給我戴高帽子。」瘋子接著說道：「你先前說，你因為殺了上元皇族的人，才被投入北冥之獄，你都殺了他們的人了，他們還會傳給你步法？」

  「這……」蘇陽頓時一腦袋的汗水，他開始的時候只顧著敷衍了事，但步法一練出來，就立即露餡了。

  「前輩……不瞞你說。」蘇陽的心思，比之過去算是靈敏了許多，連忙遮掩道：「傳授我這套步法的，確實是上元皇族，不過，她……她是個女孩子，而我殺的兩人，都是男子……」

  「哦？哈哈哈哈。」瘋子大笑幾聲：「我明白了，明白了，恐怕你殺這兩個男子，也跟這女娃娃有關吧？」

  「這個……算是吧。」蘇陽點頭，反正謊話已經說出來了，只能全部都認下來。

  「看不出你小小年紀，倒不像是外貌那般忠厚老實啊。」瘋子也不以為意，道：「這女娃娃也太小氣了，上元皇族的不傳步法，其實是十分精妙的，但她只傳你了三招兩式，不頂什麼大用，我交你一套小玩意，湊合著用吧。」

  瘋子離身而起，就在山洞內，施展出一套步法，這套步法，比之上元皇族的步法，也不遑多讓，瘋子身形如電，在石洞左右穿梭，快得讓人目不暇接。

  等一套步法施展完了，瘋子嘿嘿一笑，道：「如何，這套步法，就傳給你了。」

  「那就太好了！」蘇陽大喜，他已經看出來，瘋子的這套步法，顯然也是極為精妙的，且是完整的一套步法，若是自己能夠學會，在速度上就會有十分明顯的提升。

  「這套狂風八步，你就安心學，短期內，斷然是學不到圓滿境界的，但是起碼要比現在強的多。」瘋子收斂笑容道：「我要趁這點時間，將我的功法盡力修煉到圓滿，到時候，你的步法也有所小成，能跑就跑，至少不用拖我後腿。」

  在北冥之獄這種地方，能遇見瘋子這樣的人，也算是蘇陽的幸運，起碼兩人交往之間，不用費那麼多的心思，只是一場交談，就好像認識了許多年的朋友一樣。瘋子其實為人十分的直爽，跟蘇陽的性格有些相似。

  蘇陽就暫時安身在瘋子的山洞，瘋子費了兩天的時間，將這套步法講解傳授給蘇陽。蘇陽雖然體質上有了極大的變化，且心智也逐漸成熟，但對於這套精妙的步法，理解的很慢。瘋子只好一步一步教他，然後讓他修煉純熟。

  待到傳授給蘇陽步法之後，瘋子就靜心在山洞中開始修煉自己的那套功法，雖然蘇陽並不知道這是什麼功法，但也能想到，能讓瘋子這種強者都全神修煉的功法，一定非同小可。初開始的時候蘇陽還有些擔心，唯恐有人趁著瘋子閉關的時候過來為難，但是瘋子卻讓他安心，北冥之獄深處的強者，不會到外面來，而那個玄冥老鬼，本來就對瘋子忌憚，瘋子不找他，他已經燒高香了，絕對不會主動來找瘋子的麻煩。

  如此一來，兩個各行其事，北冥之獄雖然苦寒，但卻是個修煉的絕佳之處，大約一個來月的時間，蘇陽就將狂風八步修煉的小有模樣，而瘋子卻是遇到一點小麻煩，始終被卡在功法的巔峰處，不能到達大成境界。

  但這種事情，急是急不來的，蘇陽只好耐心的繼續等候下去。

  就在蘇陽和瘋子在北冥之獄全力加緊修煉的時候，極北的雪山處，也有了一些變故。

  秦重等人趕赴到極北的時候，曾經在途中遭遇了三四千禁軍，並且擒拿了其中一人，從其口中得知了一點隱情。少了一個禁軍，算不了什麼大事，但他們隨後又截殺了五六十個押解蘇陽的宮城高手。

  這些高手，一直都在朱雀的宮城內供職，且五六十個人一起失蹤，許久沒有回到京城，立即就引起了關注。

  當初蘇陽被投放到北冥之獄的時候，朱雀人皇和邱烈的意思，就是想要引動龍神教的餘孽，趁他們前去救援的時候一網打盡。再加上出了宮城高手失蹤的事情，立即有後續的高手，在通往極北的一條路上，仔細的搜索著，希望能夠找到一點線索。

  數十隻異種的獵犬，被一眾高手牽引著，沿途搜索，這條道路極為漫長，但眾人為了一舉成功，也不敢懈怠，先後找了大約有十來天時間，就發現了被剿殺的五六十宮城高手。

  「全部都在這裡！」

  有人挖出了掩埋屍體的大坑，五六十具屍體，全部都在坑中，這裡已經十分的寒冷，雖然事情過去很久，但這些屍體，均都完好無損。

  隨後，就有經驗十分豐富得高手，一具一具的查驗這些屍體。

  「統領！」一名負責查驗屍體的高手說道：「其中有三四十具屍體，傷勢極重，幾乎是被一招斃命的。」

  「一招斃命！」為首的宮城高手立即大吃了一驚，朱雀宮城的武道高手，都是精挑細選之後才被送入宮城的，每人的修為都十分了得，若是被人一招斃命，可想而知，出手者的修為，到了何等的地步。

  「統領大人。」接著，又有人說道：「圍攻咱們這些高手的，恐怕不是三五個人，有些人，明顯同時身重了十多處創傷。」

  龍神教圍剿這些宮城高手的時候，大半都是被四個長老殺掉得，其餘的，則是被一眾龍神教教眾合力擊殺。

  「這次，他們的人還不少！」宮城高手統領看看自己的屬下，心裡有些憂慮，他這次帶出來的人，和上次押解蘇陽的人，實力其實差得不多，若是這樣一路追趕下去，即便找到了龍神教餘孽，恐怕也要落個全軍覆滅的下場。

  「一定不能貿然而進了。」宮城統領一咬牙，吩咐手下人，暫且留在原處，自己則帶了兩個隨從，火速趕回京城，要把這裡的情況，原原本本上報。

  也正是因為如此，一眾宮城高手，才在中途耽誤了不少時間，統領回到京城後，把途中發現的五六十具屍體的事情詳細稟報上去。讓朱雀人皇也小小吃了一驚。

  「龍神教的餘孽，竟然還不少！」

  邱烈當時抓捕蘇陽的時候，蘇陽只帶了幾個隨從，其餘人則到了朱雀各地，因此，邱烈和朱雀人皇都認為，龍神教的教眾，數量不會太多，只需要幾十人過去，就能將其剿滅。

  但眼前的形勢卻讓他們知道，龍神教即便湮滅了幾十年，也是不能讓人輕視。

  「越是這樣，越是不能放過他們。傳令，宮城中武道高手，除了職責重大者，其餘全部趕往極北，邱烈，你也隨行。」

  「是！」

  這一次，整個朱雀宮城內的武道高手，幾乎十成中的七成都被調集出來，人數足有三四百之多，在邱烈率領下，浩浩蕩蕩的朝極北趕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