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夜窺

  魂海內，九幽魔君的魂念猛然一亮，顯得興奮異常，操縱肉身從桌上拿起水杯，猛喝了兩口。

  「那個狗屁蒼松門的弟子修為平平，不值一提，倒是幾個小妞兒浪勁襲人，晚上還要沐浴，大好機會老子不能錯過，需得摸過去看看，撈不到便宜，飽飽眼福也是好的。」

  九幽魔君焦灼不安的在屋裡走來走去，時不時就從窗戶朝外窺探一番。晚餐的時候兩派弟子大多喝了酒，紛紛回房休息，等了半個多時辰，九幽魔君躡手躡腳從屋裡溜出來，剛要邁步繼續走下去，猛然間又想起什麼，回屋裡找了塊破布，在上面挖了兩個小洞，罩在臉上。

  「罩著面罩萬無一失，免得被人發現了，惹出麻煩，蘇陽這小子又要嘟嘟嚕嚕埋怨老子。」

  想起蒼松門女弟子誘人的身姿，九幽魔君暗中淫笑不已，轉身出門。

  九幽魔君跟蘇陽已經合體幾個月，對茶陵派山門內的院落結構已經摸得一清二楚，輕車熟路潛到蒼松門弟子暫住的兩派房屋前，從後窗一一窺視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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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間房屋內，蒼松門一個女弟子似乎是剛剛沐浴過，頭髮還濕漉漉的一片，不過已經穿好衣服，正用面巾擦拭頭髮，九幽魔君暗道晦氣，來晚了一步，接著又摸到第二間房屋的後窗。

  這間房屋內住的不知道是那一個，空空如也，不見人影，九幽魔君無奈，只好轉到下間房屋。

  這間房屋沒有亮燈，隱隱傳來輕微的水響，九幽魔君扒著窗戶，藉助透進房內的皎潔月光一看，眼珠子差點掉出眼眶。

  只見那個叫做辰秀的女弟子，正悠然自得的坐在巨大的木製澡盆中，渾身上下一絲不掛，時不時就抬起玉手，朝頸間胸口撩撥一捧溪水，臉上露出極為愜意舒暢的表情，傲人的雙峰隨著微微起伏的水面若隱若現。

  九幽魔君小腹頓時升騰起一股熱意，覺得窗戶縫隙太小，一隻眼睛看著不過癮，就輕輕挪動腳步，尋找大一些的縫隙。

  此時，屋內的辰秀猛然間生出警覺，杏眼一睜，低喝道：「誰！」

  「哎呀！老子手腳這麼輕，這騷妞兒也聽得見。」九幽魔君當機立斷，轉身就跑，沒想到辰秀的身手竟然無比敏捷，一個呼吸間，已經裹著衣服破窗追出。

  九幽魔君不想戀戰，用大力魔王拳跟辰秀拆解了兩招，而其他蒼松門女弟子都聽到響動，紛紛手提長劍趕了過來。九幽魔君暗道糟糕，一招逼退辰秀，拔腿就走。

  「想跑！」辰秀冷冷一笑，身形幽然而動，快的異乎尋常，一把揪住九幽魔君的衣領。九幽魔君用力一掙，刺啦一聲，衣服後背被撕下一大片。

  辰秀正要再追，突然咦了一聲，腳下步子頓時一慢，九幽魔君趁這機會，一溜煙逃的不見人影。

  這時，蒼松門弟子陸續趕到，紛紛出言詢問，辰秀把經過一說，眾人都是怒氣橫生。

  「師姐，你看清那人長相了嗎？明天去找他們茶陵派的長老，務必把這個淫賊揪出來！」

  「那人臉上蒙著面罩，看不到長相。」辰秀轉頭對眾人說道：「不過，他背後紋著一條黑龍。」

  「一條黑龍？那就更好辦了！待我們把他們的男弟子一個一個都抓起來查看，誰是偷窺淫賊，一望便知！」

  ......

  九幽魔君是干慣了壞事的人，一經逃脫，心緒就平息下來，在夜色中潛回自己的小屋，把身上被撕破的衣服用火燒掉，又翻出一件與之顏色相差無幾的換上，沒事人一樣躺在床上，暗中埋怨自己運氣實在是不佳，有必要把祖墳遷一遷。

  經過這件事，九幽魔君也暫時老實下來，在小屋裡呆了一夜。

  第二天天色剛剛發亮，蘇陽醒來，覺得酒意早就消退，只不過嘴裡發乾，剛想起身找點水喝，就聽到有人梆梆敲門。

  蘇陽打開房門，見敲門的是胡長老的大弟子。

  「長老有令，速到大殿外集合。」那大弟子說完，也不等蘇陽答應，就又去敲其它房門。

  蘇陽隱隱覺得不對，今天雖說是和蒼松門弟子比試的日子，但也不至於就急到這種地步。他一邊匆匆忙忙洗臉，一邊問道：「老鬼，你昨晚有沒有出門。」

  「老子知道今天要比試，昨晚就沒有出去磨礪肉身，在房內練氣。」

  「沒有就好。」

  等蘇陽趕到山門大殿前時，茶陵派門下弟子已經聚集了七七八八，正在輕聲交頭接耳的議論。

  蘇陽站入隊中，又等了片刻，所有弟子已經全部集中在大殿外，胡長老面色鐵青的從大殿內緩步而出，狠狠掃視下首站立的弟子，過了半天，才沉聲說道：「叫到誰的名字，就進大殿來，其餘人等肅立等候，不得交頭接耳！」

  「劉大中，高千城，馬岳，江明，許自立，你們五個，進來。」

  被點到名字的五個人依次出列，排成一排，垂首走入大殿，其餘人則被趕到大殿左側，看不到裡面的情景。

  很快，這五個人就從大殿出來，歸隊之後，有人輕聲問道：「劉師兄，長老叫你們進去幹什麼？」

  「不知道。」劉師兄也輕聲答道：「先是詢問我們昨天晚上做了些什麼，又叫我們幾個都把上衣脫了。」

  「哦？脫上衣幹什麼？」

  「說不清楚，反正叫到誰都小心些，幾個長老面色都不善，恐怕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蘇陽心裡一緊，連忙又追著九幽魔君問了幾遍，九幽魔君一口咬定自己昨晚什麼都沒有做，一直在房內練氣。

  茶陵派的弟子在大殿進進出出，輪到蘇陽時，他定定心神，和其他四個弟子一共走入大殿。

  兩派一共九個長老全都坐在大殿中，那劉師兄說的一點沒錯，茶陵派的五個長老面色都是鐵青，好象被什麼事情給氣到了。

  緊接著，胡長老挨個詢問五個人昨晚的去向，問到蘇陽時，蘇陽如實答道：「昨天晚飯時候，蒼松門的師兄跟本門弟子相互敬酒，弟子喝了幾杯，不勝酒力，晚宴結束，就回房睡覺，一直睡到天亮。」

  其實蘇陽倒是沒有說謊，昨天晚上因為飲酒的緣故，他的魂念整整休眠一夜，九幽魔君出去吃豆腐，蘇陽確實一無所知。

  「你們五個，轉過臉去，把上衣全部脫掉。」

  五個弟子已經從前面來過的那些人嘴裡得到消息，所以聽到長老吩咐後也不吃驚，同時褪去身上的上衣。

  大殿內的九個長老十八隻眼睛全部集中在這五人的後背上，但這五人的後背乾乾淨淨，什麼東西也沒有，胡長老似乎是暗中鬆了口氣，吩咐這五人穿好衣服退出大殿。

  這番檢查足足持續了兩個來時辰，當最後一批五名弟子退出大殿以後，胡長老對蒼松門的司馬長老說道：「司馬長老，茶陵派所有男弟子已經一一查驗過了，並沒有辰秀師侄所說的背後紋有黑龍的人，你看？」

  司馬長老沉思了一下，其實平心而論，當他接到門下弟子的回報之後，當時就認為窺視辰秀的一定是茶陵派門內弟子，但這一番查驗，他也是親眼目睹的，確實是沒有背紋血紅麒麟之人。

  而且，昨天參拜儀式的時候，茶陵派門下弟子人數和今天查驗的人數一個不差，說明胡長老並沒有暗中護短，窩藏弟子。

  「既是如此，或許是辰秀看花了眼。」司馬長老道。

  「不管是不是看花眼，有沒有黑龍，半夜窺視之人總是存在的吧。」蒼松門的岳長老插嘴說道。

  「這個可真是不好定論。」茶陵派孫長老看岳長老出言不善，反駁道：「如果事實確是如辰秀師侄所說，那也不一定就是茶陵派的人，諸位恐怕還不知道吧，就在不久前，九幽惡鬼曾潛入百花谷，恰逢摩雲宗和浮雲精舍幾位高手都在谷中，聯手把他趕跑了。」

  「哼！」岳長老冷笑一聲：「若真是九幽惡鬼那種修為，豈會讓辰秀一招就撕爛身上衣服？」

  「那可就不得而知了，總之，我茶陵派上上下下弟子全都一個一個查驗過了，都是清清白白的好孩子......」

  「你！」岳長老脾氣暴躁，正想發火，卻被司馬長老攔住：「岳師弟，稍安勿躁，茶陵派有幾位長老坐鎮，門下弟子個個品行端正，胡長老主動把弟子們集中起來，一個個查驗，這也是坦坦蕩蕩的君子心性。」

  「可......」

  「好了。」司馬長老擺擺手，說道：「這件事，就此揭過吧，胡長老，原定今天比試，我看不如現在就開始，如何？」

  「好。」胡長老點點頭，面色已經緩和了許多。

  茶陵派為這次蒼松門到訪做了充分的準備，比試場地早就規劃出來，胡長老一吩咐，不到半柱香時間，已經完全準備就緒。

  大殿前，擺上了一排桌椅，是兩派諸長老的座位，桌子上，有兩個大白瓷盤，分別裝著寫有門下弟子姓名的紙團。

  按以往的習慣，三場比試中，男弟子兩場，女弟子一場。

  第一場和第三場為男弟子比試，中間一場為女弟子比試。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胡長老一狠心，把裝著一百多個紙團的瓷盤推給司馬長老。

  「司馬長老，請。」

  司馬長老一點頭，隨手在寫有一百多個弟子姓名的紙團中捏了一個出來，展開後念道：「白縱天。」

  胡長老也在寫著十五個蒼松門男弟子的紙團中選了一個，念道：「穆川。」

  被點到名字的兩名弟子立即出列，對諸長老行禮後進入事先用紅漆畫出的大圈內。

  這大圈直徑七八丈，比試者無論拳打腳踢頭頂牙咬都要在圈內進行，一旦出圈，那就算是敗了。

  兩派的弟子初開始還是小聲的替己方同門加油助威，漸漸的聲音就大了起來。就連幾位長老心裡也有些緊張，不管怎麼說，這兩個弟子現在代表的，都是各自門派的聲威。

  從表面上看，這兩個弟子的修為相差不多，不到比試結束的那一刻，誰也無法預料最終結果。

  兩個弟子對視片刻，都察覺到對手與自己實力差不多，因此更加謹慎。

  比試正式開始，兩人試探著過了一招，現場氣氛立即被激發的火熱，吶喊助威聲響成一片，開始還比較文明，喊的都是諸如白師兄加油，穆師兄加油之類，但隨著打鬥升級，助威聲也漸漸變了味道。

  「白師兄，揍死他！」

  「就是，白師兄，這小子修為與你差得遠，還敢負隅頑抗，揍死他都沒人同情。」

  「蒼松門比我們茶陵派，還是要差一些的，白師兄你不用客氣。」

  蒼松門人數較少，但也毫不示弱。

  「穆師兄，茶陵派那小烏龜已經到了強弩之末，難擋你三拳。」

  「穆師兄你不要在手下留情了，教他知道知道我們蒼松門的厲害。」

  「茶陵派的小白，你萬萬鬥不過我們穆師兄的，早點認輸為好，免得被打的一臉血，那可就不大美了。」

  叫喊聲越來越響，上首的長老們不得不幾次壓制，但是群情激奮，稍一停頓就又響成一片。

  茶陵派的白縱天性格沉穩，修為也稍稍高出一籌，那穆川則脾氣暴躁，游斗的時間長了，不由有些浮躁，被白縱天抓住機會，接連幾個狠招，環環相扣，把穆川硬逼到圈外。

  茶陵派眾弟子頓時發出一陣喝彩聲，白縱天微有得色，那穆川則滿臉羞愧，又頗有不忿。

  第二場為女弟子比試，這一次卻是蒼松門勝了一場。

  一勝一負，關鍵就在第三場。

  前兩場時，兩派的長老們雖然心裡有些緊張，但還能不露聲色，這時卻實在是坐不穩了。

  因為比試中輸的一方不但名聲受損，更重要的是，還要交給對方一門本派的功法，名為借閱，其實就是輸給人家了。

  茶陵派和蒼松門都不是什麼大派，功法本就不多，實在是有些輸不起。

  這就好比一個窮光蛋，本來自己日子都過不下去了，突然有個人闖進家裡，劈頭蓋臉揍他一頓，窮光蛋不僅不能埋怨對方，還要把家裡僅有的值錢東西交給人家帶走。

  現場那些弟子們的情緒越來越是高漲，而長老之間卻都凝重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