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你好，那小姐！

  燕小三聽完陳哲的交代一拍胸脯道：「陳哥放心，我一定把那傢伙給你摸清楚。」

  這活兒確實不是燕小三乾的，陳哲並沒有抱太大希望，只是最近實在分不開身才交代給燕小三去做。「這是三萬塊錢，你拿著，記得有什麼情況隨時通知我。」

  燕小三收起錢，訕訕一笑；「保證完成任務！」說完他又遲疑道：「陳哥還有一件事…」

  陳哲看著他。

  燕小三繼續道：「昨天在上海路最江樓酒店發生了槍案您知道吧？」

  陳哥若無其事道：「怎麼？」

  「我看警察已經發出了通緝令，哪個光頭像就是您上次要我跟蹤的那傢伙？」

  

  陳哲心中一動道：「說！」那天嬌的動作還真快，才幾個小時滿城皆知了。

  燕小三道：「我剛才來的路上好像看到那傢伙了。」

  陳哲案子奇怪，面不改色道：「你看到他了？在哪兒？」

  燕小三回道：「就在上海路蓮花公寓公寓外，我沒敢仔細看，但應該是那傢伙，坐在一輛黑色小車裡，從蓮花公寓裡走出來一女的上車後，車子就走了。」

  陳哲暗想媽的，不會這麼巧吧？上海路？離最江樓那麼近，會是楊雄嗎？「你肯定嗎？」

  這話有些多餘，燕小三果然搖搖頭道：「不太肯定，蓮花公寓離最江樓很近，如果是他不會昨天鬧了個驚天大案，今天就出現在那裡吧？警察查得很緊呢。」

  陳哲站起身道：「行了，你把我剛交代你的事辦好，留心點，不要驚動那個古子傑。」

  也是巧，燕小三前腳出門，那天嬌的電話就來了，陳哲等鈴聲響了數聲才接，「你好，那小姐！」

  那天嬌乾脆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陳先生該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吧？」

  陳哲道：「托那小姐的福，我當然記得，是你們的嫌犯嘛。怎麼？要我去刑警隊報到嗎？」

  「不用了，半個小時後我在市三醫院旁的陸羽茶座等你。」

  寧晏姝就住在市三醫院，在鳳凰大道上，不知道那天嬌突然要見自己是為什麼？最江樓的槍案發生在

  昨晚，那天嬌這時候應該忙得跳腳才是。陳哲淡淡一笑，「我儘量趕到。」王思思一案還沒有結果，楊雄就在最江樓製造了一起H市近年少見的槍案，兩起案子看似毫無關聯，那天嬌卻有了懷疑，陳哲敢肯定這兩起案子那天嬌都應該沒什麼進展，否則不會約自己見面了，而且見面地點不是刑警隊而是茶樓。

  一根煙抽完後陳哲動身去陸羽茶樓，還沒進門老遠就見茶樓外停著一輛警車。那天嬌一身便裝，褐色夾克下白色襯衣，長發被一個蝴蝶形發卡隨意的夾起，仍擋不住英氣逼人。她側身對門坐著，但陳哲一進門她就像看見般轉過頭來，目光也緊緊鎖在他身上。

  陳哲安然在她對面坐下，「那小姐一個人？」

  那天嬌對他那小姐的稱呼都習慣了，不以為然，「難道我應該帶上整個警隊？」

  陳哲輕輕一笑道：「不知道那小姐約我來有什麼事？我怕會浪費掉那小姐寶貴的時間。」

  那天嬌淡淡道：「你能告訴我昨天為什麼會出現在最江樓嗎？」

  陳哲奇道：「那小姐因為這個約我來嗎？那你應該直接請我去你們刑警隊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沒請你去刑警隊？」兩人開口全都是你一問我一問，氣氛有些怪怪的。

  陳哲端起那天嬌面前的茶壺自顧倒了一杯，「我等著那小姐告訴我。」是紅茶，大紅袍，很普通的那種。

  那天嬌突然伸手按住茶壺，盯著陳哲的眼睛道：「你好像一點也不擔心我把你送進監獄？」

  那天嬌的小手指觸到陳哲的手，他感覺到一陣膩滑，「那小姐隨時可以把我關起來，但你不會那樣做的。」

  「為什麼？」

  陳哲笑了，臉上帶著自信，「因為你知道王思思的死和我沒關係。」

  那天嬌微微一愣道：「你這麼自信？」

  陳哲輕輕抽回手，「當然，沒有人比我更清楚，王思思不是我殺的。」

  那天嬌確實越來越相信王思思被殺並非陳哲所為，就在昨天最江樓槍案前王思思臨死前通話的那個手機號碼有了線索。「我們做個交易。」

  這回輪到陳哲一怔了，那天嬌要和自己做交易？「什麼交易？那小姐說出來我看看也沒有興趣？」

  那天嬌也縮回手，「你會感興趣的。」

  陳哲緩緩靠往椅背，「噢。」

  那天嬌的目光停留在陳哲臉上，「青羊幫你比我

  更熟悉吧？」

  陳哲神色不動道：「我不知道那小姐在說什麼。」他確實不知道那天嬌是怎樣把他和青羊幫和楊雄聯想聯繫到一起的？這對於直接端掉青羊幫的W市警方都是個謎，否則他現在也不會安然度日了。

  那天嬌淡淡道：「真的嗎？」

  陳哲搖搖頭，「真對不起讓那小姐失望了。」

  那天嬌身子微微前傾，「只要你願意我保證你還可以繼續現在的生活…」

  陳哲哈哈笑道：「那小姐似乎是在浪費時間，不過我很好奇，這就是和我說的交易？你的條件？」

  那天嬌嘴角露出一絲大有深意的笑意，「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從你聯想到青羊幫嗎？」

  陳哲很想知道，可他不能開口問，一問那等於承認自己確實和青羊幫有關係了。「我和那小姐所說的那個什麼青羊幫有什麼關係嗎？」

  那天嬌端起茶杯放倒鼻子前聞了聞，卻並沒有喝而是又放了下來。「我記得薛洋以前不喜歡喝茶，唯一喝的就是這種紅茶。」

  陳哲心裡大驚，那天嬌怎麼會知道薛洋？看樣子她不僅知道，而且認識。薛洋生前確實不喜歡喝茶，偶爾喝也必是這種紅茶，他剛才倒那一杯就看出來了

  ，由此還心生波動。那天嬌一提起薛洋，陳哲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這種紅茶沒什麼特別，但入口生津，香甜爽口，有人很喜歡。」

  那天嬌接道：「就因為有人喜歡所以才又顯得特別是嗎？」

  陳哲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然後看著杯中的琥珀色緩緩道：「那小姐怎麼會認識薛洋？」他心中有個猜想，如果薛洋還在年紀和那天嬌應該相仿，薛洋是中國刑事警察學院畢業的，這是得知薛洋身份後他才了解到的。難道那天嬌和她一樣系出名門？

  那天嬌臉上的笑意擴散開來，陳哲終於開口了。不過她的笑容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被悲痛和憤慨替代，「我手裡有一本東西你會很想看到的。」說時從身上拿出一本藍色封殼的筆記本來。

  陳哲眼睛落到筆記本上，這個筆記本他不認識，但直覺它和薛洋有關，心中竟難以抑制想要看看。

  那天嬌輕輕道：「我和薛洋是警校的同學，我們也是最要好的朋友甚至是姐妹。我早知道她殉職了，但直到不久前才知道她是怎樣犧牲的。」她一邊說一邊輕撫手中的筆記本。

  陳哲腦中再次浮現起薛洋的樣子，「這是她的日記？」

  那天嬌點頭，「我一直和她父母有聯繫，這本日記我也是前幾天看到，你現在該知道我今天約你來這裡而不是警局的意思吧？」

  陳哲現在當然明白那天那天嬌在醫院為什麼懷疑他的身份了，她看了薛洋留下的日記，這日記應該一直保存在薛洋父母那裡，上面也一定記錄了薛洋和自己的一些事，所以那天嬌才神仙般把自己和青羊幫聯繫到一起，能知道一些連W市警方都不知道的情況。「我能看看這本日記嗎？」

  那天嬌把日記本慢慢放到陳哲面前，「我希望你看完後可以給我一個答案。」

  陳哲的手伸出來卻停在半空，那天嬌能讓他「分享」薛洋的日記他心存感激，他也知道那天嬌想要什麼答案，可自己能給她嗎？「你想要什麼答案？」

  那天嬌緩緩道：「你知道薛洋是怎麼死的是嗎？」

  陳哲艱難的點點頭。

  「我也想知道，更想替她完成她沒有做完的事。這就是我要的答案。」

  陳哲看著就在自己手邊薛洋的日記，「對不起那小姐，我幫不了你。」

  那天嬌突然變得有些激動了，聲音放低但語氣明

  顯冷酷起來，「你不是幫我，是幫薛洋。」

  陳哲心裡一陣抽搐，那天嬌說得沒錯，但即使要完成薛洋沒有完成的事，那也不是由那天嬌來完成，而是他自己。「我幫不了，就算我願意。」

  那天嬌道：「什麼意思？」

  那天嬌雖然看到了這本日記，但未必就知道他現在和楊雄的關係，很多事情都是在薛洋死後才發生的，包括他逐漸淡出到脫離青羊幫。陳哲暗地深深呼出一口氣，「如果那小姐沒有別的事，我要告辭了。」

  那天嬌大出意外，她看得出來陳哲很想看薛洋的日記，但他看都沒看就要走這是拒絕她的交易或提議的舉動。「你不想知道薛洋日記里寫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