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接觸

  米海洋大喝一聲，人閃電般的前沖，左腳蓄力，右拳呼呼生風的朝楊雄招呼了過去。他和楊雄間隔著數米，楊雄沒有先出手的意思，他只有一搏了。

  楊雄的眼睛眯起再突然爆開，等米海洋近身他才猛地踏前一步，同時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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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海洋的一拳頓時落空，蓄滿力量的左腳也無從踢出去。他從未經過專業的訓練，一身打架的路數全是野套路，從實戰中一點一點練出來的，反應更是迅速。在和楊雄錯開的剎那，他以肘為拳掃了回來，膝蓋借力頂向楊雄的胯部。

  楊雄臉上現出一絲冷酷的笑容，他剛和米海洋錯開，只是閃過了他那蓄滿力量的一拳，並未出手。這時兩人近身，他一隻手按在米海洋擊來的肘子上，以整個人的力量下壓，身子接著一旋到了米海洋右側，右拳挾著風聲猛然擊出。

  米海洋被他按住肘子人借勢往前一弓身，右腳後蹬。

  楊雄一拳落空，提起膝蓋和米海洋硬碰硬來了一記，兩人同時往相反的方向分開。楊雄只後退兩步，米海洋卻是一個蹌踉衝出幾步差點就碰到身前的沙發。

  席小曼緊握粉拳，看得滿掌心是汗，暗地裡替米

  海洋祈禱助威。她不知道就算米海洋打贏了楊雄會不會真放他們走離開？但打人總比挨打好。

  陳哲也是替米海洋捏著一把汗，他相信楊雄不會對米海洋下殺手，但米海洋會傷得他也不知道。

  濤子和大虎一臉輕鬆的表情在一旁觀戰，他們對楊雄似乎有絕對的信心，米海洋沒有打贏楊雄的可能，就看能和楊雄玩多久了？

  雖然才一個照面米海洋心裡有數，自己不是楊雄的對手，但就算明知打不贏他也絕不會孬種一樣的求饒或是認輸，哪怕被打趴下。楊雄剛才那一膝蓋頂過來的力量十足，如果不是他有心留有餘勁只怕會更狼狽。等他轉過身來楊雄已經好整以暇的看著他，他凝神守一，腦子裡保持冷靜，不想自己能不能擊敗對方，只想怎樣打倒楊雄。

  楊雄神色如常，以譏諷的口吻道：「如果你死了，我一定讓兄弟們好好替你照顧席大美女，讓你對陳哲有個交代。」

  米海洋知道楊雄這是刺激他，不為所動，冷冷道：「你打倒我再說吧。」說完不等楊雄再開口，直接用拳頭說話。

  房裡突然有手機鈴聲響起，大虎拿起沙發上的手機，米海洋已經沖向楊雄。

  手機鈴聲還在響，米海洋和楊雄分開，他嘴角沁出血絲，像一尊石像般站立不動。席小曼一聲驚呼跑

  到他跟前，關切的道：「你沒事吧？」

  米海洋緩緩搖頭，「沒事。」

  楊雄從大虎手中接過電話，「說！」

  「雄哥，我是阿浪，劉良他…被警察抓了。」

  今晚一行七人去最江樓，掛了兩個，現在劉良也落入警察手裡，這損失有點慘重，還好不算致命，大虎和濤子隨他出來了，劉良也並不知道他們現在藏身的這座倉庫。「在哪兒被抓的？」

  「新安路口。」

  「你在哪兒？」

  阿浪放低聲音道：「我在霞光大道的老莊茶樓，雄哥，我現在該怎麼辦？」

  「找個地方藏起來，等我電話。」他不確定剛才在最江樓槍戰中阿浪有沒有暴露身份或是被警方記住模樣，這個時候謹慎是必要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是！雄哥。」

  楊雄坐下，眼睛看著前方幾米遠的米海洋，腦子裡想的卻是今晚H市警方的行動，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警方就像是和他們約好了般直撲最江樓301。

  大虎手裡還拿著部手機，席小曼的，他把它遞給楊雄，「雄哥。」

  楊雄看了一眼道：「明天十點，讓他老地方等我。」

  陳哲在電話那頭聽到了，不等大虎開口就道：「

  明天十點！」

  米海洋和席小曼被楊雄關進了大倉庫里的一個小倉庫，兩人關進去後鐵門就被鎖了起來，這是吸取了上次席小曼神不知鬼不覺被陳哲弄走的教訓，大虎和濤子就睡在鐵門外面的沙發上。

  這間小倉庫其實不小，比上次席小曼呆的那地方要大，還有通風窗戶，至少光線還好，不像是暗無天日的黑牢。裡面沒有床，有兩張和外面一樣的沙發。席小曼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對面的米海洋，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嘴角的血跡已經抹掉了。「米海洋，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是假的，他剛和楊雄近身肉搏，沒討到半點便宜，楊雄那一肘子擊在他的肋下，斷了他幾根肋骨，現在整個右半身其痛無比，不能動彈，但他能告訴席小曼嗎？楊雄的身手真是可怕，他沒有半點擊倒對方的可能。「沒事，席小姐…」

  席小曼打斷道：「你別叫我席小姐了，我們現在…」她知道這次陳哲沒有機會像上次一樣帶她出去了，她希望陳哲出現，又害怕他出現，他不是楊雄他們的對手的。

  米海洋把頭靠在沙發上，有些吃力的道：「別擔心，我們不會有事的。」他這是安慰席小曼，他自己也不知道楊雄究竟會怎樣對付他們。

  陳哲泡在浴缸里，閉上眼睛，手裡的煙只吸了一

  口，燃得差不多了。他太了解楊雄了，更了解他特種兵出身的身手，米海洋怎麼樣了？明天中午？楊雄知道只要米海洋和席小曼在他手裡自己就不會讓他們的恩怨曝光，更不會牽扯到警方。真把警方卷進來那就是魚死網破的結局，還沒到那一步。米海洋和席小曼都不是楊雄的目標，自己才是。如果自己一旦失去自由或是有什麼不測，尚娉婷絕對應付不了寇海峰和楊雄。自己手裡那些見不得光的材料，完全只有威懾作用，至少目前起不了多大真正的作用。明天？楊雄想和自己談什麼呢？

  水有些涼了，陳哲長身而起，結實完美的身材，腹部露出四塊顯眼的肌肉，水珠子沿著腳印往下滴，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突然握緊拳頭緩緩伸出，到了離鏡子寸許的位子猛地發力擊向鏡面，「哐」的一聲，鏡子應聲破碎，玻璃碎片灑了一地。

  十二點！手機再次響起，陳哲一看又是黎姍姍打來的，他猶豫了幾秒鐘還是接了。

  電話通了黎姍姍卻沒有說話，陳哲就那樣等著。

  一分鐘過去了，黎姍姍還是沒有聲音，陳哲忍不住道：「黎小姐？」

  電話里忽然「啪」的一聲脆響，陳哲道：「黎小姐？」

  一連幾聲，黎姍姍仍是沒有回應，陳哲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想起黎姍姍兩個多小時前和他說了最

  後一句話：「我等你！如果你今晚不來以後你再也不會看到我。」

  半個小時後陳哲趕到黎姍姍友誼大道的住所，敲了半天門裡面沒有動靜，顧不得那麼多了，他後退兩步抬腳踢去，現在這防盜門的質量真讓人不放心，門開了。

  房裡安安靜靜就跟沒人似的，「黎小姐？…姍姍？」

  洗手間傳來輕微的水聲，陳哲走過去，「黎小姐？」用手一推，門被反鎖了。「姍姍？」

  黎姍姍還昏迷不醒，四點了。醫生說幸好送來及時，已經脫離危險，如果再晚一個小時只能送去太平間了。陳哲看著躺在把床上像睡著般的黎姍姍，有些愧疚，也有苦惱，這位黎大小姐真是任性到家，自己和她認識時間並不太久，值得她這樣嗎？如果自己今晚不去友誼大道看看，她這一把算是下錯注，真要香消玉殞了。要不要通知黎英傑或是桂綸清過來？黎姍姍是他們的女兒…

  黎姍姍醒了，緩緩睜開眼，看到坐在床邊的陳哲眼角瀉下兩滴淚珠，「陳哲！」她的聲音有些虛弱。

  陳哲把頭靠近一點，「沒事了，醫生說你要好好休息。」

  黎姍姍輕輕點點頭，「我是不是很任性？」

  陳哲臉上擠出笑容，「有點。」

  「我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不管的，你一定會去我家的。」

  陳哲暗道：如果不是你那個不說話的電話，我就算想管只怕也沒有機會了。你割腕難道就為了我去你家嗎？「醫生說我如果晚去一個小時，你可能就…」

  終於還是等來了陳哲，黎姍姍無所謂的道：「你不是沒有晚來一個小時嗎？」

  陳哲心底苦笑，「我通知你爸媽他們過來吧？」

  黎姍姍態度堅決的搖搖頭，「不要！我不要他們管。」

  「可是？」

  「如果你打電話給他們我就再割一次給你看看。」黎姍姍的表情很認真。