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法醫小玉

  我跟著鄭警官來到小玉的病房，因為鄭警官早就讓其他警察跟醫院裡面打過招呼說明了小玉的特殊情況，所以醫生見到小玉醒來之後第一時間通知了警方，他們現在就守在病房裡面。

  我們進去後還看見一位有些虛弱的老人守在小玉的床邊輕輕跟她說著話，估計是小玉法醫的父親。小玉本人還躺在床上，臉色蒼白。

  「鄭警官，病人醒來是醒來了，但是身體情況…還不穩定，等明天白天醫院裡面還要給她進行進一步的檢查。」醫生有些緊張的跟鄭警官匯報小玉的情況。

  小玉的父親聽到這裡心疼地握住女兒的手，小玉此時卻只是有些心虛地轉過臉不敢看我和鄭警官。

  「好，辛苦你們，醫護人員可以先出去了，病人有什麼情況我馬上叫你們。」鄭警官點點頭對醫生說，然後他轉向小玉的父親，也客氣地勸他先離開病房，說是有點工作上的事情要問小玉法醫，不方便有無關人員在場。

  小玉父親表示理解警官，跟小玉說了一聲就離開了病房。

  其他人一離開，鄭警官馬上關上了病房的門，隱隱帶著一絲怒氣問小玉：

  「小玉，你為什麼要在屍檢報告上面作假？」

  「老鄭…，我…我沒有作假。」小玉的手捏著床單，心虛地不敢面對鄭警官對她失望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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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說實話！我們今天重新進行了屍檢，你的報告裡面隱藏了真正的死亡時間和死因。是誰指使你這樣做？」鄭警官看小玉還沒有從實招來，感到又失望又氣憤，小玉是跟他同期進入警察廳工作的，兩人因此比較熟悉。

  「沒有…沒有人指使我！沒有！」小玉攥緊了手裡的床單，流著淚對鄭警官大吼，搖著頭不斷重複著沒有人指使她。

  她的情緒不太對，哭得很激動，手上的輸液管都要被拽掉了也沒察覺。

  小玉這突如其來的情緒失控讓我和鄭警官摸不著頭腦，鄭警官只得先按住小玉的肩膀低聲安撫她先不要哭，告訴她有什麼苦衷可以說出來。

  小玉哭著抱住鄭警官的手不肯放開，還是死死咬著嘴唇，搖著頭不肯說什麼。

  我心裡很著急，小玉肯定就是在為童磊偽造屍檢報告，就算她是迫不得已被逼著做的，那也得一五一十說出來我們才能抓住真兇，也解決她的問題。

  但顧及著她的情緒我用儘量溫和的語氣對小玉說：

  「你有什麼難言之隱都可以告訴我們，是不是…童磊在威脅你？」

  小玉像是剛剛才看見我這個人也在病房內，她被我的開口嚇了一跳，當她聽見我說童磊時，像是哭得踹不過氣一樣大口深呼吸。

  她用意味不明的眼神掃視著我，又看向鄭警官，臉上的神情變得很複雜。最後她像是下定決心一樣深深看了鄭警官一眼，臉色慢慢變為了冰冷的樣子，垂著頭輕輕推開了鄭警官，語氣生硬地對我們說：

  「我不知道誰是童磊，我也沒有受人指使。」

  「你！那你是怎麼做出這樣一份漏洞百出的屍檢報告的？！事已至此小玉法醫你還想撒謊嗎！」我很氣憤她無論怎麼都不肯說實話，沒有她的指正童磊完全可以把自己從這件事裡面摘得乾乾淨淨。

  鄭警官用眼神示意我不要衝動，小玉好不容易平靜下來，鄭警官嘆了一口氣緩緩地開口：「小玉，我們認識都這麼久了，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對國家和人民的忠誠，沒想到你……你不要有什麼顧忌，把你背後的人供出來，現在案子還沒結，一切都來得及挽回。」

  小玉卻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聽到我和鄭警官這麼說也沒有什麼表情，冷冰冰地說：

  「我說沒有人指使我，面對燒成那樣的屍體，我壓力太大了，所以造成了工作上這麼大的失誤。我…」

  小玉說到這遲疑了一下，但她馬上又接著說：「我對不起法醫的身份，也愧對你，我願意承擔工作失誤的懲罰，我會引咎辭職，離開警察廳。」

  鄭警官很驚訝於她的說辭，我跟鄭警官互相遞了個眼神，我們都不信什麼壓力大，什麼失職這種說法。鄭警官還想開口再勸她。

  「啊…」小玉卻突然皺著眉低呼了一聲，她用手扶了一下自己的頭，突然開始嚷嚷著頭疼。

  我們還以為她不願意說出實情，所以想用頭疼的藉口躲過去。沒想到小玉一把拽掉了輸液管，想站起身來，因為太虛弱了她四肢無力地滾到了地上，她開始用頭去撞擊地面，頭疼得受不住的樣子。

  這副模樣不似作假，鄭警官去扶助小玉，我馬上衝出病房去叫醫生過來查看她的病情。

  小玉痛得待不住，不停地試圖站起來用頭去撞牆壁，好像這樣傷害自己才能緩解一下她的疼痛，她雖然身體很虛，但痛到了極點也迸發出了很大的力氣，醫生和鄭警官兩人合力才把她勉強摁在病床上。

  醫生滿頭大汗焦急地對鄭警官說：「這樣下去不行，先打一針鎮定劑吧。」

  鄭警官表示他沒有意見，以病人的病情為重，護士們手忙腳亂地準備好了鎮靜劑，小玉注射完沒多久，終於平靜下來沉沉地睡過去了。

  處理完失控的小玉，醫生擦擦額頭的汗，滿臉擔憂地說：「鄭警官，這就是我之前說病人明天還需要詳細檢查的原因，她的精神狀態…似乎很有問題。」

  我第一次看見鄭警官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力感，他手腳笨拙卻還是盡力溫柔地為小玉蓋好被子。

  離開醫院前鄭警官告訴醫生，明天他會過來陪小玉做檢查，要醫生好好照顧她。此時小玉的父親才咳嗽著慢慢走回到病房前，手上捧著一份飄著熱氣的粥，看來是給小玉買夜宵去了，頭髮上還沾著雨水。

  鄭警官不忍心告訴把懷疑小玉背叛警方的事情告訴這個年老體虛的父親，只是讓醫生告訴他，小玉病情反覆，現在已經睡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