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奏樂與舞蹈

  「你剛剛是不是在笑我？」

  白語芙在電梯裡還想著剛才在樓道時候謝修遠的那聲輕笑。

  該不會是她剛剛的樣子看上去很蠢吧？

  少女的眼神頓時變得羞惱，視線悄悄地落在電梯的鏡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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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看上去，和之前沒什麼區別呀。

  然後，鏡子上多了一雙含笑的桃花眼。

  「小語芙怎麼開始照鏡子了？難不成是想偷看我？」

  「我才沒有，謝修遠你別太自戀！」

  白語芙氣惱地咬著唇，明明是剛才謝修遠莫名巧妙的笑讓她胡思亂想。

  「我這可不是自戀，畢竟，鏡子裡面可不止一個你，還有我。」

  「我還說你偷看我！」

  白語芙昂著頭，非要爭論出個接過來。

  可謝修遠本來就是為了逗弄少女，乾脆應承下來。

  「我承認，我的確在偷看你，畢竟小語芙長得好看，我多看兩眼，還不成嗎？」

  「我不和你說了！」

  白語芙羞紅了臉，剛好電梯門開了，徑直就跑出去。

  謝修遠無奈搖頭。

  還是一撩就臉紅的性子，他什麼時候才能吃上肉呢？

  ......

  謝修遠在和白語芙告別後，便開始在家裡面翻箱倒櫃。

  咚咚鏘鏘的一陣響，卻什麼都沒找到。

  謝修遠面露疑惑地坐在沙發上，他記得東西是放在這裡了。

  出門準備喝水的徐淑蔓看著客廳里的人，嚇了一跳。

  「你沒和語芙一起學習嗎？」

  「老媽，天天學會膩的，到時候兒媳婦跑了，你賠我一個？」

  「你小子，口氣還不小？」

  徐淑蔓翻了個白眼，隨手抽了張紙扔在謝修遠的胸口。

  「把你那張臉擦擦，這都十點了，怎麼還在翻箱倒櫃？」

  「我這不是在找小提琴嗎？我記得是放在了客廳。」

  「找它幹什麼？你都多久沒碰過了？」

  謝修遠嘿嘿一笑，「這不是班級要舉辦活動嗎？我上去露一手，看能不能把你兒媳婦給拐回家。」

  「就這？」

  徐淑蔓無奈地搖了搖頭。

  孩子大了，孔雀也要開屏了。

  「我幫你收起來了，你現在就要用嗎？」

  「老媽你說呢？我大半夜不就是為了找它嗎？」

  「怎麼和我說話的！？沒大沒小，給我去廚房倒杯溫水，我去給你拿。」

  「好嘞，我最愛的媽媽。」

  謝修遠立馬彈跳起身，接過徐淑蔓手中的玻璃杯，屁顛屁顛地往廚房跑去。

  徐淑蔓看到他這副迫不及待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孩子大了，留不住了。

  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有了媳婦兒忘了娘？

  ......

  徐淑蔓將保存在雜物室的小提琴遞給謝修遠。

  「晚上練琴記得不要超過十一點，雖然說家裡面隔音好，但也怕有些鄰居精神衰弱，聽不得這些噪音。」

  「那肯定！」

  謝修遠滿口答應，半點沒注意到自己親媽將小提琴聲說成噪音。

  「那我先去躺著了，最近這天氣冷得要命，我根本離不開被窩。」

  家裡面雖然鋪了地暖，可徐淑蔓畢竟是從北方來的，北方的供暖可不是南方可比的。

  在江城住了這麼多年，她依舊沒能習慣這裡冬天的溫度。

  北方的冷是物理攻擊，而南方的冷則是魔法攻擊。

  徐淑蔓在零下二十多度的東北還能笑著吃冰棍，區區零下二度的南方，卻冷得她不想動彈。

  **

  拿到琴盒的時候，謝修遠並沒有第一時間回到臥室，而是打開它，和多年未見的老夥伴見面。

  就如同白語芙說她已經好幾年沒練舞了，謝修遠也很久沒練琴了。

  當初練琴的時候也是他自己選的。

  主動放棄也是謝修遠的選擇。

  青少年期的他也曾經是彆扭的。

  雖然說自己喜歡拉小提琴，可每當和同學提起這個的時候，總是會用一種裝逼犯的眼神看他。

  久而久之，謝修遠也對小提琴產生了牴觸。

  時間久了，他就再也沒興趣碰小提琴了，

  前世，他再次接觸小提琴的時候，是母親去世之後。

  他收拾老媽遺物的時候，意外發現了塵封在雜物室的小提琴。

  和小提琴放在一起的，是和老媽的各種合照和她用筆記下的回憶碎片。

  那裡面是他們母子二人的快樂時光，記錄了謝修遠的成長。

  第一次叫媽媽，第一次學會走路，什麼時候開始長牙齒，什麼時候學會寫字......

  謝修遠成長生活中的點點滴滴被這個看似粗獷實則細膩的北方女人一筆一划地寫在本子上。

  他在母親的文字下，重走了一遍自己的過往，也重溫了和母親的故事。

  想著想著，謝修遠鼻尖發酸，視線模糊地拿起小提琴。

  那一刻，肌肉記憶開始發生作用，在他的手腕轉圜之間，胡桃夾子這首經典之樂經他手流出。

  聲音婉轉悠揚，如清澈的泉水傾瀉奔流。

  穿過厚重的木門，透過堅硬的水泥牆，最後優美的樂曲落在了正在練舞的白語芙耳中。

  她聽著朦朧的音樂，開始踩點練舞。

  起初，她有些跟不上節奏，臉上的沮喪肉眼可見。

  但漸漸地，奏樂的人似乎和她心有靈犀，漸漸放緩了節奏。

  而白語芙也再次踮起腳尖，優雅地在練舞室對鏡練習。

  本來應該是群像的舞蹈，可她跳起來並不顯得孤單。

  反倒充滿了高貴與優雅。

  白語芙也不知道自己練了多久，當樂曲停下的時候，她已經滿頭大汗。

  儘管四肢百骸都在叫囂著累，可少女的雙眸亮得嚇人。

  白語芙衝著鏡子的自己，笑得甜蜜。

  她找回了從前練舞的感覺，那種無憂無慮的快樂。

  似乎只需要跳躍、旋轉，她就可以把那些糟心惱人的事情拋之腦後。

  音樂停下，她也回到了現實。

  回到了那個冷冰冰的家中。

  白語芙嘆了口氣，在浴室洗了個暖乎乎的澡，穿著睡裙走到自己臥室。

  她拿起已經泛黃的平板，開始打遊戲。

  單機版的憤怒小鳥。

  看到三星通關的標誌，她這才捨得關掉平板。

  白語芙睜大眼睛看著天花板，開始數羊。

  等數到一千零一隻的時候，在心中默念：

  晚安，謝修遠。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