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累斃的一天

  吳青青早上起床坐公交車到醫院，結果到了13層病房被護士攔住了，護士說：「我們正在查房，你們先在外面等等。」

  醫院的慣例是每天8點到10點鐘查房的。

  吳青青背著東西，又困又累，無法言說，在電梯旁的空地上坐下來，打了個盹兒。

  她被一個人推醒了，一看是自己的四姑父。

  四姑父是個莊稼人，曬得很黑，聲音很厚重，很瘦。他說：「查完房了，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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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青青點點頭，背著包走進去，把東西扔到柜子里。

  吳爸爸正安穩地躺在病床上。

  護士跑過來對他們說：「病人老是這麼一個姿勢不行的，你們要幫他翻翻身，要不就會長褥瘡的。」

  四姑父說：「可是他骨折了啊，他疼的啊。」

  護士說：「我負責你們這一個病房，我跟你們說，最好還是給他翻翻身，要不長了褥瘡，比骨折更難治的。」

  護士交代完走了。

  吳爸爸要小解，就拉起了床邊的帘子。一家人幫他。

  四姑父拿著尿壺幫吳爸爸小解，居然要半個小時。

  吳媽媽幫忙搬著吳爸爸，說：「怎麼需要這麼長時間。」|

  四姑父說：「人上了年紀，前列腺不行了，所以需要越來越長的時間。」

  吳青青突然意識到，父親真的老了。

  過了一會兒，三個護士一起來了，拿著一個床單。

  原來吳爸爸身子底下墊著的，一直是從家裡拿的一個毛巾被。

  幾個人聯合起來抬起吳爸爸，七手八腳地把毛巾被從吳爸爸身子底下抽出來，然後換上床單。

  吳青青注意到上面有個洞洞。

  護士再三交代說：「你們一定要幫他翻身啊。」

  吳爸爸一直在輸液，他偶爾睜開眼嘟囔道：「怎麼這麼多瓶藥要輸啊？」

  吳青青站起來，看著護士在床頭掛的清單，上面列有14種藥，也就是說吳爸爸一天要輸14瓶子藥，所以是輸液輸不完的。

  吳爸爸看了看瓶子，嘟囔著：「我要吃梨罐頭。」

  吳媽媽俯下身子說：「醫生不讓你吃甜食，說甜食會脹氣的，你腸胃又不好。」

  吳爸爸閉上了嘴巴，等會兒又說：「我要喝小米粥。」

  吳青青看了看還不到4點鐘，說：「這個時候食堂賣飯嗎？」

  吳媽媽說「食堂開小灶的，你去買吧。」說著，給了吳青青卡。

  吳青青去了買了份小米粥，就回來了。

  吳媽媽看著她回來，從口袋掏出一萬塊錢，說：「青青，這是你三姑給咱的一萬塊錢，你找個銀行存起來，用你爹的銀行卡吧。」說著，她從吳爸爸的錢包里拿了張建設銀行的卡遞給她。

  吳青青想，到了關鍵時候，還是親戚啊。

  就這樣想著，她坐了公交車，到市裡的建設銀行，把1萬塊給存上。她剛回來把卡和收費單據交給吳媽媽。

  吳媽媽又從口袋裡掏出一萬塊，說：「這麼多錢，我還得找個銀行存著。」

  吳青青說：「醫院對面有個農業銀行。」

  吳媽媽說：「好。」她看了看外面天氣很陰，就拿了吳青青的傘，走了出去去存錢了。

  吳青青看了下到了飯點兒了，就下去打算給四姑和四姑父買飯。

  她剛到1樓的營養食堂，就接到吳媽媽的電話。

  吳媽媽說：「你回來吧，飯我已經買來了。」

  吳青青趕緊回來。

  吳媽媽從對面的快餐店買的豆角包子和小米粥。

  對面的快餐店的東西比醫院食堂的東西好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